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眼裏根本沒有他
雖然動作起來還是隱隱發疼,但是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一連好幾天在劇組拍戲到凌晨,把之前戲份全部補拍上了。
這天,劉小雨有事沒來劇組,葉尋自己拿着保溫杯去茶水間接熱水。
他剛接好出來,就再次碰到了吵架的齊銘和蕭嵐。
這兩人的矛盾似乎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蕭嵐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情緒激動:“齊銘,昨晚上到你房間的那個女人是誰?”
齊銘叼着一支菸,滿臉不耐煩:“說了是我表妹,愛信不信!”
說着他就要走,蕭嵐一把拉住了他:“齊銘,我們認識十年,在一起七年了,你說謊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看向右邊,你知道嗎?”
齊銘一把甩開了她的手:“隨便你怎麼想,給老子讓開!”
如果說蕭嵐現在還對齊銘有什麼幻想,是絕對不可能了,她只是想要好好地說清楚,爲自己過去的七年畫上一個句號。
然而齊銘顯然是不在意什麼七年不七年的,眼見蕭嵐還要阻攔他,揚起手就準備朝蕭嵐臉上打下去:“你他媽……”
結果,他的一巴掌並沒有落下蕭嵐臉上,被人半空中就截住了。
“誰啊?!!”
齊銘憤怒地一回頭,就看到了拿着一個保溫杯的葉尋。
齊銘本來就看不慣葉尋,現在新仇舊恨一加上,更是咬牙切齒道:“怎麼又是你?關你什麼事啊葉尋?!”
葉尋一臉平靜道:“不關我事,但我還是要管。”
齊銘差點氣得吐血,惡狠狠地從葉尋手裏掙開了,指着他說道:“你給我等着,沒你好果子喫!!”
他怒氣衝衝地朝前走,一個不慎,撞到了正在背劇本的簡佟身上。
簡佟喫痛地“哎”了一聲,頓時衝齊銘吼道:“你沒長眼睛啊,路都不會走!”
衝齊銘剛要吼回去,突然想到簡佟的那個便宜爸爸不是個省油的燈,因此只能忍下了這口氣,幾大步離開了。
也就是這時,簡佟才發現了不遠處正在流眼淚的蕭嵐,以及站在一旁安慰她的葉尋。
簡佟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這段時間,齊銘和蕭嵐越吵越厲害,已經不顧及着劇組的人了,因此劇組大多數人都知道兩人在談戀愛的事。
簡佟當即瞪大了眼睛:“我靠!齊渣男又欺負人了!”
說完,她丟開手裏的劇本,朝齊銘的方向追了過去,踩着高跟鞋,一邊跑,一邊吼:“齊渣男,你給我站住!!你可真是沒種,就知道欺負女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樣!!你就是臭水溝裏的癩□□,就是一坨被人嫌棄的垃圾!!!”
她的怒罵聲引起了劇組好多人的注意,但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罵得更兇了。
本來蕭嵐哭得很傷心,也被簡佟這一番操作震驚得目瞪口呆,連哭都忘記了:“小……小簡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以前的簡佟目中無人,看見誰都恨不得翻個大白眼。
她從小的經歷導致她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和別人的眼光不一樣,在以前的她看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都虛僞無比,表面和和氣氣,其實都是在思考着從對方身上撈到好處。
因此,她乾脆把自己武裝了起來,像個小刺蝟一樣,誰靠近就扎誰。
真正讓她改變觀點的是葉尋。
葉尋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表面看起來淡漠冷清,實際上特別好,對其他人客客氣氣。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會毫不吝嗇地伸出援手。
當葉尋第一次幫助簡佟時,簡佟就想着,呵呵,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是想從我這裏撈點什麼好處呢?
結果出乎她意料的是,葉尋從始至終就只是幫她,不是過度殷勤的那種,就是看她有什麼需要的,就順手幫一把,從不會算計她什麼。
她不知道葉尋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還是因人因事而異。
總之,葉尋這樣不冷不熱,恰到好處的行爲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讓她能夠放大了膽量,從藏身的洞穴鑽了出來,一點一點地嘗試着與人正常相處。
今天簡佟在劇組的一通怒罵傳到了李際耳朵裏,李際對此並沒有做出什麼評價,只是在簡佟再一次發揮失誤時,放緩了幾分聲音:“簡佟,再好好下去看看劇本,沒發揮好我們就一直怕,直到發揮好爲止。”
這部電影本來就是衝着拿獎去的,另外三個主演的演技不必多說,簡佟這塊一定要把握好。
簡佟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被肯定的一天,即便李際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但是相處久了就知道,這是他特別寬容的表現了。
她聽到了李際的話後,臉上的竊喜怎麼都藏不住,猛地點頭:“導演,我知道了!”
回答完李際的話後,她悄悄衝葉尋眨了眨眼睛。
她能有今天的改變,靠的全是葉尋。
葉尋接收到她的眨眼後,輕輕地笑了笑,沒說話。
這天,葉尋收到了醫院的通知,說是他的dna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了,讓他去醫院取。
葉尋收了工之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往醫院趕去。
負責接待他的,還是那天那個醫生。
醫生把文件袋遞給他,若有若無地嘆息了一聲:“自己看看吧。”
“謝謝。”
葉尋接過文件袋,走出醫院。
他走到醫院外面的一處長椅坐下,隨後打開文件袋,從裏面拿出了文件。
他沒有停頓,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去看鑑定結論。
只見結論處赫然寫着:根據現有醫學技術和資料,排除葉全富和廖梅與葉尋的生物學父母關係。
葉尋目光微凝,看着那一行鑑定結論,一時沒有動作。
雖然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等真的看到這樣的結果之後,還是有一瞬間的茫然。
葉全富和廖梅對他不好,他也沒打算認這一對父母。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有他們在,葉尋至少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從哪裏來。
結果現在結果一出,葉尋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了。
現在的他,沒了愛人,沒了血緣上的父母,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孤單單一個人。
葉尋在長椅上坐了很久,這才撥通了廖梅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了:“喲,你居然還敢打電話回來?長大了就不認自己的父母了,還夥同外人來欺負我們……”
葉尋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此話一出,那邊的話音戛然而止,大概是沒料到葉尋這麼快就知道了結果。
足足沉默了一分鐘,廖梅才陰陽怪氣道:“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做夢去吧狗逼崽子!好歹我們也養了你二十幾年,沒想到就養出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玩意!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讓你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生的!!”
說完,那邊就囂張地笑着,隨後掛斷了電話。
葉尋看着掛斷的手機,皺起了眉頭。
眼下突破口只有葉全富和廖梅,他如果想知道自己到底來自哪裏,就得回老家一趟。
要回老家嗎?
那是他和傅遇之相識、相知、戀愛的地方,也是傅遇之出事的地方。
回老家就意味着他刻意壓抑的那些悲傷和思念,會重新翻涌起來。
葉尋沉思了良久。
冷風吹拂起他碎髮,漂亮的眸子中漸漸起了水霧,他揚起頭,閉上了眼。
傅遇之出車禍的場景彷彿又浮現在眼前,紅綠燈,人行道,染血的白襯衫……
秦湛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然而,等他打開公寓門,裏面卻是漆黑一片。
葉尋沒回來?
秦湛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按理說葉尋平時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
他拿出手機給葉尋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通了,但是那邊卻沒有接。
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是如此。
如果不是手機沒帶在身邊的話,那就只能說明葉尋不想接他的電話。
秦湛微眯了眸子,葉尋會不想接他的電話嗎?
不會有這種可能,畢竟葉尋是那麼的喜歡他。
一直到快到晚上十二點。
葉尋纔打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得有些單薄,只是穿了一件淺色的風衣,沒戴圍巾和手套,顯得他整個人愈發清瘦。
葉尋手裏拿着一個文件袋,面無表情地朝臥室走。
明明秦湛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結果他路過秦湛身邊時,看都沒看秦湛一眼,像是眼中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秦湛沒由來地心裏一緊,伸手拉住了葉尋:“你怎麼了?”
葉尋這纔像看見了他一樣,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現在沒心情和秦湛說話,試圖掙脫秦湛的手。
秦湛皺眉看着葉尋,一看就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他拉住葉尋的手腕不放:“到底怎麼了?”
葉尋知道,如果不說清楚的話,秦湛會一直追問他,只能把文件袋遞給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道:“結果出來了,我不是葉全富和廖梅的孩子。”
說完之後,他也不管秦湛的反應,自顧走向了臥室。
秦湛打開手裏的文件夾,拿出了文件,看到了鑑定結果。
他知道葉尋爲什麼沒有心情理他了,任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是不小的打擊。
他想到剛剛葉尋憔悴的模樣,有些不明所以的心疼。
他想,畢竟葉尋那麼喜歡自己,所以自己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秦湛起身,走到臥室。
臥室內。
葉尋靠坐在牀頭,眸子裏空空的,像是在想什麼事情,又像是沒想。
秦湛走過去,連人帶被子摟在懷裏:“好了,乖,不難受啊。”
葉尋點了點頭。
下一秒,卻伸手去解秦湛的襯衣釦子。
秦湛有些驚訝,他以爲葉尋此時應該不想做這些纔對。
他攔住葉尋的動作:“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結果葉尋比他想象中的固執多了,掙開了他的手,轉而去解他的皮帶。
秦湛覺得葉尋這樣的狀態不對,再次攔住了他:“葉尋?”
葉尋幾次三番被阻攔,急了,眼眶都有些紅,聲音更像是要哭了:“哥,我想要。”
葉尋都這樣了,秦湛也不可能再忍下去,當即把人壓在了身下:“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
到最後,葉尋嗓子都哭啞了,然而他還是纏着秦湛,不肯讓他離開。
睫毛溼漉漉的,眼神迷離,嘴脣帶着水潤的紅色。
看起來十足的勾人。
秦湛快被他逼瘋了,聲音低啞,透着性感:“今晚你怎麼這麼熱情?嗯?這麼喜歡我嗎?”
他動作不停,葉尋回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哥,我……我想你,我離……離不開你……”
此時此刻的葉尋,完全就是一個妖精,他熱情、甜蜜、蠱惑人心。
秦湛只覺得自己目眩神迷,像是撲進了一張名叫葉尋的大網中,根本掙脫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