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鵬一日同風起!
“許兄乃是國子監學生,今日瑤光公主舉行文會,怎麼沒去參加!”
夏辰笑着問道,許星辰淡然一笑。
“我才學低微,就不去那裏獻醜了!”
許星辰搖了搖頭,神態自然。
夏辰星眸燦爛,笑着開口:“你這句話我並不贊同!”
許星辰詫異的看着夏辰,剛纔那句話他只是自謙找一個藉口罷了,他想過夏辰聽到這句話可能會一笑,可能會點點頭,換個話題,不再多言,但沒想到夏辰卻直接說不贊同,這勾起了他心中好奇,於是他停住下來,想要聽夏辰,接下來說什麼。
“如果許兄去了文會,那恐怕並沒有其他讀書人的出頭機會了,許兄這是在給其他讀書人機會,不想太出風頭罷了!”
夏辰喝了一口杯中之酒,目光平靜的看着許星辰。
許星辰一愣,聰慧如他,卻沒想到夏辰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他對自己的點評?
可這怎麼可能,他雖在京城多年,但未顯才智,連同窗好友都不知他心中溝壑。
這夏辰怎會知曉?
“哈哈,公子說話就是好聽,太會給情緒價值了,我今年已經22歲,但考了三次科舉,至今也不過是秀才功名,我若有才華,豈會連舉人功名都未考上,22歲還在蹉跎人生!”
許星辰裝作苦澀的搖了搖頭,演技十分高超。
“我聽聞在遙遠的北冥之地,有一種魚名爲鯤,身軀龐大無比,生活在冰寒水底之中,這種奇異之魚可以變化爲鳥,名爲鵬,
鯤觀天下大勢,等待天時,最終躍出水面,化爲鵬鳥,鵬鳥龐大無比,水擊三千里,他一路從北冥飛到南冥,讓人知曉他的本領,最後,摶扶搖而上九萬里!”
夏辰,笑着說出一則寓言故事,坐在他對面的許星辰此時眼神才微變,他沒聽說過這種奇異的魚鳥,但不妨他理解這話語中的意思。
“我還聽說過有一種鳥,三年不展翅,三年不鳴叫,衆人都以爲這是一隻弱鳥,愚鳥,可有人卻慧眼識珠,對着衆人笑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夏辰說完這則故事時,許星辰的面色終於徹底變了,眼神犀利的看着夏辰,這絕不是意外,也絕不是隨口說說,更不是吹捧之言。
“我覺得,許兄便如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夏辰哈哈大笑,神態豪爽,氣度無雙讓人自愧不如。
他的話語並沒有停止,而是最後再給了許星辰沉重一擊,終結戰場!
“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萬物陰陽而生。
許兄便如同這鯤鵬,此時還是鯤,雖潛伏在冰寒水底,但卻有沖天之志,只待時機成熟,便可憑藉海運之風,水擊三千里,而後扶搖直上九萬里,到達南海,實現從“陰”到“陽”的轉變!”
許星辰,聽到這話,久久未言,他渾身冰冷,他從未將天下英傑放在眼裏。
一直自認爲自己隱藏蟄伏良好,化身爲了一位看戲人,在看這京城舞臺各位名角粉墨登場,演的這齣好戲。
他享受着這種潛伏在暗處,觀天下大事,以待天時的感覺。
但今日,有人強硬,直接,霸道將他的僞裝給撕破,他所謂的蟄伏如同一場笑話。
“哈哈哈,我一直自認爲我才智無雙,因此洋洋得意,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今日得見公子,才知我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了!”
許星辰自嘲的笑了起來,然後站立起身,對着夏辰恭敬施禮。
夏辰也不閃躲,氣定自若的喝着酒水接受了這一禮拜,此時他給許星辰一種深不可測,不可揣摩的高深形象。
你不修行,見我如井底之蛙擡頭見月。
你若修行,見我如一粒蜉蝣得見青天!
“許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一直蟄伏,可是在尋找良主!”
夏辰又再次平靜問道,許星辰心頭再次一驚。
這他都知曉?這個夏辰究竟是什麼怪物!
難道他能夠看透人心,自己可從未與人言過這些事!
“我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學識還不夠,而現在大武朝國泰民安,多我一個少我一個都沒有什麼區別,索性便不着急。”
許星辰沉默良久,這纔開口,他說話變得謹慎許多,但卻依舊不敢敞開心扉與夏辰暢談。
他覺得自己現如今的處境太危險了,這個夏辰對他彷彿瞭如指掌,而自己對他除了市井傳聞之外,其餘一概不知。
比如對方究竟是什麼性格,心胸是否寬廣,有無容人之心,而且,自己能夠信任他嗎?
他現在可是提燈人,諜探組織頭目!
將自己的前途命運,身家性命等交付他手上,太危險了。
“哦,天下太平嗎?可我怎麼看,這天下到處都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百姓交不起賦稅,甚至特別地方都出現賣女的現象,這可是王朝末年之象!”
夏辰神態輕佻,此時的他纔像一位王公貴族子弟,明明話語中,讓人聞之色變,但他卻隨意自然的說了出來。
許星辰瞳孔收縮,他擡起頭來,此時他才正眼看着夏辰,眼神不再閃躲退避,整個人的氣質徹底的變了,不再掩飾自己的鋒芒,整個人宛如換了一個人。
“張公子說這話是何意?”
“還是叫我夏公子吧,都是聰明人,你特意衝我來的,咱們都揣着明白裝糊塗,多沒意思呀!”
夏辰嘴角挑起,不再玩角色扮演,他要給這個自認爲才智無雙的年輕人心靈來一波大沖擊。
果然,許星辰眼神再次一變,他內心對夏辰無比忌憚,他究竟是什麼人?爲何什麼都知曉!
難道提燈人真的無孔不入嗎?
可很多事他明明從來沒有與外人訴說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