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生日願望有提到你
江墨似乎是急匆匆趕來的,剛好在她走出教室的前一刻,出現在了前門口。
“我來給你送生日禮物。”
連氣都沒有喘勻,江墨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也不知怎地,蘇白突然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明明已經今天已經收過很多次禮物了,也沒哪次像現在這樣激動的。
她甚至都還不知道,江墨準備送什麼,但就是很激動。
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蘇白出聲道:“慢慢來,你別急。”
她擡腳準備往外走,江墨卻在她面前攔了一下,飛快地說道:“生日快樂。”
說罷,江墨退後一步,讓她走出來。
“你這是?”
“應該很多人都是在這教室裏給你說祝福的,我也不能少這一句。”
有點兒……幼稚,蘇白心裏這麼想着,心跳卻依舊快。
耿綿綿忘了東西回座位拿,蘇白就和江墨在門口等她。
“其實你可以在校門口的,不用跑過來。”蘇白說。
江墨搖搖頭,“那就說不了剛剛那句了。”
雖然不是特別必要,但他就是想說,好在蘇白沒有很快離開教室,不然他就趕不上了。
蘇白只當這是他心意,點了點頭,“也是。”
教室裏,程言揹着包緩步往外走,面上輕輕冷冷,沒什麼表情。
出教室的那一刻,程言對上了江墨的視線。
真的好特麼白。
江墨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得出這個麼結論。
下意識地往蘇白看去,想知道對方有沒有在欣賞她喜歡的這類帥哥。
果不其然,蘇白正盯着程言看,只是眉頭似乎輕輕蹙着。
程言真的好委屈啊,蘇白想。
雖然在她的努力下,祁喻如今不會光明正大地針對程言了,可他到底是不喜歡程言,偶爾敵視的眼神和不悅的語氣,也挺傷人心的。
這麼一想,蘇白看向程言的目光愈來愈柔和,充滿了老母親般的擔心。
這孩子看着好像挺喜歡祁喻的,可千萬別因此崩了心態。
和江墨對視結束,程言跟着他的目光往蘇白看去,卻發現對方的神情比江墨還要奇怪。
微怔之後,他轉身往樓道走。
那一刻,他突然回想起,自己曾聽到過,蘇白讓祁喻對自己態度好一點。
強化班裏幾乎人人都喜歡蘇白,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教室門口,江墨靠在陽臺上,低着眉指向蘇白手裏透明塑料盒子裝着的東西,“你這個也是生日禮物?”
順着他的視線,蘇白看到了手裏的小坦克,無奈地笑了。
“嗯,這是嘉瑜送我的。”
“男的?”江墨問。
能送出這個禮物的,想來是個男生。
“不是啊。”蘇白頭一次覺得江墨健忘,正笑着想要繼續解釋,餘光瞥見程言又回來了。
高瘦的男生站在她面前,眉頭微蹙,似乎在下什麼決心。
“那個,生日快樂。”程言說。
蘇白微愣,繼而笑笑,由衷地說:“謝謝你,程言。”
程言沒接話,對她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見江墨看着自己,蘇白解釋道:“程言他平時話挺少的,加上他剛來,我沒想到他會和我說這個。”
“想想也正常啊,你本來人緣就好,感化新同學分分鐘的事情。”耿綿綿從教室裏出來,“我估計我們班的應該都給你說生日快樂了吧?”
蘇白想了一下,搖搖頭,“我也記不太清了。”
三人沒在教室門口待很久,因爲這個時間,張主任喜歡在教學樓裏晃悠,逮一些交往過密的男女學生。
經過操場時,江墨突然問道:“蘇白,你今天喫蛋糕了嗎?”
“沒有,不過我早上吃了麪條。”蘇白說。
“那我們要不要去操場喫蛋糕?”江墨舉起手中的蛋糕盒子給蘇白看。
“哇,這是城南那家連鎖的蛋糕店的吧。”耿綿綿在蘇白耳邊低聲道:“據說他家味道可好了,得提前好久預約。”
這一點倒是真的,江墨想。
雖然他也不明白,每天會有那麼多人生日嗎,總是約滿的狀態。
他從陳雲那裏聽說這家店之後,就立刻去約了,但最快也只能約到明天的。
還是他拿出了陳雲攢了幾千積分的會員卡,才讓人家同意晚上多加點班給他做完。
正是爲了拿這個蛋糕,他才晚來的。
“去嗎?”江墨又問了一遍,很是期待。
“去。”蘇白說。
“那我就先回去啦,你們倆個去吧。”耿綿綿說着要走,她覺得自己待在這有點像電燈泡。
“一起吧。”江墨開口說,趕在蘇白前面。
這樣的話,即便被他們主任發現,蘇白也不會被懷疑是早戀。
離校門不遠的地方,有個突出來的房間,和牆壁圍城了個直角,剛好還能遮擋住一些從道路上投來的視線,斜對面的燈也提供了光源。
在這個角落裏挑了一塊稍微乾淨的地,三個人盤腿而坐,圍成一個小圈。
從盒子裏拿出蛋糕,拆開蠟燭,江墨一根根地往上插。
蛋糕不是很大,蘇白便讓他少插幾根,江墨挑了個吉利的數字,插了六根。
當晚寂靜無風,倒是不用擔心蠟燭會吹熄滅,江墨拿出打火機一一點上。
“蘇白,十八歲生日快樂。”
“謝謝。”蘇白揚着脣笑,“不過是十七。”
江墨微怔,很快反應過來,“哦,應該說週歲是嗎?”
搖搖頭,蘇白繼續道:“週歲是十六。”
江墨:“???”
像是西邊那片沒遇上風的小樹林,江墨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沒說得出話來。
他甚至有種把自己筆記本翻出來看一眼的衝動,但事實是,那上面寫的東西他都清楚地記得,是有寫蘇白的生日,但沒有年齡。
關於年齡,他潛意識裏認爲,上了高三的都是十八九歲,尤其是蘇白的生日這麼晚,他更沒往十七歲想過了。
“蘇蘇,我感覺江墨同學很震驚啊。”耿綿綿在蘇白耳邊小聲道。
“好像是。”蘇白看向江墨,解釋道:“我上學早了一年。”
“找關係了?”江墨問。
小一歲,還是下半年生的,按理說不能和他們同級的。
點點頭,蘇白道:“應該是的。”
本來江墨以爲對方比自己小半歲,現在突然就變成了一歲半,他莫名有種自己是要坑騙小姑娘的負罪感。
暫且將這個想法放到一邊,他將蛋糕裏送的生日帽子戴到蘇白的頭上,說:“蘇白,十七歲生日快樂,許個願,吹蠟燭吧。”
“還許願啊。”
“蛋糕都有了,這麼有儀式感,許願當然不能少。”耿綿綿擡手去捂蘇白的眼睛,“快閉上。”
“好。”
蘇白就這麼閉着眼睛,在心裏許了個願望。
——希望明年的生日,她的朋友們依舊在,江墨也是。
睜開眼時,剛好對上江墨的目光,溫和至極,讓人不自覺心安。
吹完蠟燭後,江墨着手將蠟燭拿掉,還不忘讓蘇白給家裏人發個消息,說稍微晚一點到家。
“我和祁喻當時知道你比我們小一歲的時候也很震驚,因爲你不管是外貌和性格,看着都比我們成熟很多。”
等着江墨切蛋糕的功夫,耿綿綿靠在蘇白的肩上說。
蘇白的目光落在江墨的手上,隨口應道:“就差一歲,外貌不會有什麼區別的。”
“有啊,你不覺得你發育得,”耿綿直起身子,看向蘇白的身前,“特別優秀嗎,我從第一次見你就這麼覺得。”
聽懂她話的蘇白:“……”
“大家都一樣,長身體都是初中的事了。”
說話間,蘇白對耿綿綿使了個眼色,讓她記得旁邊還有個江墨。
“噢——”耿綿綿睜大了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對,高中都一樣,主要是性格成熟,嗯,是這樣。”
不過,江墨似乎沒注意聽她們說的話。
將第一塊切下來的蛋糕遞給蘇白,江墨有些窘,“我以爲你十八了,所以讓店裏做了小老虎的造型。”
“沒關係,老虎很可愛。”
蘇白擡手接過紙盤時,不小心在江墨的指尖上滑過,透過去一點涼。
皺了下眉,江墨看向蘇白身上的衣服,看着也挺厚實的,怎麼手還那麼涼。
奶油的甜味在嘴裏散開,蘇白彎着眉眼,“很好喫。”
“那就好。”
給耿綿綿也切了一塊遞過去,江墨拿起手機,後仰着身子,給蘇白拍了張照片。
“咔擦——”
蘇白擡起頭來,對上手機後面江墨有些尷尬的目光。
她笑笑,“幫我和綿綿拍一張吧。”
“好。”
江墨應下,起身後退,在操場的燈光下,給兩個肩並肩靠在一起、各捧着一盤蛋糕的女生,連着拍了幾張。
想到自己老爸每次拍照都會被老媽說醜,江墨有些緊張地將手機遞到蘇白面前。
“你看看,可以嗎?”
雖然他自己覺得拍得挺不錯,因爲照片裏的蘇白很好看。
“嗯,可以。”
蘇白轉手把江墨的手機遞給耿綿綿,“幫我和江墨拍一張吧。”
“啊?”耿綿綿眨眨眼,“好啊好啊。”
夜色背景下,蘇白坐在地上,半曲着腿,笑意溫柔,江墨蹲在她的身後,猶豫半晌,擡手在她的右耳邊比了個“耶”。
“好了。”耿綿綿說,手卻放在快門鍵上沒有移開。
鏡頭第二次被按下時,江墨收回了手,目光落在蘇白身上,溫柔得像是揉進了星光。
第三次,是蘇白和江墨對視。
“記得發我。”蘇白笑着說。
“嗯。”
“綿綿你是不是拍了不止一張?”
蘇白準備起身,江墨自然地在身後託了一把她的胳膊。
“拍了三張。”
耿綿綿目不轉睛地盯着照片,愈發覺得這兩人很配,尤其是對視的那一眼,眸光裏似乎只有彼此的存在。
她好多餘。
各吃了一小塊蛋糕,沒在學校裏待太久,到了三中門口,耿綿綿就和他們道了別。
和江墨並肩走到報刊亭附近時,蘇白才意識到,她好像都習慣了江墨時不時和她一路回家。
轉彎時,蘇白看向江墨,“禮物。”
“嗯?”
“我的生日禮物,是剛剛的蛋糕嗎?”蘇白問。
“不是。”下意識地舉了一下蛋糕盒子,江墨說:“蛋糕是生日要用的,禮物是另外買的。”
“噢。”
蘇白的目光在江墨身上前前後後掃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那禮物在哪裏啊?”
她很好奇,很着急。
“額,在書包裏,但是你別太期待,因爲我不知道該送你點什麼。”江墨視線向下,“也不知道你還喜歡小坦克這些。”
“我沒有喜歡小坦克。”蘇白失笑,“嘉瑜每年都送差不多的東西,我一直覺得她送的禮物,是男孩子喜歡的。”
“因爲他自己是男生……”
見蘇白盯着自己,江墨的話音漸漸弱下去。
“嘉瑜,陸嘉瑜,是我們三中校花,你上次喫飯見過的那個。”
“啊,原來是她啊,我沒記着名字。”江墨窘迫地撓撓腦袋。
“嗯,我覺得她是參考了沈懷恩的意見,不然不會每次都送這些。”蘇白說。
想想,彷彿陷入了奇怪的循環。
沈懷恩送陸嘉瑜禮物,都是問她意見;陸嘉瑜送她禮物,問沈懷恩意見;陸嘉瑜送沈懷恩禮物,問她;她送沈懷恩……不,她和沈懷恩互相不送禮物。
“擺着也不錯。”
“嗯,造型挺好看。”蘇白笑着說。
只有她自己知道,家裏的書櫃上,擺放的永遠是各式各樣的書籍和學習資料,她收到的那些和學習無關的禮物,永遠只能收在櫃子裏。
走了兩步,江墨突然說道:“我給你買了書。”
“書?”
“嗯,書,一些學習資料,還有一些小物件。”
“還不止一樣啊?”
“嗯,不知道你會喜歡哪個,就都買了,等會到了再拿給你。”
“好。”
到了路口,從書包裏翻禮物的時候,江墨問道:“你許了什麼生日願望?”
“就是希望明年這個時候……”蘇白頓了一下,“說出來是不是就不靈了?”
“好像是有這種說法。”
“那就不說清楚,大概就是對未來的期待,然後,我的生日願望裏,有提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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