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
田園遠一口氣兒噎在喉嚨裏,直接石化:“你暗戀他?!你暗戀他?你不是討厭他嗎?”
說起這個,沈星淮有些害羞:“我之前說討厭他,只是爲了吸引他的注意。”牽強就牽強吧,他一時也編不出來別的。
田園遠沒到之前,沈星淮就發現這房間不大對,既然是葉修忱的專屬房間,一定安了監控系統,有非常大的可能,那個瘋子現在就坐在監視器看着他們!
“那你一直避着他?”田園遠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不是避着,是害羞,每次見了他,我都臉紅心跳特別緊張。”
田園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他好一通端詳:“那你是真的喜歡他?”
“當然了。”沈星淮回答的很乾脆,沒有半點猶豫,和真的一樣。
田園遠皺着臉又猶豫了好一陣,似乎還有些說不出口:“他不是不行嗎?這你也接受了?”
“全心全意愛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所有。”沈星淮說的自己都有些感動了:“況且他沒有不行,昨晚我們試過了。”
“……”事已至此,牀都上了,田園遠仰天嘆氣,半晌:“那他怎麼樣?”
沈星淮:“挺厲害的。”
田園遠詫異:“怎麼厲害了?”
沈星淮也詫異,那方面的事要說這麼具體嗎?眼神有些飄忽:“忙了一夜,各種姿勢。”沈星淮對這方面也沒個經驗,只能信口胡說,能忙一夜,應該夠厲害的了吧。
監視屏幕前,葉修忱握着咖啡杯的手起了青筋!
田園遠用一種難以言喻的便祕表情看他:“星淮,我是問他對你怎麼樣?”
兩邊的氣氛都陷入微妙的尷尬之中……
沈星淮的手機忽然響了,打破尷尬的沉默,屏幕上顯示着‘沈宏’。
沈星淮眉頭不可控地跳了一下,這個沈宏是原主他爸。
原主跟他爸的關係很僵,原因是沈宏在髮妻去世不滿半年就再婚娶了現在的妻子。
原主不僅跟他父親的關係不好,跟他繼母和繼弟的關係更差,見了面和仇人一樣。
沈宏現在打電話過來,八成是看到網上消息,探口風的。
沈星淮吸了口氣,接通電話,但沒說兩句就掛掉了。
田園遠一臉擔憂:“你爸也知道你和葉修忱的事了?”
沈星淮點頭:“嗯,叫我回家說清楚。”回家是不會回家的,掛斷電話,沈宏的號碼就已經被他拉進黑名單了。
沈宏就是一個腦子被驢踢了的老糊塗,自己親兒子冷眼相待,對繼子有求必應,一心只想着利用親兒子換資源拉人脈,這樣的渣爹誰愛要誰要,沈星淮不要。
“那怎麼辦?要不你先別回去了,去我那兒。”沈星淮家裏的情況田園遠一清二楚,怕他回去受氣。
沈星淮拿上自己的手機和田園遠一起出了酒店:“你先送我去另外一個地方。”
與此同時,葉修忱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少爺,老先生派人接您過去。”
葉家底蘊深厚,是臨城的頂級豪門,老宅建在城北,已有百年曆史。
老宅附近的住宅區,住的也都是葉家人,不過都是旁枝,葉家主家這一脈人丁不旺,到了近一代就只剩下葉修鈞一個。
葉修忱算不上正統的葉氏接班人,因爲他是私生子,母親是個演員,相貌雖好,但並沒有什麼名氣,一次機會攀上了葉修忱的父親葉鼎,沒多久就懷上了葉修忱,偷偷生下來後換了一大筆分手費。
葉鼎那時已經有妻兒,爲了不讓醜聞傳出去,他就一直把葉修忱藏在家裏虐養。
一藏就是十幾年,葉修忱的童年過的不如他大哥葉修鈞養的狗。
一次偶然的機會,葉老先生去葉鼎家裏發現他。
得知真相,葉老先生可憐他年幼,將他帶去老宅養在身邊,從那以後葉修忱纔算過上了人的日子,他也把葉老先生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如果說葉修忱是一匹發狂的野馬,葉老先生就是唯一能拉住繮繩的人。
葉修忱到老宅時,葉老先生正在西園子的錦鯉池旁邊餵魚,他年事已高,年初摔斷了腿,一直離不開輪椅,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
葉修忱放緩了腳步來到老先生身旁單膝跪下,收起他平時的狠戾姿態,恭敬且虔誠:“祖父,我來了。”
葉老先生今天的心情格外好,見他來了,把魚食遞給一旁的傭人:“修忱,你戀愛了怎麼不告訴祖父呢?”
葉修忱想解釋這完全是個誤會,葉老先生拍淨手上的餘灰,先抓住他的手腕,明明很用力地抓着,手背凸起筋絡,但葉修忱卻只感覺到腕間輕飄飄的,甚至微微顫抖。
祖父真的老了。
“修忱,你戀愛結婚,是祖父一直盼着見到的事,也是唯一擔心放不下的事,你能明白祖父的心嗎?”葉老先生知道自己孫子在外的名聲不好,對他的婚事格外着急,偏偏葉修忱這麼多年長成了鐵樹,半朵花都不開,剛剛看到網上他戀愛的消息高興的不得了。
葉修忱感受着搭在自己手腕上微微顫抖的手,和葉老先生眼裏的發自內心喜悅,解釋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做了個深呼吸:“祖父,我和他會好好相處,過幾天我帶他來見您。”
田園遠開車將沈星淮從酒店送到機場,降下車窗:“飛機來得及吧?”
“最快交通工具就是飛機了?沒有飛船嗎?那怎麼去其他星球?”沈星淮有些嫌棄,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和他原來的世界相差太多,文明等級根本不在一個水平。
田園遠丟給他一個白眼,也跟着貧起來:“星淮,要不我給我男朋友打個電話,把你的情況說一下。”
沈星淮雙眼一亮,感激地抓住他的手腕:“你男朋友有飛船?”
“我男朋友是精神科醫生。”
沈星淮:“……”匆匆解開安全帶,既然沒飛船,就湊合坐飛機吧,先跑了再說。
自己已經改變了劇情,既沒有把葉瘋批送進局子,也沒間接害死他祖父,趁這個機會躲得遠遠地,一輩子不回來!
田園遠降下車窗叫他:“你這麼着急去哪兒?幾天回來?”
沈星淮加快步子,不出意外,自己從今天起要浪跡天涯,永遠不回來。
但是爲了不讓田園遠懷疑自己,隨口編了個理由:“我去看場演出,很快就回來。”
原身是鋼琴家,這理由田園遠沒半點懷疑:“那你回來通知我,我接你。”
沈星淮選了時間最近起飛的航班票,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起飛。
他還買了墨鏡帽子和口罩,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等在離登機口最近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每過一分鐘,沈星淮揪緊的心就跟着放鬆一分。
廣播裏通知安檢準備登機時,他的心徹底雀躍起來!
望向候機大廳的超大落地窗,沈星淮在心中揮動小手拜拜:葉瘋批!再見,再也不見!
沈星淮面前的隊伍越來越短,還有幾個人就到他,大廳正門涌進一羣身高體壯的男人。
統一的黑色西服,寸頭配墨鏡,領頭的男人掃過候機大廳,和身邊的人嘀咕了幾句。
幾名彪形大漢行動迅速且目標明確,成包圍圈走位,氣勢洶洶地切斷了沈星淮所有退路,將人困在中心,領頭的墨鏡男敷衍地對着沈星淮點頭致意:“沈先生,我們大少爺要見你。”
大少爺?哪個大少爺?
沈星淮腦子裏飛速運轉,從記憶的角落裏拎出一個名字,葉修鈞。葉瘋批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位既然能當葉瘋批的哥哥,註定也是位血脈清奇的人物,葉修忱又瘋又狠,這位又陰又損,哥倆沒一個好人。
只是沈星淮想不通,這位葉大少在原劇情裏和自己根本沒有交集,連面都沒見過的人,怎麼現在突然跳出來抓自己去見面:“你們認錯人了,我姓胡。”胡說八道的胡。
領頭墨鏡男擺手示意同夥:“沈先生不要開玩笑,大少爺在等你!”
沈星淮掙扎都來不及,被兩個胳膊比他腿還粗的壯漢架出候機大廳,塞進車裏,發動機轟鳴,揚長而去。
沈星淮被塞在後座,眼睛盯着窗外飛速略過的街景,慢慢冷靜下來,葉修鈞以這種方式和自己見面,準沒好事,自己得找機會脫身!
正想着,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他左右都坐着人,手機響了根本瞞不住。
墨鏡男警覺地盯着他,凶神惡煞地警告他:“掛斷,不許接!”
“哦,好的。”沈星淮神情緊張地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跳躍着葉修忱的名字,然後當着墨鏡男的面,微顫的指尖劃開了綠色鍵。
墨鏡男:“!”氣得一把擼下自己的墨鏡,兩隻眼睛瞪得都立起來了!
沈星淮一臉無辜,聲音因爲緊張而發抖:“對不起,別殺我,我一緊張摁錯了,我馬上掛掉。”
電話那端頓了一下,傳來葉修忱冰冷刺骨的聲音:“你在哪?”
墨鏡男氣急敗壞,一把搶過沈星淮的手機,掛斷通話,降下車窗直接將手機丟了出去:“沈先生,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剛剛是故意的,我警告你!再敢耍花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沈星淮從善如流地點頭:“我知道了。”
車子繼續飛速前進,越走越遠,沈星淮的心卻越來越沉,周圍一直沒動靜,看來自己剛剛求救失敗了。
車子駛過街區,地段越來越偏,馬路上空蕩蕩的,半天都見不到一輛其他車。
沈星淮雙手交握在一起,心裏忐忑,葉修鈞不會是想把自己帶到山裏咔擦了吧。
猛然間,車身一陣劇烈搖晃,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
沈星淮所乘的車子擺尾滑行,被後邊追上來的黑色越野車硬生生逼停在路邊。
沈星淮緩過神兒,心驚地望着窗外。
黑色越野車門被推開,探出一雙長腿,葉修忱沉着臉走下車來。
剪裁合體的西褲包裹着他那雙筆直勻長的腿,窄腰寬肩,襯衫領口解開兩粒鈕釦,立體野性的喉結在衣領間隙若隱若現,一雙冷眸鷹似的銳利冷酷,嘴角繃得平直,骨子裏透着與生俱來的狠勁兒,周身氣焰壓在瘋與不瘋的臨界點,看一眼都讓人心顫膽寒……
車裏的沈星淮扒着車窗,不錯眼珠地望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在心裏忍不住誇了句。
這逼狠起來真帥!
還有,他來救自己了!
墨鏡男看着靠近的肅颯身影,臉上兇狠的橫肉不自覺地抽動,回頭惡狠狠地瞪着沈星淮,但是卻不敢說一個字。
葉修忱在車旁站定,慢悠悠地叼了顆煙,睨着車裏的人。
墨鏡男和同夥對視一陣,最終還是推開車門,低眉臊眼的下車:“二少爺。”
葉修忱覷着他,聲音泛空:“讓車裏的人下來。”
墨鏡男一臉爲難,捶死掙扎:“二少爺你誤會了,大少爺只是想請沈先生聊……啊!”他剩下一半的話被慘叫取代。
葉修忱手裏的煙摁在墨鏡男的右肩上,語氣透着刺骨的涼意:“葉修鈞的狗我殺了不少,怎麼還有不長記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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