第55章 第55 章
楚遇落得清闲,他漫不经心地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拿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写写涂涂。
如果是乐队四只很熟悉他的人,一看本子封面就知道這是他平时记录灵感的本子。
一旁会客区的沙发上,楚妍和乔柚聊的热切。楚遇不时从本子上移开视线,抬头看一眼乔柚,但大多数时候都默不作声,只在楚妍和乔柚說起他童年糗事时,才放下本子冷冷淡淡地看向楚妍。
但是楚妍显然免疫能力很强,即使被他冰冷的仿佛结了霜的目光扫视,依然淡定无比。
甚至在楚遇出声叫住她时,還给乔柚允诺:“我那裡有他小时候的相册,回头我找出来,给你送去。”
好在卖弟狂魔楚妍沒有多留,吃完午饭后就先离开了。
作为一名兼具工作狂属性的事业型女强人,她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今天能抽空陪弟弟来過個生日顺便会一会未来的弟媳妇已经是個奇迹了。
送走楚妍,楚遇一转身就发现乔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抱枕偷看他。
显然是刚刚和楚妍聊的兴奋劲還沒過去,她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眸笑的弯弯,栗色的长卷发随意地顺到一侧脸旁,露出一段白皙漂亮的天鹅颈。
楚遇和她对视片刻,才快步走到她身旁坐下。
乔柚非常自觉地把脑袋靠到他肩头:“楚妍姐人很好。”
楚遇揽住乔柚,手指插入她的发梢慢慢拨弄起她的秀发。乔柚用的洗发水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甜香在空气中萦绕。
他沉默了一会才闷闷地道:“你喜歡就好。”
乔柚探過脑袋看他,好看的杏眼眨了一下,长睫毛也跟着翻动:“感觉你說的有点违心,是不是不想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相片?”
楚遇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的心颤,刚想吻過去,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乔柚笑着推他:“是不是楚妍姐忘了什么,快去看看。”
楚遇僵持了一秒,最后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深深吻了一下才去开门。
乔柚中午吃撑了,有些懒得动,索性趴在沙发背上看门边情况。
来人并不是楚妍,一开门就楚遇和对方說起英语。
乔柚失了兴致,打了個哈欠靠在沙发背上,等楚遇過来。
楚遇再回来时手裡多了一枚印花便签筏,他晃了晃便签筏,看向乔柚:“某位女士两天前订的?”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但是依然波澜不惊的很温柔。
也许是被楚遇的声线蛊惑,乔柚愣了一下神才开始思考楚遇话裡的意思,但是可能是這几天過的有些混乱,迷迷糊糊中她一时沒能想出楚遇话裡的意思。
直到她注意到那枚印花便签筏上的logo。
logo格外眼熟,那是她两天前定蛋糕的店标。
反应過来的她刚想解释,但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投射過来,熟悉又好闻的药香带着点侵略性扑面而来,将她拢的严严实实。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楚遇深邃的眼眸裡闪着细碎的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此刻响起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日嗎?”
說這话的时候男人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神情裡多了几分顽劣的痞气。
但也许他惯常的清俊贵气的气质使然,即使露出這样表情,依然帅气的仿佛中世纪的贵公子。
他倾身抱住乔柚,问她:“你真的不准备解释一下嗎?”
乔柚在他温暖的怀抱裡回過神来,她一边在心裡感慨美色误事,一边愤愤的扯楚遇的衣角:“還不是你早上故意卖惨惹我生气。”
“那天拿药就是为了這個?”
“差不多。”
“差不多?”楚遇敏锐的抓住乔柚话裡的漏洞。
乔柚在楚遇脸上啵了一下,从他怀裡跳下来,往楼上跑:“還有其他礼物,我去给你拿,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不,我有点纠结颜色就买了两個......”
楚遇望着乔柚往楼上跑的背影,并沒有跟上,他移开目光,看向手裡的便签筏。
便签筏中央有一行娟秀小楷,应该是定蛋糕那天乔柚写的。
他盯着那行小字,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道向上的弧度。
這时,乔柚在二楼探了脑袋:“你上来吧?我還买了情侣围巾,我們一起试试!”
“马上来。”
楚遇应下,但他并沒有立刻上楼,而是不疾不徐地走到钢琴前。
黑色的古董钢琴上他的黑色记录本安安静静的躺着。
秋日午后的阳光透過街边银杏枝杈,穿過透明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屋裡留下斑驳的光影。
楚遇拿過笔记本,黑色的皮质封面似乎因为阳光的照耀也有了温度,指尖轻触间似乎還能闻到阳光清爽的味道。他掀开记录本,熟练地翻到很久之前的记录那页,两年前的文字已经有些褪色,他看了许久,才将那枚便签筏小心地夹进去合上。
四季变幻,时光流转,但最后总有温暖的东西会留下。
西国的纬度本就高,所以寒潮也来的早一点,虽然第一场冬雪還未至,但是各处的秋叶已经落的差不多了。
乔柚和楚遇持续了一個多月的秋叶之旅也在悄然而至的寒潮出现时提前终止,但是旅行终止的原因并不是突然下降的温度。
那天他们在西国最北面的小镇拍星空时,乔柚接到了周耘的电话,周耘在电话裡并沒有多說,只告诉她之前坠马事件的凶手和幕后黑手都确定了,如果有空可以回国配合警方做個笔录,如果沒有時間也可以直接授权给律师。
在乔柚追问幕后黑手时,周耘沉默了一会儿才說了一個名字。
意料之外的名字,但是并不让人太過惊讶。
最近得了不少空闲,乔柚有空的时候也琢磨了一阵子坠马时的事情,甚至還和余婉贞发信息讨论過,虽然心裡隐隐约约知道肯定不是意外,但是听到祝鸿的名字时,她還是下意识地看向楚遇。
楚遇看起来如往常般沉静,只在乔柚投来视线时温柔地揉揉了她的发梢,便又抬头看向星空。
星辉散在他的脸庞,朦胧的光晕掩去了他的情绪。
她接电话本就沒有避讳楚遇,而两人此刻贴的极近,周耘說的话应是传入了楚遇耳中。
而楚遇的手机在這一刻也响了起来,但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就掐掉了电话。
這個時間点打来,肯定也是這個事情。
乔柚和周耘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在黑夜中暗了下去。
深秋的风本就料峭,吹的她的手有些凉。
這时,有温暖宽厚的手掌覆過来,将她的手包裹住,隔绝了秋夜的寒意。
熟悉的气息也跟着贴過来。
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对不......”
只是他的道歉只到一半就被堵住了,乔柚轻吻在他微凉的唇上:“就知道你要道歉。”
楚遇一愣。
“你肯定会說,如果不是你让我上這個节目就我不会遇到這件事,会說如果我不和你谈恋爱就不会遇到這种变态。但是从头到尾错都不在你,在那個垃圾人,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要道歉也该是那個垃圾给你道歉。”
乔柚回握住楚遇的手,掌心的温度在這一刻相融:“我們回国吧,去看宣判。”
因为办理手续和给亲友购买礼物,乔柚和楚遇在西国又耽误了几日。
也许想是给两人的惊喜,离开那天清晨,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寂静的飘洒,乔柚站在车边等楚遇搬行李。
一夜之间气温降了不少,就算雪不大,楚遇的发梢眉间也被细密的雪籽染了浅灰色。
最后一個行李被放妥,乔柚忽地心中一动,小跑到楚遇身前,踮起脚尖替他拂去雪花。
指尖触到他眉梢时,手被楚遇拉住了,楚遇定定地看着乔柚,澄澈的眼眸裡有风雪也有她的身影。
乔柚愣了一下,很快弯起眼眸问他:“怎么了?”
她只一开口,就有白色的水雾在空气中聚起又消散。
楚遇好看的眉眼在拢着雾气的雪花中更显清俊,他轻拽着乔柚的指尖在唇边啄了一下。
明明只是短暂的触碰,但他唇上柔软的温度,却让她不由自主战栗了一下。
楚遇沙哑却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蒙蒙的雪雾中响起:“本想回国再给你,但是......”
他說到一半,从大衣兜裡掏出一枚小巧的深灰色丝绒首饰盒。
乔柚抬头看向楚遇。
男人眼眸灼灼,漆黑的瞳中某种浓烈的情绪涌动,像是陈年的烈酒经历了弥久的时光被人揭开了小口,醇厚的酒香倏地扩散出来,温柔又醉人。
漫天的雪花之中,他单手开了盒盖。
首饰盒中是枚戒指,精巧的铂金戒托上一颗粉色的钻石璀璨地闪着光。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单膝跪下,微凉的手指拉着乔柚的手,小心地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
指圈分毫不差。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乔柚,干净的雪花落在他绵长的睫毛上,晶莹剔透。
而他的眼眸比雪花更要透亮。
“回国处理完那些事,你就搬去我那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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