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言不由衷
陸離低低的笑，低頭看着她，眼裏溢滿了笑意。
兩人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約而同的響起，陸離沒動，因爲他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夏初雪倒是很快就將手機掏了出來，想着正好趁着這個時機化解掉這般曖昧的氛圍。
電話屏幕上閃爍着“紀寒墨”三個字，瞬間讓陸離臉上沒了笑意。而夏初雪無視他的憤怒，拿起手機走到了花房的一角，接起了電話。
“初雪。”這兩天，紀寒墨一直都在夏氏處理收購的後續工作，其實他和夏初雪心裏都很清楚，生意上的事，是做給組織看的，收購，是爲了刺激陸離，所以都沒有那麼上心。“你什麼時候過來上班？太久不出現，會引起懷疑的。”
紀寒墨站在夏初雪曾經工作的辦公室，和夏初雪此刻的狀態頗爲相似，都是獨立一隅，靜態淡然。
很多時候，兩人已經形成了足夠好的默契。
夏初雪幾乎未加思考，就開口答道。“嗯，我明天早上就去上班。”她下意識的伸手觸摸了一下眼前的蘭花，可也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實在不忍心讓花瓣受到傷害。
兩人的這通電話很短，因爲很多事，在電話裏也說不清。當然，最主要的是不能讓陸離聽到。
夏初雪越是這樣，越容易讓陸離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看着她的黑眸一緊，臉上更加不悅。
本來他就害怕兩人舊情復燃，一直試圖阻止她們見面。這下倒好，CA和夏氏合併，紀寒墨和夏初雪成了親密的合作伙伴，還每天在一起上班，他怎麼可能容忍？
“我不許你去上班！”純男性的嗓音又輕又冷，好像一支小小的冰錘，把夏初雪內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瞬間敲得粉碎，理智回籠，拚命地撕扯着她的心。
夏初雪緊緊的攥着手機，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她逃避，有些毒，需要一點點的放進他的心裏，她靜靜的開口說道，“陸離，你不能永遠這麼霸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公司對於我來說有多重要。之前我也一直以爲，你會幫我保住它。但事實呢？雖然公司破產和你無關，但你辜負了我的那份信任，不是嗎？如果不是紀寒墨的幫忙，可能現在我和我媽已經徹底崩潰了。”
聞言，陸離只默默的看着她，冷靜銳利的眸子攫取她臉上每一寸表情，看到這樣一個他，她是心虛的，可還是淡定直視他的目光。
他很想發火，但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低低地開口，聲音帶着幾分壓抑的黯啞：“我跟你道過歉，這次的確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你很忙，我理解你的缺席。所以當我在陸家捱打時，我告訴自己，這是我應得的，誰讓我的出生不好，不能讓你的家人滿意呢？”
夏初雪垂着頭，一顆心越來越不安，說出的話也越來越言不由衷，“其實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我們身份的懸殊註定了這段感情充滿坎坷。你知道爲什麼每次你跟我提結婚的事，我都沒有表現出該有的欣喜嗎？因爲我內心充滿了恐懼，在你身邊，我每天都過的戰戰兢兢”
“所以呢？你不願意嫁給我，反而想和紀寒墨繼續在一起？那是不是未來有一天，你會離開我，然後嫁給他？”陸離表情是平靜的，語氣也是鎮定無比，可他很低很沉的聲音，聽來分外危險：“夏初雪，如果今天我們不把這些事挑明，你打算將對我以及我家人的不滿隱藏多久？你告訴我，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麼？一個可有可無的男朋友，對嗎？”
陸離定定地望着她，那種冷冷的目光，冷得讓她心底陣陣刺痛。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夏初雪知道，今天的傷害，到這裏應該爲止了，不能再在他的火上澆油，有些事情，一下子做的太過，會引起他的警覺和懷疑。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夏初雪無力的解釋着，可這樣的話語在陸離聽來，不過是她在委曲求全。
男人低頭逼近她，一直到他們之前的距離不到一釐米，近到他如墨玉一樣的眼眸，無比清晰。“之前的約定作廢，我會盡快準備婚禮，你只能是我的陸太太，別妄想嫁給別人。”
花房內陽光燦爛，溫暖舒適。手掌一點一點地撫摸着她的頭髮，細軟的髮絲在他指間纏繞，他溫柔得一如她所熟悉的那個人。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聲音方纔再度響起，暗沉的聽不出半點情緒：“你可以任性，可以發脾氣，但是不可以愛上別人。”
直到現在，陸離還是捨不得對夏初雪發脾氣，只是眼神無比薄涼。
夏初雪淡淡的脣緊緊地抿着，一言不發。陸離的話還在她的耳邊迴盪，伴隨“砰”的一聲巨響，她的心一顫，再擡眸，他已經離開了花房。
痛恨地閉了閉眼眸，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生氣。
那些痛苦，那些難過，那些痛到極點不想再痛的絕望，如潮水一般涌過來，洶涌澎湃。
她愛他，真的很愛。這段感情，她虧欠他的太多，所以只能這麼做。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一見到陸離出來，蘇海陽立馬拉開了車門，因爲BOSS滿臉陰沉，所以他也沒敢多話。
坐進車裏，陸離擡指，深深了吸了一口半燃的香菸，快熄滅的火光瞬間紅得耀眼，尼古丁撫平了他某部份的情緒，吐出來的朦朧煙霧，將他的臉龐隱在一片深沉之中。
手機在大衣口袋裏響起，他恍若未聞，一點要接的意思都沒有。一根菸燃盡後，按熄。蹙眉接起那響個不停的電話。
“總裁，您父親那邊意思是希望能夠庭外和解，畢竟”律師的話還沒有說完，陸離就不耐煩的說道，“不接受和解，官司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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