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离海洋馆(三四)
等他再次睁开眼,望着棚顶的吊灯,下意识抬手挡了下。
這是在哪。
是死了嗎?
随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闯进大脑,江驰意识到這是现实,不是什么天堂,更不是地狱。
只是他发现阿蓝不在身边。
“阿蓝?”
“咳咳咳。”
江驰干咳几声,捶几下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周围沒有海狮的身影,该不会又被控制了吧。
他步履蹒跚的绕着饲养池走半圈,才感觉大脑重新接手身体的控制控制,他把手拢在嘴边:“阿蓝?”
阿蓝……阿蓝……
声音回荡在宽旷的空间中,但依旧沒有阿蓝的身影和回应。
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刚经历過剜肉之痛,江驰還是有点虚弱,他斜靠在墙壁,从头到脚检查身上的伤口。
跟之前比,好了不少,至少创口都在愈合。
也不知道刚才睡了多久,好像過了一個世纪,醒来觉得人都不好了。
他梦见了何沧。
梦见他被当做展品展出,自己想救他沒能成功,眼睁睁看他死了,追悔莫及,后悔沒有早点来找他。
刚才醒来时,胸口跟压了块巨石一样闷:“咳咳。”
江驰又咳了两声,听见水裡有动静。
還不等他凑近,就看阿蓝从水中钻出来,看到他醒了十分欣喜:老大,你醒啦!
江驰点头:“嗯,你去哪了?”
阿蓝:我想着找找看,有沒有其它出口,但也不敢走远,怕再被控制。
对。
他還要去找虎鲸呢。
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我睡了多久?”江驰站好,走到池边望着变得清澈的池水。
他的推断肯定不会错。
阿蓝:沒多久,半小时吧。老大,刚才,我不是故意那么用力的,我……
江驰摆手:“沒事,不怪你,重点好,剜得干净。”
见他沒有要责备的意思,阿蓝松了口气,盯着他:那就好,老大,你的伤,要好了诶。
江驰低头,前几分钟看還很明显的伤口,這会竟然好了。
他明显感觉伤口处微微发热,就像……
他這才想起海滴子,从裤子口袋掏出来看,跟刚开始时相比,小了很多。
大概为他的伤口又做了不少贡献。
不過幸亏有這個,不然他光是养伤,十天半個月都未必能好。
還要打boss呢,有伤可太不方便了。
·
在张超第n次想要把笼子凭借蛮力扯开时,张悦终于认清现实。
她靠在笼子上滑落在地,双目无神,带着哭腔摇头:“哥,别试了,沒用的,出不去的,你先走,你去找江驰,他一定有办法。”
张超摇头,也跟着蹲下来:“妹,我不能丢下你,不然回家老妈也得要了我的命,還不如死在一起。”
张悦手伸出去抓着他胳膊往外推:“哥,你走,快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人,到时候我們就出不去了,呜呜呜,你快走!走啊!”
一直在后面阴暗位置看着的武杰终于开口,指着张超胸口泛着微微蓝光的光斑:“抱歉啊,打扰一下,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张超抬头,哭得跟哥泪人一样,沒理会他的问话继续埋头痛哭。
武杰无法理解两人的做法,走過去,把手伸向张超的脖子。
张超警惕的往后躲了一下:“干什么!”
武杰把手缩回来,扬扬下巴:“我說,你胸口那是什么?”
“什么?”张超低头,就看到胸口发着微弱蓝光的海滴子,他立刻瞪大了眼,抹了把眼泪,“对啊,我怎么沒想到。”
他把手从笼裡抽出来,左右手啐了口吐沫,搓了搓,把海滴子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都闪开,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张超把海滴子放在藏匿门锁的笼子上,从上到下蹭了一遍,试图通過某种感应,找到门锁或者直接把门打开。
老实說他也不知道锁在哪裡,但长发男子开锁把他揪出来时就是這么干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就在他第二次把海滴子从笼子上划過时,原本都不抱希望了,万万沒想到竟然真的把门打开。
“咔哒。”
這一刻,世界上沒有比這更让人愉悦的声音了。
张悦眼泪都還沒干,就破涕为笑,在裡面大声狂笑,激动的泪水再一次涌出,她冲出来一把抱住张超,差点把人扑倒:“哥,還以为就要這样两相隔了呢。”
“好了,好了,”张超拍拍她后背,把人推开,帮着擦掉眼泪,“快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他冲走出来的武杰点了下头,进去把睡過去就沒怎么醒過的齐轩硬是拍着脸蛋叫醒。
齐轩似乎做着什么春秋大梦,口水都有几尺长,他抹了一把,睡眼朦胧:“嗯?怎么了?可以走了?”
张超点头,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嗯,可以走了。”
此时齐轩才是真的苏醒,他眼睛瞪大,对這個回答表示不可思议:“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看到开着的门,兴奋的手舞足蹈,扫了把垂在额前的头发,仰着脸,大步向前:“走了!”
四個人从裡面全部出来,张悦伸了個懒腰,回头瞪了一眼可恨的笼子,她再也不想享受這种特殊待遇了。
永远!
张超把沒了最开始形状的海滴子收好,勾着张悦的脖子:“怎么样,哥靠不靠谱?”
张悦点头:“那必须的。”
张超拍着胸脯,话還沒說完,齐轩指着从笼子裡出来的一头怪兽,声音颤抖:“我觉得,還是出去再叙旧比较好。”
另外三人转头,看到从笼子裡出来,逐渐显形的怪物,沉默了不過两秒,边尖叫着一路狂奔。
“我的妈!他妈的,這是什么鬼东西!”张超一边扯着张悦的手跑在最前面,一边破口大骂。
但几個人這段時間滴水未进,体力透支,速度根本提不上去。
眼看那头浑身是嘴,狮子形状的怪物就要扑過来,几個人拐进走廊。
他们靠在墙壁上大喘气,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关押着比刚才那边更吓人的怪物。
他们沒空仔细“欣赏”,此刻就是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张超问。
他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要不是吊着一口气,想活着出去,這会估计都成怪物粑粑了。
“海滴子,海滴子,我用海滴子!”齐轩从脖子上把海滴子摘下来,想象它就是块盾牌,挡在人跟怪物中间。
“快变啊,变啊!”齐轩一边跑一边嘟囔。
可海滴子除了泛着微弱光芒外,沒有任何反应。
又拐了一次弯,齐轩意识到一個严重的問題:“该不会……”
张悦补充:“大概是需要你贴在他身上。”
齐轩:“……”
他不想啊。
但是沒办法。
他逃跑的步伐停下来,眼睛一闭,心一横,把手伸過去。
海滴子刚好被怪物给吃掉。
就在齐轩已经准备以一己之力拯救众人自我牺牲时,他发现怪物的吼声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手上残留的恶臭。
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除了那些关押怪物的牢笼,浑身是嘴的怪物不见了:“怪物呢?”
“跑,跑了。”张悦喘着粗气說。
张超躺在地上,大口呼气:“终于,终于不用再逃,跑死我了。”
“嗯。”张悦冲齐轩竖大拇指,“真棒!”
齐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下,我們是不是就剩怎么离开這裡一個难题了?”
几個人齐齐点头,也不嫌脏,躺在地上休息。
安静的過了几分钟,武杰开口:“你们這個东西是哪来的?”
张悦看了眼胸口的海滴子,跟另外二人对视,从地上爬起来:“說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赶紧找出口吧。”
沒了追兵,他们总算能近距离观赏這些笼中怪物。
他们大概在变成怪物之前,都是人类,只不過……
“太残忍了,我要曝光這裡!”张悦冲齐轩勾勾手:“你相机呢?”
“還相机呢,要是有你觉得我会不拍嗎?”齐轩光是想想他的相机,就心绞着疼,好几万大洋呢。
“我們,是不是要把它们放出来?”张悦盯着一個背部长着鱼鳍的男子看。
从对方的眼中,她看到了求助,看到了痛苦,他想解脱……
然而下一秒,他背部鱼鳍突然竖起,直扑過来,把张悦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连连摆手,嘴裡嘟囔:“算了,算了,還是算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還是活命要紧。
他们按照记忆中的印象在偌大的笼区绕行,可渐渐他们发现一個不妙的情况——迷路了。
好像一直在绕圈圈,张悦指着头上长了個跟灯笼鱼一样的灯笼的“人”,问:“我們,是不是刚才见過他?”
齐轩:“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是。”
“還是說,他们长得差不多?”张悦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总不会是我看错了吧?”
张超丧着脸,把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的残酷事实說出来:“我們好像真的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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