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棋子
宋江一聽九爺這麼說，他就立刻表情凝重的說道，“九爺不能進去！”
“爲什麼？！多個幫手不好嗎？你小子別不知好歹！你可知那裏面有多少怪物要打嗎？”九爺十分不解的說道。
宋江聽了就點點頭說，“自然是知道的……可你還是不能進去，因爲你是顧昊唯一的退路，你必須守在這裏接他出來纔行。”
九爺聽後就有些頭疼的說道，“你小子知不知道如果我不進去的話，他可能就出不來了？！”
可宋江卻搖搖頭，語氣特別篤定的說道，“他一定能出來……我給他留了後路。”
這話別說是九爺了，就連顧昊也不知道宋江口中的後路是什麼，但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吹牛，於是就連忙問道，“你給我留了什麼後路？！”
宋江笑着說道，“自然是能出去的後路……也許正如九爺所說的那樣，你現在的這個身體可能是保不住了，但我相信憑你的本事再找一個合適的應該不是問題。”
一旁的九爺聽了就好奇的問道，“後路不是應該留給你自己嗎？”
宋江則搖頭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後路可走……”
顧昊聽了宋江的話瞬間就沉默了，他知道宋江爲什麼會這麼說，於是就看向九爺說，“老九……聽宋江的話，你的確不能進去，你幫我們到這一步就已經還清了以前的人情債了，再繼續下去就該是我欠你了。”
九爺一聽就毫不在乎的說道，“那又怎麼樣？你不能欠我的人情債嗎？”
顧昊有些無奈的笑道，“自然是能……但問題是債主必須活着纔行，不然我怎麼還債呢？！”
既然現在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九爺也就沒有強行跟着他們一起進去，畢竟他是顧昊的後路，所以必須等在這裏接應顧昊纔行……
那條通往無間地獄的縫隙十分的狹窄，即便是宋江和顧昊的身形也只能側身進入。而且用九爺的話說，還是隻能進不能出，所以裏面的惡鬼是根本出不來的，但有實體的怪物卻行。只是這出來的方式有些嚇人，那就是生擠，將身上的皮肉、骨骼全都剮蹭掉，擠變形之後才能出來……宋江當時聽了都覺得頭皮發麻了，真不知道能從這裏生生擠出來的怪物本身該有多可怕。
二人剛一進去，就聞到了來自兩側石壁上的刺鼻味道，那是一種污血混合着爛肉慢慢發酵之後產生的氣味。雖然宋江和顧昊已經極力的壓制着心裏的噁心，改用嘴巴呼吸了，可那種難聞的味道還是不停的刺激着二人的嗅覺神經。
讓宋江第一次認爲嗅覺不好其實也是一種福氣，於是他就想通過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便對走在前面的顧昊說道，“還好陪我來的人是你不是孟喆，否則就以他那個有潔癖的性子，非得把這條縫隙給劈了不可……”
顧昊一聽就乾笑着說道，“要是孟喆知道了這件事情，你覺得他會同意你來這個鬼地方嗎！？”
宋江聽了身子一頓，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還用問嗎？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兒嘛？他……和青龍、玄武之間感情深厚，爲了青龍這個兄弟更是可以做到犧牲自己真神之軀，陪他一同被封印在神石之中上千年，我也不過是他千年之前佈下的一顆棋子而已。”
顧昊一聽就想勸他說，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還要爲了別人的承諾而犧牲自己呢？棋子的命也是命啊？誰知這時卻聽宋江話鋒一轉說，“其實一開始我也想不通……憑什麼我就是個棋子？我就只能是個工具人？！可是後來看到孟喆爲了幫我擺脫這個做棋子的命運所做出的種種努力，我就突然想開了。雖然孟喆忘了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在千年之前計劃的，但他現在想要幫我這件事卻是發自真心的。我知道他也曾經將我和青龍放在同一天平上稱重，一邊是他千年前的好兄弟，一邊是我這個千年之前後和他一起經歷生死的新朋友，他左右爲難，一直都在想辦法能夠兩全。但有些事情……終難兩全。其實我這個人的性格非常懦弱，我害怕與其孟喆到最後知道了所有真相時無奈的選擇放棄我，還不如我自己替他做出這個選擇呢？你說是不是？！”
顧昊被宋江給問住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回“是”還是“不是”，於是就想了想說道，“萬一他最後沒有選擇放棄你呢？”
宋江聽了就輕笑着搖頭道，“沒有這個萬一……孟喆有他心中的道義，即便沒有青龍這個兄弟在，我和天下蒼生的安寧相比，孰輕孰重呢？當初他就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嗎？如果他只顧心中私情，又怎會和楊戩聯手殺掉青龍呢？他殺青龍就是爲了心中的道義和責任，而他帶着青龍的元神被封在神石中則是全了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宋江說到這裏就自嘲的說道，“和這些種種過往相比，我又算個屁呀？！”
那條通往無間地獄的縫隙大概有個四五百米的距離，期間二人還看到了一些卡在狹窄區域的怪物骨骸，顧昊見了就只得用黃表紙折出一把砍刀，將那些形狀奇怪，看不出生前是什麼東西的白骨砍掉，這纔算是勉強清理出了一點可以過人的空間出來……
宋江見了就忍不住感慨道，“寧可擠死在這裏也不回頭嗎？這些怪物的性子可夠倔的了。”
顧昊聽了就嘆氣道，“那是你不知道里面的可怕之處……在這些怪物看來寧可死在這裏，也比活着持續受苦來得幸福。”
宋江這時發現，顧昊在折出紙砍刀之後，要先咬破手指在紙砍刀上輕輕劃了幾筆，紙砍刀纔會變成真正鋒利的武器，就不由得有些擔心的說道，“如果一路這麼折下去……得浪費多少血呀？”
顧昊則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沒事兒，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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