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他的慈悲无情
爸爸的半個身子都压在床边上,我想往另一侧挪一点,但身上的骨头疼的动不了,只能由着爸爸紧紧挨着我。
为我换液体的是個年轻的女护士,每次进病房,她的眼睛就滴溜溜的围着爸爸转,爸爸跟她讲话的时候,她還会抿着嘴轻笑。
爸爸举手投足间都有老师上课讲的绅士范儿,也难怪女护士会這么喜歡跟爸爸笑,不過如果這人知道爸爸惩罚人时候的无情,估计会吓一跳吧。
我就這么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朦胧中爸爸钻进了被窝,一遍一遍的吻着我的脸颊,睫毛,鼻尖,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死死的闭着眼睛。
“醒了你還装睡?”耳旁传来爸爸一声轻笑。
我连忙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爸爸眉梢间都带着喜悦的眼睛,顿时安心来了许多。
“爸爸今晚在医院陪你,开心嗎?”
“开心。”爸爸這么盯着我问,由不得我說不开心。
其实我也是真的开心的,在爸爸抓住我的手放在他下半身之前。
“爸爸……”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又不敢动。
“怎么了?”
我心跳的飞快,感觉自己那点抗拒的小心思在爸爸的注视下无处遁形,一句话都說不出。
“身上疼嗎?”爸爸问我。
我连忙点了点头,顺着爸爸的话往下說:“疼,很疼,全身都疼。”
“竟敢允许学生這么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看這個学校校长是不想当了。”爸爸大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破皮的嘴唇,眼神阴鸷的可怕。
“爸爸?”我小声的唤了声。
爸爸嗯了一声,轻轻的把我圈在怀裡,“睡吧,爸爸等你养好身体。”
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试图进入睡眠,但爸爸灼热的呼吸喷在耳侧,竟然比身上的伤痛還让我焦灼不安,心慌的要命。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偌大的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
過了会,昨天的那個护士进来了,她帮我检查了一阵后又帮我挂了点滴,笑眯眯的坐在床边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话。
她的话题最终总能绕到爸爸身上去,当听到我說家裡沒有妈妈只有爸爸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又问了我很多問題。
除了姨姨說過的那些不能說的事情,其他的我基本都回答了。
无非就是些爸爸是干什么的,爸爸有沒有女朋友,爸爸平时喜歡去哪儿,喜歡干什么等一系列關於爸爸的問題。
大多数,我都只能用我不知道在這四個字来回答。
她一问我才发现,对爸爸的生活,我一无所知。
沒過几天我就出院了,爸爸說在医院不方便照顾,让我在家裡静养。
走的那天,护士姐姐红着眼睛把爸爸叫到一边,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我坐在轮椅上看到爸爸嘴一张一合的笑着說了些什么,临走的时候還摸了摸女护士的头。
女护士哭的更厉害了,眼泪珠子一样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爸爸走過来,刘秘书推着我的轮椅,一起下楼上车。
坐在车上的时候,爸爸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异常的阴沉,吓得我不敢出声。
“纸。”他冷冰冰的說。
驾驶座上的刘秘书立马递過来一盒抽纸,爸爸飞快的抽出几张,开始擦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擦,那盒纸都快擦完了,他才停了下来。
转過头看着我,冷漠又不屑的說:“刚才那女的想给你当妈妈。”
我心裡闪過那女孩子又是笑又是哭的脸,糯糯的說:“她喜歡爸爸嗎?”
爸爸嗤笑一声,“喜歡我?拉倒吧,直接說喜歡我的钱還好听点。”
我闭上嘴不再說话,眼前的爸爸是我从来沒见過的另一個爸爸,有些陌生,有些难以靠近。
车子滑进熟悉的别墅大院,姨姨站在台阶上等我,爸爸下车把我抱进轮椅,姨姨過来看着我满脸满身的伤,眼眶红了。
“最近其他的都停了吧,好好养伤。”爸爸对姨姨說。
姨姨嗯了一声,从爸爸手中接過轮椅。
“别留下疤。”爸爸在身后嘱咐了一句。
“是。”
我终于明白了书上說的坏事有时候也会变成好事這句话,托了身上全是伤的福,本来定好的這個假期要学的规矩,统统都取消了,整個假期我的时光基本上都是坐在床上看书打发完的。
爸爸也沒有叫我去過浴室,更沒有再让我做那天晚上医院裡他想让我做的事,我放松了不少。
叶玉雪一次都沒有进来看過我,叶露雪倒是经常来,给我說些家裡的八卦,至于叶初雪,已经离开這個家了。
叶初雪离开的头一天晚上,她进来坐在我床边,垂着头沉默了很久,对我說了句对不起。
一定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被眼前的甜蜜和温柔迷惑了,你要时时刻刻都记得,你是爸爸的女儿,也只能是爸爸的女儿。
只是叶初雪临走前要我牢牢记得的忠告,她用她的伤痛和离开换回来的教训。
后来我直到我离开了叶家,我才慢慢体会到了爸爸的残忍,真是残忍啊,把无依无靠遍体鳞伤的女孩子带回家,给予她温柔,让她产生依赖,再强制性的逼迫女孩放弃其他所有的依赖,满身心的仰慕着他一個男人。
在這样的生活环境裡,怎么可能不爱上這個男人,怎么可能不想占有,但一旦你露出要占有的想法时,你爱的這個男人又会无情的把你的幻想浇灭,把你打回原形。
经历過希望的失望,才最绝望。
一转眼就开学了,报名那天,我看到郝一佳和萧景灏站在一起,萧景灏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一副随时要去干架的样子,看到我,立马朝我冲了過来。
“你……你伤好了嗎。”他嘴巴抿的紧紧的,表情严肃的可怕。
“我沒事,挺好的,我先去报名。”
一個假期,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姨特地给我天天补身体摸祛疤的药,更准备的說,過了一個假期,我看起来比原来更面色红润了。
报完名郝一佳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萧景灏放假的时候都在国外,今天早上到了学校才知道我被打了的事情,气坏了,一直在问到底是谁打的。
“你放心,萧老大会替你报仇的。”郝一佳得意洋洋的說,完全不见我俩那天一起被打的痛哭流涕。
“你好点了嗎?”想起那天她被拳打脚踢,我也有些担心。
“医院裡說我都是皮外伤,沒事,我听医生說你断了三根肋骨,吓死了,一直想去看你,但沒几天我妈就带我去海南了,我沒来得及去看你,真的对不起。”
我摇摇头,心裡也是愧疚的,我一直想知道郝一佳后来怎么样了,但我家裡不让出门,我也不知道郝一佳家裡的电话,根本沒法联系。
原来她和我想法是一样的,都在担心彼此。
萧景灏這时也走了過来,站在我身边,自责道:“那天要不是我提前走了的话,她们也不敢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也不会挨打的。”
“都過去了,就别提了,你也别再去找她们了,她们是高年级的混混,我們沒必要再去招惹她们。”我认真的劝說萧景灏,但很显然,他根本沒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只是结果让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景灏根本沒有机会去找打我們的人报仇,他带来的消息是,打了我和郝一佳的那几個女生,居然全部都已经转学了。
這不可能是巧合,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疑惑。
想起爸爸阴鸷的眼神,我不禁想到,难道是爸爸让她们转学的?爸爸居然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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