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有時間多和江墨學
現在應該是喫午飯的點,蘇白倒是有些意外會碰上宋啓。
宋啓手裏拎着一個垃圾袋,緩緩地走下臺階,“纔回來?”
語氣平淡,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嗯。”
蘇白沒立刻上樓,往旁邊讓了一點,準備讓宋啓先過去。
其實看見宋啓,她就會想到對方上次沒說完的“潔身自好”。
那天她一時不快,說的話也不太好聽,她一邊因爲宋啓的話有些不高興,一邊還擔心宋啓會因爲她後來的話生氣。
現在看宋啓一如往常的樣子,敢情對方壓根沒放在心上,只有她一個人糾結。
耳邊響起耿綿綿曾經勸她的話:不用太顧及每個人的情緒,那樣太累了。
想來也沒錯,顧及了又怎麼樣,她有時也沒什麼解決辦法,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等宋啓從身旁經過,蘇白腦中已經反思了一輪,擡腳準備上樓回家。
“蘇白。”宋啓突然側身抓住了她的手腕,“上次說的話……”
蘇白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垂眸落在他抓着自己的手上。
應該是沒注意,宋啓的手有一半抓在了她的手背上,溫熱的觸感,和耿綿綿形容他的爲人冷淡有些不搭。
“交朋友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應該讓你和別人保持距離的。”宋啓語氣極緩,“對不起。”
蘇白倏地就笑了,“沒關係。”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將這些小事放心上,宋啓也一樣。
“不生我氣了?”宋啓問。
蘇白搖搖頭,“本來也沒生氣,就是當時有點兒……逆反心理,你作爲青少年也懂的,我還擔心我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沒有。”宋啓鬆開她時也笑了,“好了,回家喫飯吧,我去丟垃圾了。”
“嗯,再見。”
白若芳見她回來,從餐桌上起身,去廚房盛飯。
“我剛剛聽見開門聲音還以爲是你回來了,結果不是。”
蘇白將傘掛在外面,關好門換鞋,“昂,是宋啓下去丟垃圾,我剛剛碰見了。”
“宋啓他媽不是一向不讓宋啓幹活的嗎,他怎麼這個點還下樓丟垃圾?”白若芳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
蘇白走向自己的房間,經過主臥時,看見開着的房門,突然就覺得很順眼。
之前蘇興文在家呆了兩天,一回房間就把門關起來,似乎比她一個上學的人對安靜的獨立空間的需求更大。
她將書包放到書桌前的椅子上,走到餐桌前時,白若芳剛好端了飯碗過來。
蘇白接過碗,幫着揭掉菜盤上防止冷掉而罩上的蓋子。
“快喫吧,帽子拿掉。”白若芳提醒道。
“噢,我都忘了。”
拿帽子時,爲了不弄亂馬尾,蘇白習慣性地將帽檐往後推,結果壓到傷口,傳來一陣刺痛。
“嘶——”她倒吸了口氣,將帽子丟到一邊的椅子上。
“所以說啊,你非要戴帽子幹嘛?”白若芳說。
“戴帽子的話,看不見我的紗布,就不會有人抓着我問怎麼弄的了。”蘇白說。
她早上上學的時候沒戴帽子,一路上有好幾個學生跑過來問她,所以她纔會在放學時把帽子戴上。
“你那紗布都到貼到眉毛了,戴帽子有用嗎,能擋住嗎?”
“有用的。”
因爲下雨,打着傘不太看得到臉,走在路上的時候,沒什麼人和她打招呼。
可從教室到樓下的那段路,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但沒一個問她傷口的,雖然也可能是因爲她被朋友誤傷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不需要問。
“宋啓也沒看出來?”白若芳問。
“嗯。”蘇白點點頭,“戴帽子後遇到的所有人都沒問,除了江墨……”
她有點想把自己的嘴縫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白若芳飯都不急着吃了,“江墨是誰啊?”
“一中的一個學生,也是高三的。”
“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成績逆天的江墨吧?”
蘇白牽着嘴角笑笑,沒想到她媽還會用“逆天”這個詞,“是他。”
“你怎麼認識他的啊?”
“英語比賽的時候認識的。”
“挺好的,你有時間多和人家學學,看看人家是怎麼學習的,要是可以的話,讓他多教教你化學。我聽說他高二參加高考的分數都能上Q大了,你以後交朋友啊,就要多交一點這種成績好的……”
蘇白都做好被追問一大堆問題的準備了,沒想到白若芳的關注點都在江墨的成績上了。
學神的名號果然不一般。
“他近視嗎?”白若芳突然問。
“啊,我不知道,平時沒看他戴眼鏡。”
“噢,估計就是平時不帶,隔壁宋啓也是,他媽還說明天要帶他去配新的。”
蘇白總算是跟上白若芳的思路了,白若芳覺得學習好的人都近視,江墨這麼個學神,應該也是個戴着厚厚眼鏡、整天埋頭苦讀的人。
這麼看來,她在白若芳面前,還是把江墨“痞帥學神”這個稱呼的前兩個字給瞞下來吧。
週六下午的課結束後,蘇白依照慣例在教室裏寫卷子,耿綿綿坐在她的旁邊,對着一堆物理題埋頭苦幹。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知過了多久,祁喻終於走到她們前面的位置上坐下。
“蘇蘇,綿綿,我們今晚一起喫飯吧。”
耿綿綿擡頭望了他一眼,沒說話,祁喻自覺地看向蘇白,等着她回答。
“今天可能不太行,我約了江墨一起喫飯,綿綿也會一起。”
蘇白漫不經心地說道,擡眸時撞上了祁喻失落的表情,終是有幾分不忍。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去。”
自從N市回來之後,祁喻的心思幾乎全在鍾雪身上,壓根不知道蘇白和江墨的關係什麼變好了,但他也沒急着問。
“好啊,一起去吧,今天我請客。”
蘇白垂下眸子,微微點了下頭,“那你回座位吧,晚點出去的時候叫你。”
祁喻看了一眼蘇白額頭上的紗布,心中愧疚更甚。
他想,到時候有江墨在,怕是很多話說起來都不方便,眼下教室人不多,倒是適合說一些和解的話。
“蘇蘇,你知道我打張超是因爲他說了阿雪的壞話嗎?”
“知道,張超和我說了。”
蘇白停下筆,專注地看着祁喻,想聽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我後來也問張超了,他是覺得阿雪高一高二的時候談過好幾場戀愛,纔會覺得阿雪人不好的,你勸我不要談戀愛,是不是也因爲這個?”
耿綿綿睜大了眼睛,蘇白說的是初中,張超說的是高中,還不一樣的?
蘇白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心累,“我沒有勸你不要談戀愛。”
是她說的話有問題嗎,怎麼這一對小情侶都會誤解她的話。
祁喻僵了僵,“是我理解錯了。但我還是想說,張超的想法是錯的,戀愛次數和人品沒關係,而且,阿雪她對我,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祁喻還在說,蘇白已經沒有了聽的慾望。
總之,她已經明白了祁喻的意思——他在鍾雪心中有着不一樣的地位,這場戀愛是值得的。
“嗯,我知道了。”蘇白等他說完,點了點頭,認真中又帶着幾分敷衍,“你開心就好。”
祁喻:“……”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陰雨連綿,下樓的時候,耿綿綿鑽進蘇白的打傘裏,解放了雙手,還安全感十足。
祁喻在她們身後看了幾秒,認命地撐起自己的傘,和她們並排前行。
江墨本想着到教室接蘇白的,可剛走到三中東門,就看見了眼熟的大傘。
蘇白傘舉得不高,看見前方有一雙腳朝着自己方向走來時,她帶着耿綿綿往邊上走,結果來人也跟着她往邊上移。
她心中奇怪,便停下腳步,將自己的傘向上擡起。
倏地,一隻腦袋鑽進了她的傘裏,大寶的香味隨之而來。
江墨彎着腰,視線和她齊平,眉眼彎着,“蘇白,好巧啊。”
一旁的耿綿綿:“???”
她爲什麼會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蘇白笑,順着他的話說下去,“真巧啊,江墨同學。”
聞言,江墨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蘇白沒去計較他這小孩心性,眸光向上一掃,隨即擡起手來。
“哎,墨哥他不喜歡別人摸他頭……”陸清野在一邊提醒道。
擋住了滴雨的傘扣的蘇白:“啊?”
“我以爲你要摸墨哥的頭呢。”陸清野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江墨輕咳了兩聲。
實不相瞞,他剛剛也是這麼以爲的,身子都僵着,沒敢動一點。
“沒有,我是看雨傘滴水。”蘇白心中再次感慨陸清野的腦回路足夠清奇,和耿綿綿有得一拼。
她看向江墨,“好了,你回自己傘裏,準備去喫飯了。”
“好。”
江墨轉頭時,蘇白看見了他泛紅的耳尖,眸底一亮。
倒是很久沒看見江墨害羞了呢。
可可愛愛。
飯約在了快餐店,幾人到了店裏,陸清野和耿綿綿走在最前面去拿餐盤,江墨就跟在蘇白的後面。
待江墨拿完,他發現緊跟着就有人也拿了一個,隨意地向後一瞥,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祁喻舉着餐盤,下意識地想要後退,“怎麼了?”
這個江墨,怎麼又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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