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愈發“變態”的關係
鬆前心春沒有說話,她只是看到九花月在藤井樹的身後雙手抱胸,視線上擡的同時,對自己露出些許得意的表情。
鬆前心春多在藤井樹的臉上留意了一秒,但隨後,還是將書包提在身前,微彎下腰:
“老師您晚上也早點休息,還有老師之前因爲痛風進過醫院,還是不要喫嘌呤太高的食物。”
藤井樹欲要開口,九花月在後邊忽然用很平常的語氣插話道:
“這就不勞心春你操心了!大叔能喫什麼、不能喫什麼,我一直都在看着呢!”
鬆前心春神色黯然。
藤井樹見少女這副表情,忍不住轉頭提醒她一聲:
“小月.今天還要和心春吵架是吧?”
藤井樹這麼一說,九花月便不再說任何話。
“心春不要在意。”
“沒事的。”
藤井樹笑着與她說了幾句話,隨後便告辭了。
鬆前心春站在家門口,目送他與九花月的背影被路燈逐漸拉遠拉長,直至完全消失在了黑夜裏。
少女轉身面向自己這個在小樽租住的家。
家裏沒有任何燈光,幕布一般的夜空更是讓這房子描摹出了一圈暗沉沉的顏色。
鬆前心春低着頭回到家。
用鑰匙打開門鎖,在沉默中彎腰脫下小皮鞋,整理進鞋櫃之後,鬆前心春打開了客廳的燈。
室內的黑暗頃刻消散。
但鬆前心春覺得它們只是暫時躲在了看不見的角落裏,只要夜深的時候、只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它們就會慢慢地從角落裏溜出來,從根本抵擋不了的地方,浸入內心。
鬆前心春在客廳的小茶几上坐下。
只是簡簡單單地坐下。
盯着桌面、盯着落地窗外的小院
鬆前心春在這裏靜坐了快半小時,直到白華忽然鑽上她跪坐的雙腿,用尾巴輕撓着少女的手臂,她這才微微一笑:
“謝謝了”
“嗚~”
雪狐像是聽得懂她說話一般,又往她的懷裏多鑽了一些。
少女感受得到雪狐的體溫,亦是感受得到它主動靠近的親暱。
鬆前心春伸手撫摸着雪狐舒適的毛髮,臉上露出的,卻是憂傷的表情:
“白華大人.好奇怪啊。”
“嗚~”
“爲什麼.爲什麼我明明不想要這種心情,想要學着一個人去面對這樣的環境,想要將喜悅的心情時刻帶給身邊的人.但是我卻總會這樣。”
“嗚~”
“您說我是一個既堅強,又很難堅強的人?白華大人的意思太深奧了,心春不能完全明白”
鬆前心春繼續撫摸雪狐,同時閉上眼。
她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在這冷冷清清的夜裏平復下來,可是一閉眼,腦海裏想的全是藤井老師帶着九花月回家,然後遠離自己的畫面。
今天兩千米跑的速度,很難。
難到她胸悶氣短、雙眼變黑,她甚至無法保持正常的思維。
可是比起此刻心裏的感覺,這種難受還是差得太遠。
鬆前心春不斷嘗試深呼吸,不斷嘗試深呼吸。
可是心頭的焦躁還是在不斷涌現。
少女趕緊拖着莫名疲憊的身體來到電視機桌櫃前,拉開櫃子,將藥物取出
這時候鬆前心春就已經感受到自己呼吸短促,像是隨時要力竭昏過去一般。她哆嗦着手將藥丸從瓶內倒出,急切地甚至連礦泉水都沒準備,直接將藥物吞入肚中。
深呼吸
深呼吸
難受地在原地呆了十分鐘,雪狐都到她身邊蹭着她的手蹭了好幾次,鬆前心春這時候纔有氣力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
身體莫名發冷。
她被子蓋過自己腦袋,整個人都蜷縮在被窩裏面。
冷汗不斷滲出。
一直一直都掩藏在這個屋子角落裏的陰影,也似乎在這時候縈繞到了她的周圍。
雪狐不斷蹭着她的臉,鬆前心春則虛弱着表情,撫摸着雪狐的毛髮,不斷對它重複說“沒事、沒事。”、“不必擔心”。
鬆前心春將頭探出,在牀上又躺了二十分鐘。
似乎是藥物起到了作用,她感覺好受許多了。
“嗚~”
“抱歉,讓白華大人也跟着擔心了。”少女展露笑容。
“嗚~”
“嗯,白華大人說的對心春這個很難治療。”
“嗚~”
“是想讓我說說最近的事嗎?白華大人想聽?好吧”
鬆前心春從牀上坐起,在牆角抱着腿。
“前不久我和小月吵架鬧翻了。是我的錯,我的確不該那麼對小月可是,藤井老師對心春而言便和母親一般重要。
“老師他——”
鬆前心春將頭埋在了大腿之中,腦海中浮現出來進一年來的回憶。
“老師他對我太好太好了,老師他會關心我,老師他會照顧我,老師他還會安慰我總之,都很美好很美好。最重要的是,家裏人還不反對我和老師之間的關係。
“我知道將老師拖入鬆前這個鬥爭頻繁的家族很不好。可是老師他.似乎是在知道這個事情後,知道這個事情會給他帶去很多很多麻煩之後,依舊沒有放棄我
“白華大人,心春應該怎麼報答老師呢?
“心春想了很久很久,始終覺得自己報答不了只能用一輩子去愛着老師,努力讓老師不要爲了心春而感到難受。
“可是心春自己——”
“嗚~”
“是心有不足嗎?每次晚上回家都會好思念老師,想要他陪在我身邊,想要與他一起喫飯,想要與他一起學習、進步
“一點也不想看到老師的身邊出現其他人,老師他在關心別人的時候,忽略了我”
心情越來越沉重。
鬆前心春覺得自己這是思念成疾了。
好想現在就跑過去找他。
好想在難受的時候,得到像是下午醫務室時的體貼和關懷。
“嗚嗚!”
雪狐的一聲喊叫,讓鬆前心春從情緒的深淵中掙脫了出來。
“抱歉。但是白華大人,您說,心春有什麼好的辦法徹底贏過小月嗎?”
“嗚~~~”
鬆前心春紅了耳根,“您說像上次那樣?上次,上次您不是就建議我主動讓老師摸.”
少女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然後捂住。
“抱歉,白華大人,我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什麼?白華大人您說,藤井老師本身也是一個很缺愛的人,內心也是一個渴望某樣事物的孩子,只是老師在福利院的經歷,導致他一直都在束縛自己,讓自己顯得很是堅強,僞裝了二十多年.是這樣麼?如果心春表現得更有更有”
鬆前心春都有些羞於說出這個詞。
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是太遙遠了些。
但是爲了思考,她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更有母性的話,藤井老師會更喜歡心春一些?”
母性.?
鬆前心春很難想象這個字作用於自己身上。
畢竟她也是個很缺乏母親陪伴的人,如何能體現出母性呢?
她.她可還沒有結婚呢!
距離孩子還特別遙遠。
況且她就連自己能不能當好一個母親,都尚不可知。
“白華大人您說?您告訴我方法,照這個這個做,就行了?”
“嗚嗚~”
“是什麼呀?”
還沒聽到一半,鬆前心春便把自己的頭縮進被窩。
這這這
這也太羞人了吧!
比上次讓老師摸.嗯,還要更羞人!
自己還沒孩子呢,能這樣?
“嗚嗚~”
鬆前心春將雪狐抱入懷裏,她想了十多分鐘都覺得不太行,可.或許能試試?
另一頭,藤井樹剛回到家,原打算喫個飯就睡覺。可是剛進門,鞋還沒換下,九花月扔下書包便回身向他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