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王爺的國舅(七)o
越無霜扶着季驍堯的胳膊說道:“葉少傅多禮了,叫我念悠就好。少傅好像瘦了,下人怎麼伺候的?”
果然是父子,親生的,進門來的動作和說的話都差不多。、
季驍堯微微搖頭說道:“禮不可廢,何況您是太子,臣不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
大越太子越無霜,字念悠,如今十六,內外兼修,文韜武略,龍章鳳姿。在季驍堯認知裏這絕對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越無霜拉着季驍堯沒受傷的那條手臂噘嘴道:我可還記得小時候少傅抱着我,還說要做我的哥哥暱!少傅你忘記了?”
季驍堯先是被太子居然對他噘嘴撒嬌這個事實震驚了一下,接着回憶了_下越無霜所說的事情。那是葉臻剛中狀元,進宮面見聖上,半路上撿到自己偷偷溜出去玩,迷了路的越無霜。、
太子殿下小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人高馬大,當時只有九歲的越無霜還是皇子,因爲先天不足長得瘦瘦小小,遇見進宮的葉臻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衝上去抱着新科狀元郎一個勁兒的嚎啕大哭。:
葉臻當時也就十七,被越無霜攔腰抱着,看着這小孩哭個不停,各種花樣百出的安慰都沒用。最後狀元郎抱着掛在他身上哭的睡了過去的越無霜去面見清輝帝。、
當時葉臻還對清輝帝說自己半路上撿到了一個孩子,越凌風看見把葉臻一身新衣哭的全是眼淚鼻涕的越無霜,神情微妙的告訴他的小狀元,這是大皇子。、
季驍堯看着“少年版容川”的越無霜,眼中含笑:太子莫要再拿往事笑話臣了,君臣有別,那時葉臻不知道您是太子啊。”
以前你是哥哥,現在你是少傅,都是我的。”越無霜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季驍堯包裹的十分臃腫的手腕,眼中都是心疼。
“還疼不疼?
他先前不知道葉臻受了傷,還從重乾宮祕密換到了這裏。只是父皇命他一路跟隨來到這裏,隨後在門外等待了好一陣兒才被召見進去。當看到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褪下了多年來的一身紅衣換上素白衣衫的葉臻,越無霜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看見了幼年時寵愛他的“仙女娘親”。
季驍堯受寵若驚,這父子倆,一個兩個都這麼關心照顧他,還都長着一張容川臉,叫他實在不能泰然受之。
長得像容川,還對他那麼在意,導致季驍堯有種感覺叫“我懷疑他們都是我男人”。
季驍堯心塞塞o
越凌風怕葉臻待在屋子裏時間太久會煩悶枯燥,他最近政務忙又暗中查着葉臻的案子實在沒有太多空閒的時間來看看葉臻。想到越無霜可以每天來陪陪他,給葉臻解解悶同時也可以跟着他學習學習。葉臻本就該是太子少傅了,這樣也是一舉兩得。
於是季驍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不僅隔三差五面對清輝帝這個“儒雅版容川”,還天天面對越無霜這個少年版容川”,還有小陶天天變戲法一樣的拿出各種有趣的小玩意兒和小喫食。季驍堯拋開太子殿下的迷之粘人還愛和他撒嬌之外,他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
御書房內,氣氛壓抑,越凌風看着手中的奏摺氣的手指發顫。
“曄啦”一聲,奏摺狠狠的摔到地上。
桌上堆積的奏摺內容大同小異,無非都是朝臣說葉臻之罪不可饒恕,望聖上明鑑,明察秋毫,不可徇私枉法。
徇私枉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越凌風昨日早朝分明說的清清楚楚,葉臻一案中處處都是漏洞,“結黨營私,聚斂錢財,打擊政敵”根本無跡可尋,找到的那幾項證據更像是刻意捏造出來,專門留下來針對葉臻的罪證。、
大概是那些人早就準備着讓葉臻死在重乾宮,葉臻一死,到時候有無罪證又能如何,一個死人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
而扣押軍糧”這個天大的罪名難以下手,西北和漠北的軍糧問題葉臻確實接手處理過,這其中真真假假有多少水分,軍糧一路上受到了暗中多少人的染指,又有多少軍糧真正到達邊疆戰場的,真的是一筆查不清的糊塗賬。
先皇暮年時荒淫無度,雖然已去多年,但朝堂中遺留下來的毒瘤太多了,越凌風閉目尋思着,自他登基以來,養精蓄銳整整九年,現在是時候將那些埋藏已久的禍害連根拔起了。、
他清輝帝是大越的國君,他就是大越的王法。、
葉臻,他保定了,葉臻,他要護一世安康。、
御書房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沉穩有力,行走間還有金屬輕微的撞擊聲。那是重甲的甲衣輕輕碰撞的琳琅聲晌。
侍衛長進到御書房稟告:“陛下,鎮國公求見。”
越凌風急忙站起身:“憶遙回來了?”3
“快宣!”
越凌風臉上露出一個由衷高興的笑容,等着殿外的人進來。、
一道高大無比的身影走進御書房,琳琅作晌的重甲上滿是深深淺淺的痕跡,想必是刀劍或者各種兵器遺留在上面的。這身重甲透着一股子的凶煞之氣和血腥之氣,是久經沙場,經過風霜雨雪,戰爭洗禮,鮮血澆灌纔有可怕氣勢。
就連越凌風的臉色也是微微白了白,對方這身氣勢對於從小體弱未曾習武的清輝帝來說難以抵抗。、
“陛下,鎮國公沒有除去兵器。”侍衛長緊跟在一旁,頂着碩大的壓力才說出了這句話。
面見聖上,必須除卻兵器,必須衣冠整潔。、
這鎮國公沒有一樣符合禮節。
不除就不除吧,你可以外面去守着了。”越凌風並不在意鎮國公帶不帶刀,穿沒穿重甲。
只要人回來了就好。
自從登基之後,他九年沒有見到眼前高大凶猛的男人了。、
“等等。”鎮國公叫住侍衛長,解下自己的佩刀,慢慢放到侍衛長手裏,還特意說了一句:接住了。”
侍衛長雙手接着,手上一沉,整個人往前衝了一步,詫異中趕緊用上大力氣抓牢鎮國公的佩刀。、
侍衛長邊往外走邊想着,鎮國公這刀,怕是有四五十斤了吧?
“憶遙啊,好多年不見了,你還戴着這面具啊?能不能拿下來,怪嚇人的。”
越凌風摸摸鎮國公身上的重甲,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感嘆道:“憶遙又長高了暱!”
鎮國公隱藏在鬼魘面具下的臉上不知道是何種神情,發現清輝帝開始準備動他臉上的面具時說道:“陛下”
“你叫我什麼?越凌風皺眉,顯得滿臉不高興。
鎮國公頓住了,他知道越凌風是什麼意思只是他叫不出口。、
越凌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小時候可是一天到晚跟在我後頭叫我‘思遠哥哥’,難道長大了就不願意在叫一聲了嗎?”
清輝帝越凌風,字思遠。、
此時的鎮國公:“”
面對清輝帝瞪着他半晌,還是堅持不懈的瞪着。鎮國公無奈的說:“皇兄,我長大了。”
越凌風滿意的笑了笑:“叫皇兄就好,叫皇兄就可以了,不爲難你了。憶遙,讓我看看你的臉。”
鎮國公解開鬼魘面具,慢慢露出面具下的真面目。、
他的長相與越凌風十分相像,只是面部輪廓更爲顯得硬朗,氣質是軍人的鐵血和冷硬。令人意外的是,這張臉上左側眼角到下巴有一條長長的傷疤,不難看出受這道傷時是有多麼的九死一生,落在臉上這一刀又該有多麼的痛。、
越凌風皺眉看着這道疤,問:“你後來沒用我給你的藥嗎?都說了那藥能祛疤,效果一等一的好,藥王谷的谷主用他的人頭擔保絕對藥到疤除,還你一張世間情郎的好相貌。”
“”鎮國公對他的皇兄說:“軍隊中沒有姑娘,不需要。”
越凌風想拍拍他傻弟弟的頭,可惜弟弟長大後長太高了,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一輩子都待在邊境不回來了,皇兄等你回來,到時候你想要哪家的姑娘,你只要手一指,皇兄保準立馬賜婚!”
鎮國公想了想,乾巴巴的說:“邊境景色挺好的,軍隊裏將士也都很好。”
越凌風搖搖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那是你還不知道美人在懷,芙蓉帳暖度春宵的滋味。”
鎮國公一時失語。
越凌風趁火打劫:“憶遙也二十有七了吧,老大不小該成家立業了。要不要皇兄幫你物色幾家好姑娘?”
鎮國公:“”
見到地上有一本奏摺,鎮國公撿起來轉移清輝帝的注意力。、
他粗略的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葉臻”兩個字叫他的眉間一皺。
回來的一路上,他聽到關於這個葉臻的傳聞,心中對於這位傳奇人物都是負面印象。何況他此次回皇城就是因爲軍糧的問題,葉臻又是負責過軍糧,現如今還有扣押軍糧的罪名。:
越凌風的注意力果然回到了奏摺上,他氣憤的說:究竟是誰結黨營私,聚斂錢財,打擊政敵這些朕難道不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想要我給葉臻定下死罪,其心可誅!”
鎮國公看着憤怒的越凌風眼神微暗,難道傳言中說葉臻蠱惑了他的皇兄是真的?清輝帝這副全天下都是錯的,只有葉臻是好的”叫他不免多想。
“憶遙,”越凌風看着鎮國公的眼睛,萬分認真的叮囑道:“我對外稱暫時罷免葉臻的職務,命他在家中思過,派三宗六府去徹查此案。你既然這段時間也是爲了軍糧一案回來,葉臻我就交給你了。他獨自一人回到府上我不放心,我派人僞裝成葉臻回去。你將他暗中帶回你的府上,你一定要護他周全!”
鎮國公思索了片刻,面對越凌風一臉鄭重沉穩道:“我護他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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