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擡香
“天明地清，爾與吾身。
陰陽法令，亦假亦真！
敕！”
黃紙燒完，他立刻拍了拍大公雞。
“雞哥，精神點，別丟份！
給我衝，但別衝太遠…….”
此話一出，大公雞目光瞬間銳利且堅決。
昂首挺胸之色，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傲氣。
“咯咯咯…..”
它嘴裏快速低鳴着，同時尖利雞爪還在地上刨了兩下。
看樣子是在蓄力。
嗖～
公雞霎那間衝出，速度快成殘影……
撲通一聲入水後，開始在江中拼命拍騰起翅膀，活像一個溺水者。
岸上姜瑞見此一幕，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雞哥，好演！
奧斯卡獎，我包投你的！”
話音剛落，姜瑞好像看到公雞拍騰時，還朝他眨了下眼。
似乎在說。
我略微出手，便是你的極限。
江水暗涌，公雞奮力拍打，蕩起的水波漣漪四處擴散。
月下風吹，姜瑞銳利的雙眼緊盯水中，手中紅線隨時蓄勢待發。
觀察之際，江面徐徐吹來涼風，姜瑞立刻緊住心神。
片刻時間，只見原本奮力拍騰的公雞，突有下沉之勢。翅膀也扇得更加掙扎，彷彿有什麼在拉着他往下沉。
姜瑞自然有所察覺，不過他沒出手，隱蔽朝公雞比了個向上的動作。
公雞瞬間瞭然，當即使出全身的勁兒，拼命扇飛着翅膀，好似要原地起飛那般。
動靜越來越大，公雞一直在飛出、溺水間循環往復。
如此六七個回合後，水底那東西開始有些不耐煩。
驟然間，一股惡臭腥味撲鼻而來，只見公雞身旁猛的鑽出一身影，作勢欲把公雞完全壓進水中。
說時遲，那時快。
水底黑影剛探出小半身子，姜瑞便眸放冷光，劍指已出。
“線鎖魂，絲奪魄。
九幽術，掌無極！
鎖！”
已是煉炁的姜瑞，施法速度快之前數倍。
隨着這聲喝起，閃着暗淡紅光的絲線眨眼間飛出。
就在水裏黑影冒頭那一剎，絲線精準纏繞其脖上。
“啊～”
江裏猛然一聲慘叫！
而後原本鬆弛的絲線，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繃直。
“想跑！”
姜瑞冷哼一聲，夾着紅線的劍指巍然不動，嘴裏迅速細細喃着。
果然！
繃直的紅線隨着聲聲呢喃，開始逐漸鬆弛，接着四周再次瀰漫起惡臭反胃的魚腥味。
尋味看去，腳下江水破開一層漣漪，噁心一幕印入姜瑞眼中。
昏暗光線下，已無法描述這是個啥，第一感覺就是惡臭、糜爛、不規則……
“大……大師饒命……”
姜瑞沒理會對方的求饒，而是指了指前面已氣絕身亡的雞哥。
“把他撈過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
在輪替鬼撈雞哥屍體時，姜瑞撕了張黃紙塞入鼻中。
只怪這味實在恐怖，都不能用薰鼻來形容，簡直辣眼睛，是直衝天靈蓋的酸爽。
“大師，撈過來了。”
姜瑞接過公雞，將其放到一邊後，開始幹正事。
看着眼前這個整張臉垮掉，或者說已大致沒人臉特徵的落水鬼，面無表情道。
“廢話就不和你多說了，幫我辦件事，辦得好不僅留你一命，還可以考慮幫你擡香。”
“啊？”
聽聞此聲，對方面目全非的爛臉，炸出一陣驚訝，話音都跟着顫抖。
“擡…….擡香！
大師，你真願意幫我擡香？”
見姜瑞微微擡了下眉迴應，水鬼整個鬼都跟着劇烈一顫。
趕忙激動又興奮的大喊着。
“我做！
別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都做！
大師，您儘管吩咐吧。”
姜瑞沒說話，先是摸出支香點燃插在岸邊，還在香邊點了杆煙。
此舉直接給落水鬼看得眼睛都直了，嘴裏忍不住發出顫音。
“多……多謝大師吶，我都快五六年沒碰過這玩意兒了。”
片刻過後，在落水鬼一吸一吐間，姜瑞開口了。
“昨天河裏來了30個活梯，這事兒你知道吧。”
所謂活梯，是書中輪替鬼對溺水者屍體的稱呼。
因爲輪替鬼踩着他就能脫身苦水，故稱活梯。
聽到這話，正吞吐着煙霧的輪替鬼，不禁遺憾的嘆了口氣。
“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當時我要是快一點，說不定都……”
說到這，他突然察覺自己說錯話，趕忙作出尷尬笑臉。
“大師，不好意思！
職業病習慣了，我掌嘴……”
姜瑞一時覺得這輪替鬼還有些搞笑，隨後繼續問。
“我想知道剩下19具屍體是個什麼情況。”
“呃……..”
面對姜瑞這聲問話，輪替鬼並沒回答，而是略帶質疑的反問一句。
“大師，您真願意幫我擡香嗎？”
只聽他話剛出口，姜瑞眸中瞬間閃出冷光。
緊接着腳下慘叫連連。
“大……大師饒命！”
順聲看去，一縷縷燒糊的青煙，正從輪替鬼脖子上升起。
“你問還是我問？”
姜瑞話聲冷漠，不帶絲毫感情。
在這一刻，輪替鬼看向姜瑞的眼神中，頓時升出無盡的恐懼和忌憚。
“您…..您問！
我這就說……”
隨後他痛苦的摸了摸脖子，顫顫巍巍道。
“那19只誘餌，我搶了五隻藏起來。
老張拿了兩隻。
嗯……”
他邊說邊想。“那個肥婆好像也拿了三隻，
不對，是兩隻，她分了一隻給她的小白臉。
至於其他的，他們沒住這邊，我還真不太熟…….”
他的喃喃細語，聽得姜瑞眉頭輕皺。
那些屍體被搶去當誘餌，是在姜瑞意料之中，但他沒想到分得這麼散。
說完見姜瑞皺眉不語，輪替鬼又輕喊了一聲。
“大師？您有在聽麼？
我真把知道的都說了。”
姜瑞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摸了摸下巴道。
“除了誘餌外，還有沒有別的情況？”
輪替鬼則是搖了搖頭。
“大師，當時太亂了，我搶了誘餌跑都來不及，哪兒還有心思看吶？”
說話間，輪替鬼似乎想到什麼，突然面作大驚。
“大…..大師，您不會是想讓我去幫你搶誘餌吧？
別啊！
大師，我如果真那麼做了，就算您幫我擡了香。
恐怕都等不到吹香，我就得被他們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