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八秒鐘
說着,項宇又把一盒紙巾擺在了桌子上:“這就引起了第二個案子,火葬場裏,有人在偷樑換柱,把一些死者的屍體偷偷運送出去,我們初步估計,那些屍體被人用來種植血蘑菇。這兩個案子看起來可以併案,可實際上卻又不能聯繫在一起。找不到蘑菇的來源,我們甚至都拿沈記蘑菇湯這家店沒有辦法。”
“可是項隊,那天我們在桑村的養雞場,不是找到一些根部沾着人血的蘑菇嗎?”曲流弱道,“憑這些,我們完全可以……”
“沒用。”項宇搖頭,“從大鵬的供詞裏我們可以看出,那些蘑菇粉他們賣給沈記蘑菇湯店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剩下來大部分的蘑菇粉去向不明。而拿這些證據,我們充其量只能查封了沈記蘑菇湯的店,但是對裏面的員工,卻無法進行有效的拘留與審查。這個店與我們要查的子午會之間究竟有沒有關係,我們不得而知。至於第二個案子,它雖然直接牽扯到了安寧財團的王總,但那也只是大鵬的一面之詞,我們要拘捕那位王總的證據還是不足。”
“是的。”唐天握緊的拳頭就沒鬆開過,“特調局有它的特殊性沒錯,但是面對安寧財團這樣的存在,要動那位王總還是要謹慎一些的。”
“第三個案子,就是我們今天在查的這件了。”項宇把一盒牙線放在了旁邊的位置,“這也是目前來說最複雜的案子,但是我們最怕的不是複雜,而是簡單!前面兩個案子簡單到讓我們無從下手,但是今天這個案子,卻是一宗連環殺人案,目前爲止已經出現了四個死者,除了三位家財萬貫的老總,還有一個就是今天下午我們在遊輪的渦輪附近發現的那具屍體。”
項宇的手指在牙線與茶杯和紙巾中間劃了一條線:“除了吳友倩也是安寧財團的隱形股東,這個案子看起來和前面兩宗案子中間似乎並沒有什麼關聯。”
“不!他們之間肯定有聯繫,而且我覺得只要找到了這中間的聯繫,我們就可以把這三起案子聯合告破!”唐天沉聲道,“還記得我們之前提到的佟寧嗎?小寧村的案子伊始,我以爲他就是那個隱藏在案子背後的‘軍師’,可是後來我們發現了譚浩鵬的祕密,他主動承擔了這個責任,但是佟寧依然在逃。除去這個問題不談,佟寧的存在,其實與火葬場的眼鏡男有着同樣的意義,盜取屍體!只是就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佟寧盜屍有着很強的目的性,而火葬場那邊卻是來者不拒。”
“這又能證明什麼問題?”曲流弱不解。
唐天調整了桌面上幾個東西的位置,將牙線擺在距離自己最遠的位置上,而紙巾盒水杯則放在下面,擺出了一個等腰山角形,接着輕聲說道,“我覺得或許我們做一個
設想,子午會,或許是一個有着特殊嗜好的羣體,我們可以稱他們爲異食癖,只是異食癖的種類很多,而能聚集到子午會的,卻只是其中比較獨特的一類,喫人!”
聽到這裏,曲流弱的臉色變了。
“或者我們可以叫他們食屍鬼。”唐天指向三角形下方的紙巾盒水杯,“在子午會內部,有着很明顯的階級劃分,佟寧和火葬場的那個眼鏡男,就是負責給這些食屍鬼們運送~養料與食材的人。在這些食屍鬼中,等級高的人,可以直接享用人肉,而且這人肉還是被靜心挑選過的;至於下面的階層……”
唐天的手指在三角形下方劃過:“可能是因爲屍體不夠,也可能是有着其他考慮,他們或許能享受到人肉,但是能支撐他們異食癖,滿足他們慾望的,卻是那種可以通過屍體大批量種植的蘑菇。這些人,應該都是子午會的外圍人員。”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一點?”項宇問道。
唐天點頭:“我很清楚的記得,在火葬場你們被迷暈的時候,那個眼鏡男說過一句話,他記得王老闆的要求,不敢把你們一起處置了,流弱這種人,是王老闆單獨要的。”
曲流弱聽的一陣惡寒,當即一拍桌子:“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去對王旗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不怕他不露出破綻!”
“先別急,我始終覺得這裏面有問題。”唐天拉了拉曲流弱,“這個王旗是從一開始就暴露在我們視野範圍之內的,雖然我們第一次知道王旗跟這個案子有關的時候,是我和老家探查養雞場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確定沒人發現我們,他們提到王旗也不是刻意說給我們聽的,但是我總覺得對方是提前設了防火牆。”
“我也這麼認爲。”項宇點頭道,“雖然我們與子午會接觸的不算多,不多我想大家都瞭解他們的做事手段,那就是狠辣、果決,並且隱祕!這也是爲什麼我一直不贊成對王旗下手的原因,我不認爲他們會把自己的老闆隨時掛在嘴上。”
“但是眼下的案子,確實跟王旗的安寧財團有關,這個集團現在依舊由他控股。”唐天眉頭緊皺,“其實相比於追捕王旗,我現在更在乎的是,王旗的生命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
“這個你們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保護他了。”項宇故作神祕的眨眨眼,“都說說看吧,你們覺得佟寧今天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麼?”
曲流弱道:“佟寧是所有與小寧村案件相關的責任人中,唯一一個還活着的,他的出現,目前來說唯一確定能證明的東西,就是吳友倩的案子和子午會,不,是和那些食屍鬼有關!”
“我也贊同這個說法。”唐天隨聲附和,“除了這個以外,其他什麼都證明不了。”
“那麼你們認爲這些照片是誰留下的?”項宇把話題轉移到照片上。
唐天的精神再度繃緊:“我們現在無法確定殺害吳友倩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在跳上二樓的陽臺之前,可以確定吳友倩還好好的,那個時候流弱也在下面觀察
情況。然後從我開槍破窗,一直到我去到吳友倩的房間內,整個過程不超過八秒鐘!”
唐天說話把時間卡的很穩,事實上,當時他完成這一切的整個過程,恰好也只有八秒,分毫不差。
“在這期間,我確信如果有人從吳友倩的屋子裏逃出來,一定逃不過我的雙眼,但是兇手恰恰就在這段時間內完成了對吳友倩的暗殺!我進入房間以後,更沒有看到任何人!”唐天眯起眼睛,“如果我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能急就會當真以爲這個世上有鬼了,那不是人類能達到的速度。”
“八秒?”項宇回味着唐天的話,同時看向曲流弱。
曲流弱解釋道:“當時我一直在樓下觀察,我看到的情況和唐天說的大體不差,不過我可以把時間範圍再縮小一點。吳友倩是在唐天破窗進去走廊以後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我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看到她胸口冒出來一個尖銳的物體,當時天太黑,她房子裏的藍色光線又太暗,我不能確定那個尖銳物體究竟是不是後來的東洋刀。進階,吳友倩就轉過身去。而我也在這個時候開始按照唐天的方式就如這棟房子。我想就是在我進入房子的這段時間,唐天踹開了房門。也就是說,兇手的作案過程應該不超過三秒。”
“三秒鐘?完成暗殺,然後又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全身而退?面對一個我們安港市在微痕跡學上可能是最突出的警員,不留絲毫痕跡的全身而退?”項宇瞪着眼睛,如果面前不是他最信任的兩個人,他一定不會相信自己兩隻耳朵聽到的真相。
“項隊,你對那個房間的調查結果如何?”唐天再一次確認。
“沒什麼發現,喏。”項宇甩到桌上一個筆芯粗細,不足一釐米長的黑色物體,“這是我們局裏的東西吧?我只發現了這個。”
唐天嘴角抽動了一下:“你連我特意隱藏的針孔攝像頭都發現了,卻沒有發現其他人存在的痕跡?”
唐天這不是在質問項宇,他只是在懷疑自己的對手究竟是不是人!
因爲就在一個小時以前,同樣衝進那個房間的他,也是一點痕跡都沒發現!
一直以來,他最自信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觀察力,他一直堅信哪怕是在黑夜中,給他兩秒鐘的觀察時間,他能掌握到的線索,也絕對不會比一整個物證科的人徹夜調查送蒐集到的證據少!
“難道那房間裏本就沒有人?”項宇提出一個設想。
“不可能!”唐天和曲流弱異口同聲。
曲流弱緊接着說道:“項隊,如果你看到受傷以後的吳友倩,就不會產生這種想法了,刺中她的那柄東洋刀雖然鋒利,但是要想一下子就穩穩的連衣服一起把人的胸膛刺穿,沒有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是做不到的,重要的是,這把刀是從背後刺入,以近乎完美的角度刺穿了心臟的位置,這不可能是一個局。”
曲流弱顯然猜到了項宇想說什麼:“我確信,這一定不可能是吳友倩自導自演的一個人!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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