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互相捏臉作爲懲罰
再過一陣子,天氣就更暖和了,到那時候每天可以多睡一分鐘,因爲衣服穿得更少了。
最後還有兩個多月了,希望學校不會要求穿夏季校服,不好看。
江墨給的卷子被毀了,應該怎麼和他說呢,如果不提及梁微微的話……
操場的看臺上,蘇白在最下面一排靠牆坐着,閉着的眼睛上傳來暖洋洋的感覺,是西垂的太陽照的。
還沒完全想好要不要和江墨說梁微微的事情,大概率是不說,雖然對方是個學神,但也不應該被太多事分神。
約好今天請江墨喫飯的,不過忘記說好去哪吃了,手機也在教室沒帶出來,晚點放學該怎麼辦呢?
……
耿綿綿捧着本書,看看書,又看看蘇白,眉頭緊緊皺着,額頭上都出現了個“八”字。
她知道,蘇白心情很不好,也不是生氣憤怒,應該就是鬱悶。
今天的午練蘇白沒有做,被老何叫去了辦公室,快上課時纔回來收大家的練習題。
梁微微也沒做,不僅如此,她第一節課都沒有上。
有同學課間去小賣部,回來時,說看見辦公室裏,梁微微的旁邊還坐着一箇中年婦女,可能是她媽媽。
都到叫家長的程度了,肯定不會是小事,有人來和蘇白打聽,因爲她和梁微微同時在辦公室待了快半個小時,但蘇白沒回答,只是糊弄過去了。
當然,有些人已經猜到了一部分,比如張超和韓智,他們都知道,梁微微是蘇白從辦公室裏出來後被老何喊走的。
耿綿綿自然也是知道的。
第二節課,梁微微就回來了,紅着眼眶坐到座位上,和誰也不說話,一言不發地拿出課本聽課。
最後一節體育課前,往操場走的時候,耿綿綿忍不住問了。
蘇白簡單地給她概括了一下——梁微微承認了天台告白和兩次墨水的事情,理由是嫉妒自己不用心學習還能考年級第一。
“嫉妒學習個鬼啊,她敢做這些事,怎麼不敢和老何說,其實她是嫉妒韓智喜歡你?”耿綿綿憤憤不平。
蘇白那時被嚇了一跳,生怕韓智或者是梁微微在附近,沒看到這些個人之後,才鬆了口氣。
“算了,只要她不再搞事了就行。”
耿綿綿當時聽到的是這話,光這麼聽着,這事在蘇白那算是過去了。
可事實,哪那麼容易。
平時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間裏,蘇白都會背書做題,再不濟也會拿本雜誌看看,當積累些作文素材了。
今天,連個有字的東西都沒帶,靠着牆已經快十分鐘了,說是要閉目養神。
藉着看臺高的優勢,耿綿綿扶扶眼鏡,往臺下看了一眼,發現了遠處坐在操場邊的梁微微,隻身一人,正在發呆,看起來有些孤獨。
活該,耿綿綿想。
梁微微既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被大家猜到後,一時間心中顧忌,不願意和她來往也是正常的。
耿綿綿自認沒蘇白那麼好脾氣,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
因爲自己的嫉妒心而去詛咒蘇白的未來、影響蘇白的學習和心情,那麼沒人理你,就是你應得的。
收回視線,耿綿綿盯着蘇白看一會。
可憐了她家蘇蘇還爲此心情不好。
要是江學神在,還能開導蘇蘇,可問題是,蘇蘇好像不太願意告訴江學神,她之前提及時,被岔開話題了。
要不,她去罵梁微微一頓吧,讓蘇蘇解解氣。
正想着,耿綿綿發現不遠處坐着的兩個女生突然興奮了起來。
“那個男生好帥啊!”
“哪呢?”
“那。”
“噢,他啊,校草啊,能不帥嗎?”
“校草?你認識?我以前怎麼就沒在學校看見啊。”
“我不認識,但我知道他很多八卦。”
“快給我說說!”
知道帥哥是誰的女生故作高深,仰着脖子不說話,急得另一個女生一直晃她的胳膊。
校草?
那個曾經半綠了祁喻的男生?
記憶中長得也沒有帥得那麼誇張啊,想想還沒着他們班的張超帥呢,如今又有了程言,重新評比一次,校草肯定得換人。
抱着這種想法,耿綿綿擠出了個不屑的眼神,往臺下看去。
啊,原來是一中的校草啊。
這人是沒法換了,沒人比得上,連陸清野都不行。
那兩個女生到現在還沒說出江墨的名字來,蘇白也還閉着眸,不知聽沒聽見女生們的討論,反正看她的樣子,是沒有睜眼去欣賞一下帥哥的意思,即便是聽見了,想來也是沒往江墨那邊想。
江墨單肩揹着書包,站在人工草坪的邊緣,正環視着操場,應該是在找蘇白。
眼看江墨朝看臺這邊望了過來,耿綿綿立刻舉起手,用力地揮了揮。
江學神視力不錯啊!
耿綿綿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高舉着的手便朝下一撇,往蘇白的方向指着。
擡手做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江墨往看臺這邊走。
一旁的兩名女生旁觀了整個過程。
得,這位好看的草,好像是有主了。
江墨走到看臺上時,蘇白還是沒有睜開眼。
趁着這時間,耿綿綿已經簡單地在本子上寫出了昨晚到現在爲止發生的事情,江墨一走過來,就遞過去給他看了。
一邊看,一邊蹙起了眉頭。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就這兩天,不,準確來說一天還沒到的時間,會發生這麼多事。
原本週六天台告白結束,蘇白的心情就是好不容易纔平復下來的,今天才週二,又這麼多事。
在文字的最後,耿綿綿還添了一句話——蘇白可能不想告訴你。
江墨猜到了。
昨晚他和蘇白在微信上討論了題目,也閒聊了幾句,可蘇白沒有說墨水的事情。
江墨大概能懂她的心思。
在蘇白的眼裏,不談學神,他首先是個高中生,高中生此刻面臨着非常重要的高考,這種時候,應該避免一切干擾。
只要不是當着他面發生的,或者是確定他已經知道的,蘇白便會盡量避免和他說。
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現在過來了,蘇白可能會把事情都憋在心裏,說不定還會叮囑耿綿綿不該告訴自己,江墨心中便騰昇起一股怒氣。
氣蘇白。
他曾經和蘇白說過,自己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
他選擇告訴蘇白,就是爲了讓她知道,有個人關心她的一切,會隨着她開心而開心,隨着她難過而難過。
可現在,蘇白居然想要隱瞞自己這個將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將一切難受鬱悶都憋在心裏,然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在自己面前假裝正常。
氣!
得教訓一下。
將本子還給耿綿綿,江墨指指自己,又指指蘇白。
耿綿綿立刻明白過來,抓着自己的東西,輕手輕腳地站了起來,往後排的座位走去了。
江墨在蘇白的旁邊輕輕坐了下來。
氣歸氣,可看到蘇白擰着的眉,更多的,還是心疼。
小姑娘就是心太軟,喜歡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他早知道,天台告白的事情當時只是短暫地結束了一下,在蘇白的心裏,不可能完全過去,尤其是現在證實了那人就是梁微微。
耿綿綿剛剛寫的是,梁微微在老師面前說自己是因爲嫉妒蘇白不學習也成績好。
這個理由,放在高中生身上,並非完全不能理解,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不太應該了。
反正,江墨覺得這是梁微微自己的心理問題,可蘇白就不一定這麼想了。
他擡手,往蘇白的臉伸去。
大寶的味道。
蘇白輕輕嗅了嗅鼻子,剛要睜眼,右邊臉頰上一痛。
有人捏她的臉!
“綿綿……”
誒,江墨?
她沒有聞錯啊。
捕捉到蘇白眸底的驚喜,江墨心頭一軟。
可他手上還是用了點力。
“唔——”
蘇白喫痛,有些不解地看向身旁的人。
江墨以前只會摸她腦袋揉她頭髮,還沒有碰過她的臉,而且這次還疼,總覺得有點不對。
鬆了手,江墨說:“這是懲罰。”
“啊?”
一時間都忘記去揉臉了,蘇白身子往前傾了點,“什麼懲罰?”
“懲罰你有事不告訴我。”江墨說。
搜尋了一下耿綿綿的身影,對方坐在比他們高兩排的地方,見她望過去,立刻別開了腦袋。
蘇白大概猜到了。
“綿綿告訴你了?”她問。
江墨左邊眉梢一挑,“你說的是哪件事?”
“梁微微被叫家長的事。”
“這個還沒說,不過現在也知道了。”
蘇白:“……”
敢情江墨還趁機想套個話呢。
不過,說白了都是和梁微微這個人有關的,只要說了一件,其他事終究也是要說的。
“其實這事已經解決了……”
“蘇白,”江墨打斷了她的話,“這麼說可能有點自私了,但我不希望你有事瞞着我,至少學校裏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都能告訴我。雖然我可能沒辦法幫你去教訓梁微微一頓,但至少,能讓我知道應該和你聊些什麼,才能讓你不這麼鬱悶。”
“我只是覺得,既然解決了,就沒必要說出來讓你煩心了。”
“可你現在心情並不好,不知道你爲什麼心情不好,或者現在被你騙過去,以後才知道這些事,我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加煩心。”
江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蘇白,我以爲我們的關係已經很好了,一切都可以和對方說,不僅僅只是高興的事。”
話說出口後,江墨覺得有點重,像是在用自己的心情、他們的關係來威脅蘇白一樣。
甚至可以說,和宋啓的舉動,有點像了。
不過,蘇白好像沒這麼想。
她手肘搭在膝蓋上,撐着自己的下巴,“可是你以前被田若雲纏着,也沒主動告訴我。”
江墨:“……”
這件事,好像還挺久遠。
“是我錯了。”他說。
蘇白抿抿脣。
正當江墨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事,蘇白飛快地伸出手,在他左臉上捏了一把。
“懲罰。”蘇白說。
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蘇白又湊過來,不確定地問:“我剛剛動作太快,沒注意力度,你不會是疼傻了吧?”
她記得,江墨怕疼。
嗯,也可能不是真怕疼,但每次磕着碰着,在她面前喊得是挺兇的。
想到這,蘇白又想起了江墨的手掌,那是傷得最慘的一次,江墨卻一句疼都沒喊。
“嗯,好疼啊。”江墨配合着揉了揉臉,“你這個懲罰很到位。”
蘇白在一旁笑。
“你臉不疼吧?”江墨問。
沒他說的那麼疼,但還是有點感覺的,他力氣肯定比蘇白大,剛剛也沒完全收着。
眨眨眼,蘇白拖長了聲音:“疼——”
“啊,對不起,我剛剛……”
江墨的手已經舉到了蘇白的臉旁,想要幫她揉揉,卻注意到了她勾起的脣角。
“你騙我。”
“沒有。”蘇白偏頭,臉頰輕輕在江墨的指背上碰了一下,很快又正過鬧到,“你捏的時候是真的有點疼,現在好多了。”
江墨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發抖,他立刻收了回來,揣進口袋裏,不想讓蘇白看到。
“對了,你的手給我看看。”
“嗯?”
難道已經被發現了?
“右手,我看看你的手掌心。”蘇白說。
“噢。”
江墨攤開右手,掌心上橫着一道白痕,是新長出來的皮,顏色比正常皮膚要淺得多。
“會不會留疤啊?”蘇白在他掌心戳了兩下。
“不會的,過陣子顏色深了就看不出來了。”江墨說。
“那就好。”
雖然是男孩子,還是手掌心,但留疤總歸是不好的。
萬一江墨日後談了戀愛,女朋友問他這疤哪裏來的,江墨都不太好回答,總不能說,是爲了給一個朋友搶包時弄傷的。
什麼朋友?
女的朋友。
然後,說不定還會吵上一架。
那自己就是罪人了。
等等,跑偏了。
怎麼還想到江墨談女朋友了呢。
她還說今年要和江墨告白的呢。
啊,告白什麼的,她其實一點膽量都沒有。
也不想江墨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可也沒辦法,總不能說,作爲你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和別人談戀愛。
煩死了。
江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指,“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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