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魔女的舞臺（71）—牛大廣，你殺過人沒有？
像是這種擁有兩排的小貨車，後座位置一般都比較擁擠。
“林先生，我看你的眼睛一直都在抽搐，你是不舒服嗎。”駕着車的洛先生疑惑問道。
——我這是眼睛抽搐嗎？
——我這是在瘋狂暗示！
“沒…沒什麼。”林SIR搖搖頭，不管他如何暗示，偶像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林峯不得不認爲，偶像也和大仙一樣，受到了【意志世界】的認知影響——可這…這可能嗎？
這可是偶像啊！天塌下來都能讓他感到安心的偶像啊……不應該啊？
啊林SIR下意識就不會認爲偶像會迷失在【意志世界】之中……可又怎麼解釋偶像完全不認得自己？
說起來，自己和偶像也分開了一段時間了……之前偶像單獨離開，好像也是因爲【葉秋-瑤花-乘黃】一案，說是有新的調查方向。
這過程裏他與偶像只是聯繫過了一次，發了一張自己在【坦克】酒吧拍攝的油畫照片……難不成偶像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
啊林SIR透過後視鏡看着後排神情恍惚的瑤花小姐。
方纔瑤花小姐遭受到不明攻擊，葉秋直接被啃沒了……偶像在這個時候出現——不像是巧合。
難道【乘黃】案子還另有隱情？
“到了，明月小區。”小貨車緩緩停靠在馬路邊，洛先生此時沉吟着道：“不過看情況，裏面恐怕已經人滿爲患了吧。”
小區的入口已經拉上了鐵欄，門衛守着，而從道路兩側停放的車輛數目看來，早就已經有大批的人涌入了明月小區的地下車庫之中。
“我去問一下。”林SIR主動下了車，朝小區的門口走去。
可才走出兩步，平靜卻從後面跟了上來，拉着他的手臂，惡狠狠地道：“枉你還是個帽子叔叔，就這麼放心把我留在陌生人的車裏？雖說這個人是老闆娘認識的…可誰知道是不是好人！”
“偶…洛先生的話，問題不大。”林SIR搖搖頭，旋即又道：“你也知道我搞刑偵的，看人還是有點心得的。”
“知人口面不知心！”平靜沒好氣道：“你在我面前，這麼多年不也是掩飾得很好？”
林SIR能怎麼辦，迴旋鏢都打在自己身上了。
……
小貨車上。
“死者，是你的朋友？”洛先生聲音忽然響起。
抱着【乘黃】布偶，一直默默地蜷縮着的瑤花小姐聞言，看了眼前面的後視鏡，在鏡子之中與洛先生的目光相遇。
洛先生輕聲道：“我看到了你店門前的那具屍體，聽林先生講話的內容，似乎是你認識的人。”
“葉秋……”瑤花小姐低聲道：“以前的同學，今天才在【人皇】學院碰見的…他幫了我，送我回來，沒想到最後……”
“好像是一隻很可怕的怪物。”洛先生嘆了口氣。
“嗯……”瑤花小姐緊了緊身子，輕輕發抖，“很可怕怪物…怎麼會這樣？葉秋他…明明不該死的，他…還有很好的未來。如果他沒有送我回來……是我，害了他。對不起…葉秋，對不起……”
“是你喜歡的人？”洛先生遞來了一包抽紙。
瑤花小姐遲疑了下接了過來，搖搖頭道：“以前…其實也不太熟悉，只是今天碰見了……也沒有多聊什麼，反而還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不知所措？”
“大概…是察覺到一些吧…他對我或許有點…之類。”瑤花小姐苦笑道：“不過人都已經不在了，其實說了也沒用。”
“命運無常。”洛先生點點頭。
“是啊…命運無常。”瑤花小姐喃喃自語。
他忽然從車裏探出頭來，眼中醞釀着濃烈的情感，張開口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的瞬間，死亡就突如其來。
車廂裏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瑤花小姐強打起了精神來，飛快地擦拭了一下臉龐，“對了，洛先生…你餓不餓，我出來的時候從店裏打包了一些點心，想着避難的時候或許能用上。”
“瑤花小姐真的很堅強呢。”洛先生並沒有拒絕投喂。
“大概是習慣了不幸總會出現吧？”瑤花小姐自嘲一笑，“一切殺不死我的苦難，都會使我更加強大！而且，我還有它呀！”
她提起了手中的【乘黃】布偶，裝着開朗的模樣，“這是我的吉祥物，保護神！”
“也許是你在保護它。”洛先生微微一笑道。
瑤花小姐怔了怔。
洛先生伸手指了指布偶翅膀的縫合處——這個地方明顯開得出來是人手修復過的，線條打結都不一樣，甚至還小小地漏出了一些棉絮。
瑤花小姐將布偶轉向了自己，微微舉高，“它其實是我撿到的，在一個垃圾站旁邊……也不怕你笑話，哪天我因爲沒錢交租被不懷好意的房東給趕了出來了……下了好大的雨，我自己一個拖着行李箱走啊走，走啊走……好冷啊，好餓，我甚至以爲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然後就看見了這個傢伙，我停住了腳步。”
洛先生安靜地聽着。
“忽然一輛車駛了過來，從我的身邊擦身而過，濺起的水潑到了我的身上。”瑤花小姐伸手捏了捏布偶的鼻子，“如果當時我不是被它吸引住了，停了下來…或許我就被撞上了。自打那之後，無論我去到什麼地方，都會把它帶上，而它似乎也總是能夠帶給我好運。”
她輕許了口氣，情緒平復了不少，輕輕地抱着布偶，“對不住啊，這麼無聊的故事。”
“林先生他們回來了。”洛先生隨意說道。
……
啊林SIR和平靜回來了，平靜的臉上憂慮之色顯然濃郁了不少。
“找到你們的孩子了嗎。”洛先生主動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
“沒有。”林SIR搖搖頭，“小區的人告訴我，並沒有收容從小學過來的人…發生事情之後，這個人防點很快就擠滿人了。”
“這麼多學生還有老師，不可能沒有人看見的。”平靜一把抓住了林SIR的手臂，“你現在能聯繫上警署的同事嗎？他們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我的手機丟了。”林SIR只好無奈道。
平靜狠狠地踢了啊林SIR一腳，把自己的手機塞了過來，“笨蛋，打去總檯問問啊！”
林SIR只好裝模作樣的操作了一頓，嘆氣道，“根本打不通。”
“要你何用？”平靜氣炸了的模樣，“真就一根人型電動棒嗎？”
——喂喂，肥靜，你這？？
洛先生忽然道：“災難發生的時候，應該是放學階段，大部分的學生可能已經被接走，或者是坐上校車離開……嗯，等待接送的孩子應該不多。”
“對啊！”平靜頓時打了個激靈，一拍腦袋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我們之前已經去學校看過沒有人了……靜靜有可能是坐上了校車隨同離開的！只要找到校車！校車開出來的路線是固定的……”
“但遇見災難，也有可能會更改路線。”林SIR沉吟道。
“管不上這麼多了，先沿着路線找找看！”平靜急忙忙地坐上了小貨車，回頭朝着啊林SIR與洛先生吼道：“走啊！還愣着幹嘛！”
不得不說，有了人妻屬性的大仙……相當的暴躁。
林SIR張了張口，看着洛先生苦笑道：“抱歉啊…她以前其實挺安靜的。”
“可以理解。”洛先生微微一笑。
林SIR點點頭……只是感覺偶像不愧是偶像，就算變成了【意志世界】的【洛先生】，還是這樣淡定從容，給他的感覺一般無二。
“對了。”平靜轉頭看向了老闆娘瑤花，“裏面雖然滿員了，不過也不是不能收人…你要不要先到裏面去躲着？”
瑤花小姐遲疑了一下，“我和你們一起吧…你們救了我，我也想出一份力幫幫你們！”
平靜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感覺對方多半是因爲害怕那隻怪物還會再次出現的關係——而林先生是在她面前將怪物趕跑過的。
車子再次發動。
平靜儘量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根據自己的記憶，指出了校車會途徑的路線……一路上，到處都能夠看見火災現場，樓宇倒塌，不少地方甚至堵住了無法通行。
“這該死啊！那些破壞城市的暴徒！”平靜忍不住怒音。
林SIR暗自搖頭苦笑。
……
……
【人皇市】……市政府。
車水馬龍，燈火透亮。
一道身影藉着夜色，直接翻越了圍牆……葉言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四周，繼續深入。
因爲城市裏突發災難的關係，市政府內此時也是亂作一團，不斷地有人員跑進跑出…也就沒有人在意多出來了一個陌生的傢伙。
他很快就尋到了市長辦公室的位置。
辦公室裏面，一羣人此時正圍坐着，給裏面的一名氣勢很足的女人彙報着工作……透過門縫，葉言很輕易地看見了女人的全貌。
——鐵羅剎！
“看來縱使在【意志世界】裏，鐵羅剎的設置也還是沒有改變……”葉言眯起了眼睛。
發生了重大災難，一市之長要不趕赴某處的災難現場，要不就是坐鎮市府指揮救援……他默默地等待着裏面回報工作的人離開。
最後，就只剩下兩名男子還留在辦公室內，時刻處理着基層上報回來的各種消息……鐵羅剎略顯疲倦地等待着。
葉言見差不多了，猛然闖入了辦公室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名男子微微一怔，以爲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彙報……只見葉言閃電出手，直接將兩人擊到在地上。
鐵羅剎此時皺了皺眉頭，沒有太過慌張，只是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靠到了辦公桌前……葉言揮指一彈。
頓時，一道勁風彈射而出，將桌子上的電話直接炸開。
鐵羅剎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沉聲道：“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市長，你想不想解決這次的危機？”葉言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鐵羅剎皺了皺眉頭——她收到了的消息是，市內遭受到了不明武裝分子的襲擊，暴徒手中疑似擁有大威力殺傷武器，目前還沒有鎖定暴徒的蹤跡，“你和那些暴徒是一夥的？他們派你來是想要談判？你們要什麼？”
“都不是。”葉言走上前來，再次說道：“市長，你想不想解決這次的危機？”
“什麼辦法？”鐵羅剎沉聲問道。
“殺你。”
“什……”
剎那間，葉言雙眼爆發出強大的殺意，直接欺身上前，伸手抓向了鐵羅剎的咽喉！
可就在手掌要捏住對方咽喉的瞬間，葉言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眼前的鐵羅剎一動不動，臉上還有這驚慌失色的表情！
一道華光此時在辦公室之中亮起，葉言只感覺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瞬間撞向了窗戶……被一下子拉扯到了夜空之上。
“人皇……”
夜空之下，【人皇慶】身泛微光，目光清冷又淡漠，“看來你們好像理解錯了什麼，我說過，我是這裏的主宰……你的小動作，逃不過我的注視。”
葉言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他不是林SIR，在這【意志世界】裏，幾乎沒有與【人皇慶】對抗的資本。
“是嗎？”葉言冷笑了聲，“但你好像也沒有找到林峯…不是嗎？”
“他已經死了。”【人皇慶】淡然道：“被我磨滅了精神，接下來輪到你了。你敢在這裏動鐵扇……已有取死之道。”
“看來鐵羅剎還是很關鍵。”葉言思維飛速轉動，“否則你也不會馬上找來……我推測如果在【意志世界】之中遭受極大恐懼或者死亡的【人】，就會在現實之中醒來。看你這着急的模樣，我對自己的推測又多了幾分信心！”
“有用嗎？”【人皇慶】漠然道，“【輪迴鏡】已經救不了你，我只要一個念頭，就能讓你也一樣沉淪在【意志世界】之中。”
葉言忽然道：“人皇…你以爲，我們就只有一個辦法嗎？知道我們爲什麼明知道這裏是你的主場，卻依然義無反顧地選擇進來嗎？”
【人皇慶】冷笑道：“葉言，我知道你一直很聰明……但在我面前，故弄玄虛，沒用。”
“是不是故弄玄虛，你很快就會知道。”
葉言卻忽然扯去了渾身的反抗力度，露出了一抹輕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甚至任由【意志世界】對自己的侵蝕。
眼看着【意志世界】就要完成對葉言的侵蝕，讓他成爲這【意志世界】之中的芸芸衆生的一員，【人皇慶】不禁心中一動，直接撤去了【意志世界】的規則。
就在此時，夜空上的星辰瘋狂閃爍了起來……一道道的扭曲出現在了【人皇慶】的四周。
“你究竟做了什麼？”【人皇慶】猛然伸手抓住了葉言的咽喉。
即時脖子被抓住，葉言還是邪異冷笑了聲，“臨時錄下來的【靈力啓蒙經】，還是挺管用的……我們的鐵羅剎市長，一定是個修煉【靈力啓蒙經】很認真的好學生。”
【人皇慶】意念微動。
只見市府的市長辦公室之中，地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錄音筆，正在播放着葉言錄下的一段段口訣。
而傾聽者錄音筆口訣的鐵羅剎，此時正露出茫然之色。
啪——！
錄音筆卻冷不丁直接炸開，鐵羅剎一瞬間驚醒過來似的……驚疑不定地看着四周，看着那被破開的窗口。
很快，辦公室的門就衝進來了幾名守衛，“市長，你沒事吧！有暴徒入侵，請您馬上轉移！！”
……
“不知所謂。”【人皇慶】冷哼了聲。
夜空下的扭曲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葉言沉默了會兒，目透着精光：“果然，鐵羅剎是重點，之前林峯大範圍地傳播【靈力啓蒙經】，都無法做到讓【意志世界】出現不穩。”
【人皇慶】頓時大怒，“葉言，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你殺過人嗎。”葉言與之對視，沉聲道：“牛大廣！你可敢親手殺人！”
“你！”【人皇慶】瞬間暴怒，青根暴現。
只是那抓捏着葉言的手掌，此時竟是輕輕地顫抖着……
葉言冷笑道：“牛大廣，找不到林峯，你就等着這個【意志世界】崩潰吧……掌握了【人皇慶】的身軀又能如何？你始終還只是那個無法走出囚籠的懦夫，膽小鬼！”
【意志世界】的規則瞬間瘋狂涌來。
【人皇慶】雙目赤紅，如同野獸般，“那我也讓你試試，永遠也被困在籠中的滋味！”
葉言戲謔地看着對方，直到眼中的靈彩漸漸散去。
他無法在這裏匹敵【人皇慶】，在外邊也不行，能夠做到的，唯有此時在【人皇慶】…牛大廣的心中，埋下一份不安。
“我說了，我們不止一種辦法，你就猜吧……”
……
“說，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夜空之下，看着目光暗淡，形如傀儡般的葉言，【人皇慶】幾乎怒音，極其壓抑。
只聽見葉言面無表情地緩緩說道：“沒有辦法，我是騙你的，目的只是爲了讓你猜忌和不安。”
“沒有？”【人皇慶】瞳孔一凝……疑惑不定。
真的沒有？
怎麼會沒有？
【人皇慶】下意識地咬了咬手指…手指也是哆嗦着的，至此始終無法找尋到林峯的蹤跡，讓他心中的不安持續地擴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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