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像是刻意模仿蘇白
“溫柔?”江墨低頭琢磨着,總覺得這個詞和自己不太搭,“並沒有。”
“當局者迷啊。”張超笑着搖頭,問一旁的蘇白:“你覺得呢?”
思忖了半晌,蘇白說:“溫不溫柔我不知道,但他性格還不錯,也沒有很敷衍。”
“那就是變了,以前可不耐煩了,所以上次我聽你說他脾氣好的時候,我特別震驚。”
說這話時,張超還配上了驚訝的表情。
蘇白失笑,“當時怎麼沒聽你說啊?”
“這不是想着江墨他可能轉性了嗎,現在看來,”張超瞥了江墨一眼,悻悻地說道:“只變了一小部分,對我們這些人的態度還是不咋地。”
聞言,蘇白擡頭向江墨看去,對方的表情……乖巧得不行。
“還好啊。”她說。
再瞥一眼的張超:“……”
變臉可真快。
“蘇蘇,票你買了,喫的總得讓我來了吧?想喝什麼喫什麼,跟我說。”張超豎起大拇指,反手指向櫃檯那邊。
挪到江墨近旁,蘇白用肩膀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一臉訕笑地看着張超。
在張超疑惑的目光中,江墨把手裏的奶茶單子展示了出來,朝影院對面的奶茶店擡了擡下巴,“剛剛我去點了奶茶,超熱乎的,溫柔嗎?”
“……”張超猛吸了口氣,“怎麼這麼多年,你嘴毒的毛病還在啊?”
一聲輕笑傳來,兩個男生看過去,發現蘇白正偏着頭笑。
“我嘴不毒。”江墨湊過去委屈巴巴地說了一句。
蘇白笑得更厲害了。
雖然不是經常,但她曾經也這麼覺得過,江墨嘴有點毒,當然對她好像還沒有過。
察覺到張超在一旁看熱鬧,江墨撇撇嘴,卻也只能任由着蘇白笑,還得擔心她不小心笑嗆了。
待蘇白不笑了,張超才繼續說道:“蘇蘇啊,明明是說我請你看電影,你現在自己花錢來給我小姨捧場,你這讓我多不好意思。”
“那請我們喫桶爆米花吧,我們剛好只有喝的。”蘇白說。
“好。”
這天晚上電影有好幾場,蘇白沒花功夫去挑,跟着大家一起,選了那部喜劇片。
從張超那拿到爆米花,沒一會兒,江墨端着兩杯奶茶回來了。
恰好到了檢票時間,兩人沒做停留,排着隊等候檢票進場。
“我怎麼覺得你又想笑了?”江墨站在蘇白身後說。
“沒,就是想到,你脾氣壞這點,還真是人盡皆知啊。”蘇白說
撇撇嘴,江墨嘟囔道:“也沒多壞。”
電影院剛開不久,座椅設施都很新,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並不刺鼻。
蘇白看電影的時候喜歡坐在最後兩排,這次她買的晚,之後最後一排有靠中間的座位了。
和江墨坐下後,最後一排一直沒有來人,倒是前面一排,陸陸續續坐了五六個人,還不都是他們班的。
直到電影開場前,蘇白他們正前方的座位,來了兩個人。
“嗨,墨哥。”
陸清野坐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頭打招呼,耿綿綿也跟着對江墨點點頭。
“怎麼纔來?”蘇白靠近了低聲問。
“忘記買喝的了,剛剛去買,耽誤了一會。”
電影開場後,江墨正想着將爆米花遞過去給蘇白喫,就見她低頭在書包裏翻着。
“找什麼?”
“眼鏡。”
江墨來了興趣,他還沒見過蘇白戴眼鏡的樣子,平時在外面學習,蘇白也沒戴過,似乎那點近視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
摸出眼鏡正準備戴上,蘇白注意到了江墨的神色。
“你幹嘛呢?”她低聲問。
片頭的音樂聲太大,江墨沒聽清,他湊到蘇白面前,“什麼?”
聽班裏的同學說,小情侶第一次約會,都喜歡來電影院。
蘇白覺得不無道理。
昏暗的環境,加上電影聲音的干擾,說話間很容易拉近人之間的距離,就像現在這樣,她沒聽清江墨說了什麼,江墨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不然不會湊過來。
果然,江墨靠在她耳邊,問她剛剛說了什麼,隨即識趣地將自己的耳朵露給她。
“我說你盯着我在幹嘛?”
氣息拂過江墨的耳尖,有點癢,藉着說話的功夫,他擡手揉了揉,有點兒燙。
“就是想看看你眼鏡。”
“喏。”
將她的手推回去,江墨說:“不是,是想看你戴。”
不戴眼鏡時,蘇白看起來更多的是知性大方,戴上眼鏡後,則是多了幾分學霸特有的氣質,溫和的氣場都少了幾分。
“怎麼樣?”蘇白問。
江墨這次看懂了她的口型,後仰着打量了一番,又湊過去。
“不戴更好看。”
說完要直起身時,他意識到不對。
“戴了也很好看。”
聽着這句找補的話,再看江墨有些緊張的神情,蘇白突然產生一種感覺,好似她的脾氣比江墨更壞,對方生怕說錯話惹她不高興。
明明自己那麼和善一個人。
“謝謝誇獎。”
俏皮地眨眨眼,昭示自己沒有半點不高興。
鬆了一口氣,江墨坐正身子,將爆米花放到蘇白的懷裏,方便她喫,自己則有一搭沒一搭地伸手過去拿。
喜劇電影,好笑的場景一個接一個,每每笑出來的時候,蘇白習慣性地往身邊的人看去,每每,都能對上視線。
巧得很。
電影過半的時候,江墨出去上洗手間。
“微微姐姐,你也來看電影啊。”
清脆的聲音傳來,江墨擡頭向聲源處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穿着小學生校服的女生,正拉着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打招呼。
“對呀,你今天來看的什麼電影呀?”高中女生低着頭問。
從女廁門口經過時,江墨側目,看見了高中女生的樣貌。
是梁微微。
挺讓人意外的。
不是意外在這裏會看見梁微微,而是意外她的打扮和說話的語氣。
上次在三中偶然看見梁微微,江墨記得對方有着厚厚的劉海,這次卻變了髮型。而且上次說話怯生生的,這次,又緩又柔,聽着卻極其不舒服,像是刻意爲之。
洗完手,江墨在烘手機那吹了足足一分鐘,直到女廁那傳來動靜,他才舉步走了出去。
“微微姐姐,你上次給我的那個很可愛的貼紙,我貼在書上,我同學他們都覺得非常好看,問我哪裏買的。”那個小學生仰着腦袋說。
“真的嗎?”
“嗯,真的。”小學生賣力地點頭,“微微姐姐,你那個貼紙還有嗎,可以再給我幾張嗎?”
“有的,但是現在不在身上,在我的書包裏。”梁微微在小學生的頭上摸了摸,溫柔地說:“你明天下午來我家,我拿給你,好不好?”
“好,謝謝微微姐姐。”
走到這條路盡頭,小學生和梁微微揮揮手,跑往另一個方向的觀影廳。
江墨跟下樑微微身後,這才發現她原來和自己是一個影廳。
等梁微微進去後一會,他才推門進去,卻還是在門內的走廊裏遇見了梁微微。
走廊裏有小壁燈,看清他的臉後,梁微微上次面對江墨時的侷促又回來了。
她捋了一把根本沒有亂的頭髮,微微低頭,“江墨同學,你好。”
“你好。”
既然已經碰見了,沉吟了一會,江墨直截了當地問道:“剛剛聽那個小孩說,你有很好看的貼紙,我能看看嗎?”
“啊?貼紙啊……那個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些小孩兒喜歡的貼畫之類的,還是我好多年前買的了,一直放在家裏,上次見小朋友喜歡,就送了幾張。”
梁微微說話時目光閃躲,無處安放。
點點頭,江墨笑道:“這樣啊,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隨便問問。”
“對,就是這樣。”梁微微說。
“嗯,你不看進去看電影嗎?”
江墨問完,卻沒有聽她回答的意思,擡腳便往裏走。
“看的。”
身後傳來細小的聲音,江墨走到拐角處,纔回頭看了一眼,對方還站在原地,不知在做什麼心裏建設。
“回來啦。”
見江墨回來,蘇白和他打了招呼,才繼續去看屏幕
在椅子上坐下來後,看見蘇白的頭髮時,江墨才意識到,自己最初看見梁微微時,爲什麼會覺得不對勁了。
蘇白應該是以前剪過劉海,長長了之後直接被她往兩邊梳了,有些長,卻可以襯得額頭小。
剛剛的梁微微,也是這樣的。
只不過有一部分是原先的劉海,並不很長,梳在額頭兩側時,長短不一得非常明顯。
還有就是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可以模仿蘇白,顯得有些造作。
畫虎不成反類犬。
現在他最好奇的,是梁微微那個所謂的好幾年前買的貼紙,到底是不是蘇白那種,或者視頻,是不是從蘇白那“拿”走的?
先前梁微微和那小學生說,貼紙沒帶,那當他問時,梁微微其實直接這麼回答也夠了,但她沒有。
明明是同樣的問題,但她對江墨的回答,和給小學生的回答,沒有半點兒的重合,且對江墨說的那些話,就像是爲了掩蓋什麼似的。
儘管模仿蘇白只是猜測,但江墨可以確定,這個梁微微身上有古怪。
影廳裏發出一陣爆笑時,江墨下意識地看向蘇白,卻發現對方沒在笑,神情有點兒……微妙。
順着蘇白的視線望去,他看見了前排深情互動的耿綿綿和陸清野。
爆米花放在了耿綿綿的腿上,爲了方便陸清野喫,她時不時舉起來往身旁遞。
“要不你直接拿了給我喫吧,就不用每次都舉桶了。”
陸清野是這麼對耿綿綿說的。
耿綿綿當時還反應了一會,之後才明白,是從桶裏拿了爆米花遞到陸清野手裏。
前面幾次,陸清野還好好地用手去接,之後他突然就不這樣了,直接將腦袋湊了過來。
指尖被嘴脣碰到時,耿綿綿嚇得整個人都一抖,手裏的爆米花桶差點沒倒了。
“咔嚓咔嚓”嚼了幾下,陸清野手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着耿綿綿,在她耳邊問道:“膽子怎麼這麼小,昨天晚上問我身邊女生是誰時的氣勢哪去了?”
昨天的聖誕節,晚上陸清野和s耿綿綿一起喫飯了,耿綿綿終是沒忍住,問了平安夜晚上的那個女生是誰。
“我那時候就是一時頭腦發熱。”耿綿綿低聲說。
陸清野笑出了聲,說了耿綿綿一句“笨蛋”,便讓她繼續喂自己。
性格軟,耿綿綿照做了。
之後,便讓蘇白覺得自己被餵了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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