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09戀愛腦章魚
就跟做夢似的,換作以前她絕不相信阮序秋是個願意約Pa0的人,偏偏最不可能的事就是被她撞上了。
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她回想着這段時間的一切,不由喃喃道:“是因爲上回聚餐我說的話麼?”
“什麼?”
“突然想要約Pa0什麼的。”應景明說,“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道歉。”
“你早該道歉了,”阮序秋頓了一會兒,“不過也不全是因爲你的原因。”
梳子穿過頭髮的動作慢了片刻,馬上又恢復了利落,阮序秋擡起下巴,“想要在三十歲之前瘋狂一把的心情,你是不會懂的。”
應景明忍俊不禁,“沒想到我們總監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阮序秋的頭髮極黑極亮,應景明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頭髮不用絲毫打理就這麼柔順,可只可惜她從來不做造型,這不,梳順了頭髮就直接用手腕的皮筋綁一個最樸素的低馬尾。
她站起身來到她的面前,“小朋友,說我孩子氣的人都Si了。”
這話聽上去是打趣的威脅,應景明卻一怔,心中想起來一件事,也笑着說:“那要讓你失望了,我沒別的本事,就是能活。”
話音落下,阮序秋的眼中立即涌現出微妙的動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半晌,她慌張地收回目光,“最好是。”她彎腰在牀頭櫃cH0U了一張紙巾,轉身就走。
關門聲帶來冗長的寂靜。
雖然她們是鄰居,但是她並沒有叫上應景明一起回去的打算,應景明也不留她,兀自躺在牀上發呆。
阮序秋只b她大一歲,卻在進公司那年就展現出異於常人的成熟。
她們是同一天面試的,她坐在外面等候,擡眼就能看着玻璃門內阮序秋侃侃而談的樣子。
阮序秋看上去就是那種很有能力的人,因爲雖然剛畢業,那張清秀的面龐卻洋溢着由內而外的自信與堅毅。應景明知道她一定能夠獲得offer,卻不確定她肯定會選擇這家公司,因此後來在公司裏看到她的時候,心中很意外。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人總是欣賞對方身上有而自己沒有的那些人,當然,也僅僅只是欣賞而已,她並沒有和她成爲朋友,幾年下來,甚至沒同她多說一句話,偶爾只在喫飯的時候、加班的時候或者是年底年會的時候,纔有機會跟她見面打個招呼。
她就像欣賞一朵花一樣,遠遠地留意着她,看着她一天b一天閃耀,要說喜歡麼?也不一定。
轉機是在兩個月前,她的頂頭上司張姐要辭職去創業,所以組織了一頓聚餐。
因爲跟上司關係還算不錯的緣故,桌上應景明陪着多喝了兩杯,中途上廁所的時候碰到了阮序秋。
那時那傢伙整個臉幾乎都埋進了洗手池裏,雙手不斷朝自己的臉龐潑水。她從隔間裏出來,一眼認出這個背影是她,便站在她的旁邊一面,一面假裝不經意地打招呼,“你們部門今天也聚餐啊。”
阮序秋這才擡起臉,緩了口氣,cH0U紙擦拭臉上的水漬,“不是聚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的臉頰很紅,應景明愣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應該是應酬。
“我去給你買瓶水。”
“不用了……”說着,她就要走。
她的腳步很亂,沒走到門口就靠着牆壁差點倒下去,應景明忙去扶住她,“誒!你、等等,我扶你去坐着。”應景明將她扶到自動售賣機前到椅子上,買了瓶水回來,打開蓋子遞給她。
阮序秋仰頭喝水。
“我說你這是喝了多少?”她的臉頰還有些Sh潤,應景明將右手小心翼翼地理着她貼在臉頰的頭髮,一併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大半夜的,還沒結束麼?”
阮序秋動作一頓。
她呆呆地望着虛空,片刻,突然流下眼淚。
應景明一下慌了,“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回答,捏着瓶子低下頭,止不住地哭起來。
那天是個明亮的春夜,自動售賣機在一處拐角的角落,邊上就是窗戶,快十一點了,外面的城市依舊燃燒着霓虹的燈火,月亮藏在其中,就像一盞燈。
顫抖的身T在刺眼的燈光下越埋越低,幾乎將自己蜷縮起來,從指縫間甕聲甕氣地發出斷氣一般的悲鳴。應景明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手臂將她輕輕摟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事後,阮序秋跟她說她媽在前陣子因病去世了,一個親近的長輩今天也因爲車禍走了,“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坐在酒桌上,理智告訴我就算現在趕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安安分分喝了這頓酒把項目拿下來,可是我……我不是機器人啊……”
也許是酒JiNg作祟的緣故,後來她又說起她爸是如何如何出軌保姆,她媽是又如何如何病倒,說家裏還有一個上初中的侄nV,大學畢業後,她先後放棄了考研的機會以及某大廠的offer,只因爲現在這家公司給的工資b大廠高三千。對於那時急需的她來說,三千塊錢不是一筆小數目,即便她知道如果進入大廠,未來她會獲得更多的資源。
那時,應景明這個旁觀者才知道,原來被她欣賞的花朵經歷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風雨。不知爲何,她突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職。
將阮序秋送上出租車後,應景明回到包廂,裏面已經喫得差不多了,上司問她是不是躲酒去了,讓她罰酒三杯,她別無他話喝下。
最後吃了些水果,衆人一道晃晃悠悠地走向地鐵站。她和上司走在最後,吹着夜風不由說起這些年的種種,“想想還是當年好,如今有了點成績,公司裏就什麼妖魔鬼怪都有了,你看看我跟那個老頭鬥到最後,被漁翁得利了,有什麼意思?”
內鬥在職場上並不少見,上司與她口中的老頭分別是項目一部和二部的負責人,因爲總監被調到子公司負責新項目,這個職位就空了出來——由此引發的一系列爭端,而這裏說的漁翁得利則是指的阮序秋。
因爲那老頭跟着原總監一起去了子公司,沒了競爭對象,總監職位卻沒給她這個明顯更有資歷的前輩,而是給了纔剛剛接管一部負責人的阮序秋。上司覺得被羞辱了,這才決定撕破臉皮,自立門戶。
想到這裏,應景明已經知道上司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她屏住了呼x1。
“景明,最近項目組提辭職的同事那麼多,你已經猜到了吧,”上司壓低聲音,“他們都打算跟我一起走,你呢?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老大……”
“我知道這麼說讓你爲難,但我帶走這麼多人,你要是留下,他們也絕對不會善待你,”她頓了頓,“但你要是跟我走,你就是項目負責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項目二部沒了,大概率會被併入一部,倒時你會在阮序秋的手下做事,可我覺得你的能力並不b她差。”
“二來現在公司環境也不好,下面內鬥,上面也在內鬥,都稍微有了點錢就亂了方寸。”
說到這裏,上司不再說下去,而是看着她,好像今晚一定要一個明確的答覆。
應景明心知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只能開口:“道理我都懂,但是……”她換了口氣,“抱歉老大,我還是想要留下來。”
“你是擔心初創公司不穩定?”
“不是!當然不是!我、”她看着上司,不敢說下去。
她能說她竟然因爲那種莫名其妙的失職所以不捨得離開麼?
上司看了她良久,頹然嘆道:“好,明白了,不過哪天你要是改變了主意,歡迎隨時聯繫我。”
“謝謝,我會的。”
後面發生的事情跟上司猜測得差不多,經此波瀾,她的身份在公司變得尤其尷尬,年底沒有加薪不說,年終獎還b去年少了不少,但她並不後悔,一來她本就沒有事業心,二來,她還是相信她的留下也能找到些許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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