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香滿舊園林

作者:鬆籮
天龍之再臨秋水!

  當那個名叫春秋的少年終於滿腹疑惑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主屋前面,聽着裏面傳來的聲音,頓時口瞪目呆,半響才悄悄地躲在旁邊的陰影裏。許久,看到那男子悄悄走了出來,藉着殘月,少年看清了那人的樣貌,眼中滿是詭異的笑容,悄悄隱身,直往院外而去。

  天已大亮,當別院的僕婦紛紛醒來,彼此埋怨着怎麼不叫醒對方,這都亮天了夫人那裏都沒人去伺候,誰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到這個時候,急急忙忙收拾好往上房而去,值得慶幸的是可能是因爲昨晚久不露面的老爺回來,兩人似乎睡得很沉,到現在也沒有喚人進去服侍。一衆的丫鬟婆子互相打的眼色,都守在門外不敢亂動。

  只是又聽外面傳話說,老爺的姓丁的弟子前來替老爺傳口信,大丫鬟有些不解,老爺不就在裏面嗎,怎麼還要弟子來傳口信。此時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可夫人房裏還是沒動靜,外面又有男客,這都要夫人拿主意。無奈之下,幾個丫鬟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好半天才有丫鬟臉紅紅的出來端水進去,外面的雖說都是女性,也不方便全都進去,只好在外面等着。不過都在那裏探頭探腦。

  好半天才聽見夫人招傳信得人進去,來人偷偷看去,只見夫人臉色蒼白,說不出的疲憊,房間內窗口大開,幾個丫鬟都在一旁站立。忙說了是一位姓丁的少年前來傳信。

  夫人示意知道了,便帶着人前去會客廳,之後的一切都平淡無奇,那個叫丁春秋的少年,表現的中規中矩,似乎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入他的眼,說了師父有事暫時不來了,便告辭出門。

  李滄海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因爲昨夜勞累,還是因爲丈夫不來看她,脾氣很不好。祕密查問昨夜爲什麼所有近身丫鬟一個不見,聽她們說因爲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直到今天早上才醒來,頓時臉色變換,再想起聽到的那個聲音,心中恨極。李秋水,多少年了就不見的我好過,非要百般手段來害我,同時又疑惑那人是怎麼跟她勾結起來,半夜潛入的。

  這個疑問沒有持續多久,因爲三日之後就有人攜重禮來拜訪她,慕容湛看着那張美麗的臉,又想起那晚的情形,神魂顛倒。李滄海看着眼前這個人,心中憤怒可想而知,就是他趁着自己中毒,佔盡便宜。兩眼狠狠的看着他,今天又來是想敲詐嗎?

  慕容湛心中歡喜可看着李滄海那張冷臉,也稍微有些收斂,今日來還有要緊事呢,不能功虧一簣。開口道:“滄海,還在怪我那日莽撞嗎?我對你如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那日你不知道是怎麼了我想盡辦法也不能讓你說話,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就一時糊塗冒犯了你….滄海,我願意娶你…”

  李滄海漲紅了臉,她能說因爲要留住丈夫,所以點了大量的迷情香嗎,因爲擔心丈夫功力高深所以找的都是極品嗎。誰承想自己竟然被李秋水下藥迷住,卻神志清醒,又被慕容湛佔了便宜。羞憤交加,臉色就更加難看,想起李秋水控制別院內的僕婦,不知道是打算怎麼作踐自己,誰能想到竟然被慕容湛…

  “那日你爲何半夜來我府中,又將闔府得人都迷暈了,還把我……”李滄海畢竟是個女人,那樣的事情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滄海,自從我第一次見你,驚爲天人,日日記掛,可你已嫁作他人婦,未免你清譽有損,我都是偷偷在暗處看着你,那夜本是如此想,可我進府之後就發現府內被人控制,擔心你出事,這才急匆匆到你的閨房,誰承想….都怪我一時糊塗,滄海,事到如今,我知道再不能隱瞞,不如你隨我去燕子塢,我自當如珠如寶對你。”

  李滄海心思急轉,眼前這男子雖然比不上自己丈夫,可也算是江湖上頂尖的人物,他對自己如此深情款款,實在是讓人心中滿足。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隨他而去,且不說他家中是否有妻妾,就憑自己這些日子跟他合作觀察,這人很是精明,不是那種隨意就能被女人拿捏的男人,自己這般隨他而去早就落了下風;他家中是否真的如他所說那般富貴,尚未可知。而且無崖子對她雖說冷淡,可也只是近幾年的事情,皆是因爲自己不肯跟他住在山來才引發的,就算如此無崖子也沒有揹着自己招惹其他女人,光憑這點無崖子就比眼前這男人強了許多。

  這男子第一次見到自己滿是驚訝,那個樣子不像是因爲美貌所致,倒像是因爲某些事情纔會這樣,隨後兩人接觸卻很是有禮,直到那夜事發,這人也算是江湖上闖蕩不少年頭了,不信他連迷情藥也不知道,就算當晚他一時不察着了道,可現在他仍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足見此人心思深重,只怕從第一眼看見自己時就有什麼企圖。這樣的人不能得罪。

  李滄海思量已定,便嚎啕大哭起來,直言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與丈夫恩愛到如今卻要被人如此作踐只好以死明志,若是慕容湛真的喜歡她就請在她死後不要說出這件事情,免得被人罵她不守婦道。說着就要尋死覓活的,慕容湛眼神微閃,好說歹說才把李滄海勸住,百般保證此事就當沒發生過,此後再也不提,自己也是真心愛慕才前來求娶,若是李滄海實在不願意,那也不能強迫佳人啊。就當做兩人無緣吧。李滄海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哭,又說自己無以償還慕容湛盛情,只待來生再報。

  兩人你來我往很是客套半天,慕容湛才離開別院,出了別院大門,就神情詭異的微笑,回頭看看別院隱隱的亭臺樓閣,往東而去。

  李滄海在他走後就吩咐人收拾別院事物,半個月後,無量山湖底迎來了它的女主人。等慕容湛再找來時,別院空無一人,漸漸破敗,他的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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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水回山的路上註定不平靜,因爲黃裳似乎變成話癆。李秋水惱他,明明活着,卻十年來從不聯繫,害得她傷心內疚,如今就這麼輕飄飄的出來,若是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絕不原諒。

  黃裳自然知道這點,可他就是不願意痛快點說出原因,李秋水問過他一次,見他如此就火上心頭。任他一路上着意討好,卻再不理。在黃裳想解釋,李秋水連着好多天都冷冰冰不搭理他之後,黃裳奮起,在李秋水換衣服時堵住了她,急匆匆解釋一遍就倉皇逃了出去。李秋水又氣又笑,一個人坐在房中,默默想着他說的話。

  原來,當日黃裳因爲跟母親談論婚事不順,便賭氣除去喝酒,喝得半醉纔回家,卻見母親全身鮮血倒在廳內,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驚慌失措下被埋伏在屋內的高手圍攻,很是吃了虧,奈何這些人打鬥時竟然踩到母親身體,黃裳擔心母親傷勢,就將來人引了出去,誰想到這些人故意將他逼到崖邊。崖邊早就埋伏了不少人,黃裳寡不敵衆,與幾個暗算他得人一起掉落懸崖。

  之後便是半個月後黃裳醒過來,發現自己在某個山中的一家人房中,問起來才知道,那是個隱居的人士,一家人醫術不錯,頗有些功夫。他家大兒子某此上山採藥時在一個小河邊看到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他,本來打算就地醫治。卻還察覺似乎不少人在找他,還聽到中原十大門派之類的話,擔心他招惹了什麼人,急忙將他背了回來,直到今日醒來。

  黃裳心中感激,自己肋骨斷了好幾根,幸虧救治及時不然斷骨扎入心肺早就死了;腹部也受了傷,到現在都在吐血;雙腿折斷,右腿差點就廢了;可心中記掛着母親,忙託那家人幫忙打探消息,此地離出事的懸崖已經隔了七八座大山,真不知道那小夥子是怎麼把自己帶回來的。

  後來得到的消息就是黃家被燒成灰,據說無人生還,而且周圍隱隱還有人在打探消息,黃裳忙問那些人是什麼人,他其實想問那些人是不是逍遙派的人,又擔心走漏風聲連累李秋水。隱士說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只知道他們不時提到中原十大門派,還說什麼明教之類的。黃裳心中瞭然,這一定是中原十大門派見派出去的人少了那麼多,所以擔心自己沒死,也有可能是藉此來找李秋水。母親只怕已經…,心中痛到極致,昏了過去。隱士忙盡力救治,看這情形,此人只怕是被仇家暗算,能在東京貴人居住區域有大宅院,此人當是朝廷命官,只是卻被人害到這步田地,心中很是同情。

  李秋水知道,此時正是自己派人接觸十大門派打算滲透進去,故意隱瞞黃大娘的消息也是爲了她的安全,沒想到此時卻是黃裳派人前來打探消息,就此誤會。

  黃裳養了半年,好不容易能走路,便堅持拖着尚未長好的斷腿悄然回到東京,看着昔日熟悉的庭院如今只剩斷壁殘垣,心中淒涼。母親當日就被人砍了一刀,傷口極深,血留了滿地,如今房屋都被燒燬,當是那些人毀屍滅跡,再無生還可能。雖然之前心中一直對自己說母親說不定還活着,如今這樣卻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不是沒有想過母親會不會被逍遙派所救,可據他所知,李秋水帶着逍遙派大部分人手去了西域,黃家出事時只怕還未趕回來。

  黃裳去逍遙派原來的店鋪以及別院尋找,誰承想都換了人,一無所獲。半夜跪在陰森森的黃家廢墟上,心中想起母親又是痛如刀絞,母親辛苦養大自己,媳婦茶都沒喝上就這麼死於非命,全是自己惹得禍,若是那天沒有因爲婚事跟母親吵架,或許就有機會保全她,(黃裳沒有跟李秋水說他因爲想到母親生前不願意李秋水,所以決定在母親死後綜從她的遺願,不再聯繫)這次母親遇難全是因爲自己,而中原十大門派之所以找上自己卻是因爲李秋水,黃裳知道不能就此怪罪李秋水,可他心中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若是沒有陪李秋水前去江南,是不是母親就不會慘死?現在自己還要去找李秋水幫忙怎麼想都覺得彆扭,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而自己堂堂男子難道就不能單獨報仇嗎,何必要藉助女子之力。而且如果因爲自己尋找李秋水被中原十大門派的人抓住把柄,就此找李秋水麻煩,那就更糟糕,雖然現在自己心情複雜,可仍舊不願意她受到任何傷害。

  思及此處,黃裳不在東京停留,起身趕往隱士所在山中,就此鑽研記憶中那些攻擊自己的高手所用的武功,尋找破解之法。

  李秋水自黃家出事之後,爲了免去麻煩,就將原有的產業稍作調整,別院也換了,所以黃裳找不到。

  李秋水聽到黃裳說起他不來找她的原因就心中有氣,好你個黃裳,當初找你都快把地皮翻了過來,你卻這樣想我,真是自私的男人,出了事情全都怪在別人身上!強力忍住怒氣才聽完黃裳所說。

  現在靜下心來,卻似乎能夠理解黃裳當時的心情,那就是深深自責之後的遷怒,因爲跟母親相依爲命多年,卻因自己出了事,換成李秋水自己也會心中痛恨,激怒之下就是兩人兵戎相見都有可能,這件事怎麼說都是因爲李秋水而起。只怕從今往後跟黃裳變成敵人都有可能,可黃裳卻還記掛着不想給李秋水帶來危險,如此的心意,李秋水也不能說什麼。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等黃裳滿懷仇恨,終於將十大門派的絕招全部破解,出山報仇時,卻發現當年聲威赫赫的人物門派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一個秋刀門勉強維持,看着那個奄奄一息躺在牀上,形容槁枯的女子,眼前浮現當日刺殺自己時那神氣活現的少女,黃裳突然沒有殺她的*了。

  心中很是茫然,自己這些年絞盡腦汁一門心思的想着報仇是爲了什麼?眼前這人就算自己不動手也沒多少天好活了。可自己呢?除了報仇,似乎從沒注意過別的事情,現在,仇人都死光了,連他們的門派都沒有了。這是何種情況?心中突然想起那俏麗的影子,若是自己當年找她,如今是不是就不會這般無措呢?不會這般心中空蕩?

  天地之大,自己該何去何從?一直支撐他的信念煙消雲散,留下的便是茫然。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有幾個人發現他,追了出來。遇到敵人時,黃裳的反應很快,發現有兩個人對自己的行蹤掌握的很快,便隨便找了一個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秋刀門人當做替身,藉機遁走。

  再後來黃裳仍舊不死心找不到可以報仇的人,四處查探,卻發現李秋水的蹤跡,而且似乎跟蹤自己得人也是逍遙派的,心中那抹極力壓制的影子越來越清晰,久違的心絃被撥動。要不去看看她,就看一眼,只要她過得好,我就離開。忍不住順着蛛絲馬跡一路找來。

  如此也就有了別院內的那一幕,黃裳跟李秋水是先後腳到大理,這些日子一直跟着她,只是一直不敢現身,直到那天被李秋水發現,這才鼓起勇氣出來相見。別院裏的人都是被黃裳點倒的。

  李秋水在房中坐了很久,之後對黃裳的態度稍微有所好轉,黃裳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對不起李秋水,一路找來或多或少也知道這些年李秋水從來沒放棄找他,至今未嫁,心中感動無以復加,說起自己前來尋找李秋水的原因,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多年的思念,一經提起就再也放不下,若說多年前他還因爲心結而不願意見到李秋水,如今她卻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功名利祿早已是過眼雲煙,江湖恩仇自己也沒地方報了,心中早就後悔當年年輕氣盛,以致兩人錯過這麼些年,明明愛着李秋水卻因爲自己的彆扭讓她受苦,愧對她如此深情。只盼着她能別趕自己走,哪怕做牛做馬也都甘願。

  不說黃裳一路伏小做低,毫無怨言的照顧李秋水。李秋水心中也是悽然,當年因爲自己莽撞,自大的以爲辦事牢靠,卻給黃大哥引來禍端。說不定黃大哥此時早就兒孫滿堂,那會如此?看着黃裳那斑白的雙鬢,李秋水內疚不已。好在如今人也回來了,黃大娘見到他不知道有多高興!突然又想,他這麼些年藏在深山,難怪自己怎麼都找不到,哼,害的自己牽腸掛肚,如今就不告訴他黃大娘的事情,小小的懲罰他一下,黃大娘那裏也不說就當是驚喜。

  兩人之後的路途還算和睦,除了李秋水自己默默偷笑之外,黃裳也是心滿意足,原本以爲這輩子只能孤苦度過,秋兒說不定早就嫁人了,如今卻發現秋兒還是心中有他的,怎能不開心。李秋水從見到黃裳那一刻起就很歡喜,若說這些年來她鍾情於黃裳所以牽掛不已,那是有些勉強,在李秋水心中,黃裳就像是自己的親人,後來因爲歉疚,更是日夜掛心,至於心上人之間的那種感覺,似乎少之又少。

  兩人加快行程,不幾日便到了,上山之前,黃母已經知道李秋水回來了,卻沒想到還有個大驚喜等着她,忙着做李秋水喜歡的飯食。

  聽到院外傳來李秋水清脆的聲音:“大娘,秋兒回來了,飯食可做好了。”

  黃大娘邊笑邊往外走:“你這個猴兒,多久纔回來,也不記掛我,就只想着喫…”

  突然眼睛定格在隨着李秋水走來的那個高大的身影上,眼睛頓時睜大,又伸手揉揉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你…裳兒?”聲音顫抖,滿是驚訝,全身都跟着抖起來,旁邊的侍女忙扶着她以防摔倒。

  院中的黃裳這才從呆楞中醒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哭着跪行向前:“母親…母親….不孝兒…”哽咽着抱住母親雙腿大哭。

  黃母再也忍不住,雙手摸索着兒子,淚流滿面,兩人抱頭痛哭,周圍的人也不由的心酸,男人流淚最是讓人難過,那嘶啞的哭聲,聽得李秋水心中揪痛。

  兩人哭了許久,衆人這次上前相勸,將黃母扶進,知道他們娘倆多年未見,一定有說不完的話,都很識趣的退出來,李秋水也回房歇息,只吩咐侍女找機會將飯食送進去給兩人食用,其他時間就在外聽候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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