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奇葩

作者:隨大流
聽唐天這麼一說,曲流弱也是沒忍住笑意,畢竟楚誠軒那副模樣讓人印象太深了點!

  “項隊,其實我們暫時還不需要金陽市這邊的刑警協助,而且,他們知道的東西,我懷疑王彥凱也知道!”唐天說到這裏,緊張的觀察着項宇的表情,生怕他露出不悅。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完,別婆婆媽媽的!”項宇有些搞不懂唐天到底要說什麼,本來被吵醒就很不爽了,這些煩心事更是勾起了他的焦躁。

  “想辦法把王彥凱從派出所弄出來!反正他只是參與賭博,而且涉案金額只有幾百塊。”唐天見項宇的情緒平復了一些,並且露出思索的模樣,這才放心大膽的繼續往下說,“項隊你想啊,如果刑警隊盯梢的是王彥凱,那麼王彥凱參與賭博被派出所抓了,刑警隊會不知道?所以他們盯着的很有可能就是王彥凱的媳婦,我們只要把王彥凱弄出來,關於他媳婦的事兒,還不是全都一清二楚了?”

  項宇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線好像真的能查下去,指不定還能釣出條魚來!當即開始回憶,自己在金陽市有沒有什麼熟人。

  這想來想去,項宇忽然發現自己的人緣還真是挺差的,當警察也不少年了,回頭想想朋友還真沒幾個啊!

  最後,項宇想到了汪文,在汪文的幫助下,人雖然沒撈出來,但是給他們爭取了一個去派出所跟王彥凱見面的機會。斟酌再三,最後決定由唐天和曲流弱一起去。

  汪文那邊剛一談好,唐天就迫不及待的連夜開車載着曲流弱,一起趕往王彥凱被拘留的派出所,覈對過身份後,在一個值班民警的帶領下,這才見到了神情萎靡的王彥凱。

  隔着鐵柵欄,唐天有些懷疑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王彥凱,他查到的資料裏有這個王彥凱的照片,雖然那張照片是兩三年前的,可是兩三年的功夫,王彥凱是怎麼蒼老到如今這副模樣的?分明是一個五十歲都不到的中年人,卻禿了頂白了鬢。

  “王彥凱?”唐天隔着柵欄將王彥凱叫醒過來,也不管他有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就直接開口問道,“你妻子犯了什麼事,你知道不?”

  提到自己的妻子,王彥凱的表情很古怪,那是一種包含着畏懼,疑惑和怨恨的表情!

  “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既然我來找你,那就說明我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抵賴和沉默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曲流弱有些心急,她站的位置較偏,在燈光照射下看不清王彥凱的正臉,自然沒有注意到王彥凱此時臉上的表情。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彥凱覺得自己很委屈,如果知道點什麼的話,肯定早就說了啊!可問題是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妻子近幾年來有沒有什麼變化?”唐天換了個問法,他覺得王彥凱心裏肯定藏着事兒,但是怎麼把這個事兒誘導出來,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王彥凱這次沒有開口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唐天。

  “你不用急着回答,現在腦袋裏想一想之前和現在,你妻子在行各方面,日常習慣方面的變化!”唐天給他提了個醒,也是他對自己猜測的一個驗證。

  這次王彥凱露出回憶的神色,良久後忽然開口道:“能給我一根菸麼?”

  唐天眼前一亮,一般情況下審訊過程中,審訊對象討要煙抽,那意味着他即將吐口了!

  想到這裏唐天趕忙從包裏抽出一根菸隔着柵欄遞給他,然後湊近了些用打火機幫他點燃。

  然而,就在唐天湊近了給王彥凱點菸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王彥凱壓低了的聲音,“我覺得我老婆不是我老婆!”

  聽到這話,唐天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板猛然攀升至頭頂,一個冷戰差點沒抓穩打火機!

  “爲什麼?”唐天急忙開口追問,卻發現王彥凱叼着煙又垂下了頭,一副什麼都不肯說的樣子、

  “什麼爲什麼?剛纔他說了什麼?”曲流弱有些納悶,王彥凱剛纔的話聲音太小了,她根本沒聽清楚。

  “王彥凱,這裏只有我們三個人,我們兩個值得你相信!只要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情況,我們保證幫你搞清楚,你老婆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天覺得王彥凱肯定心中有所避諱,所以就沒有直接重複他剛纔所說的,他懷疑他妻子被調換了的話。

  王彥凱再次擡起頭,嘴裏叼着的香菸時明時暗,“自從我岳父死了之後,她回去奔喪回來,性格就變得很奇怪,我還以爲是悲傷過度導致的,可是越往後就越奇怪,她開始對我很抗拒,開始插手海鮮加工廠的管理,甚至,開始從我的賬戶裏往外劃錢!”

  唐天心裏咯噔一下,看來王彥凱的妻子還真有可能不是他妻子啊!“其他方面呢?比如說她性情大變後,有沒有經常去什麼地方?或者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回來後,她就很少跟我說話,跟我說話也無非是要錢!”王彥凱有些頹然,他其實早就想搞清楚這件事情了,之前總覺得世界上哪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長得完全一樣吧?可這次參與賭博被抓,在拘留室裏沉思了一天之後,他繃不住了。

  “昨天晚上她來找過我一次,說是給我送飯,其實是問我一張銀行卡的密碼,那張卡的密碼她應該是知道的!”王彥凱說到這裏,眼圈有些泛紅起來,“我有段時間身體不好,因爲海鮮加工廠那邊有村裏一部分股份,所以我擔心自己死了之後,我老婆很難得到應得的遺產,就從廠裏的賬面上劃了一筆錢單獨存了起來,密碼我告訴過她的!”

  唐天沒有打斷他,而是等他絮絮叨叨的講完了一大堆和妻子之間的日常瑣事。

  聽着聽着唐天不由地沉默了。試想一下,一個將近五十歲的人,忽然發現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婆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而自己毫不知強,還被另一個人替代了她,並且在自己身邊潛伏數年之久,這是多麼可怕,多麼讓人悲痛欲絕的事情?

  “能回答一下我之前的問題嗎?她性情大變後,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或者經常去什麼地方?”等王彥凱的情緒重新穩定下來,唐天這纔再次開口聞訊。

  王彥凱擦了擦眼淚,伸手隔着柵欄又要了一根菸,“奇怪的話我不記得了,但是經常去的地方不少,比如說她這幾年喜歡上跳廣場舞,還有理髮也固定在了一家店鋪。”

  廣場舞?理髮的店鋪?這些貌似沒有任何價值吧?可唐天也知道,王彥凱現在看似情緒較爲穩定,可一旦自己逼迫太急,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就這樣,三個人都沒有繼續開口說話,空氣安靜的甚至能聽到香菸燃燒的聲音。

  當那根菸燒至菸蒂,王彥凱緩慢的將菸頭按在地上摁滅,他的面色幾經轉變,目光逐漸堅定起來,“你們是

  刑警嗎?”

  唐天愣住了,他不知道王彥凱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曲流弱開口道:“我們是刑警!”

  “我知道她去過一個地方,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經常去!”王彥凱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做最後的考慮,“龍脊山,我跟着她的車到了龍脊山腳,我確定她沒有發現我,但是我跟丟了。”

  龍脊山?唐天當即掏出手機打開導航地圖查看,卻發現龍脊山聽起來挺霸氣的名字,實際上就是個小山包,而且那地方還有兩個環城高架入口,以及一條國道和兩條省道交叉口,怪不得他能把人給跟丟了!可問題是,龍脊山是王彥凱跟丟的地方,又不是他妻子停下的地方啊!

  彷彿看出了唐天眼中的鬱悶,王彥凱當即追了一句,“我確定她下了省道,拐進了一條土路,就是往龍脊山上去的!”

  “土路你還能跟丟了?還確定沒被發現?”曲流弱都聽不下去了,這不是瞎扯淡麼!簡直是把自己兩個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的節奏!

  “我跟得很遠,只能勉強看到她的尾燈,她開的是那輛BJ80,我開的是一輛轎車,輪胎陷在坑裏了,所以沒跟上!”王彥凱有些着急,語速都加快了不少。

  “下次,咱能不能直接一口氣把話說完?”唐天是真無語了,這貨還真是問一句回答一句,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就這麼“個性”呢?!“龍脊山上有什麼?村莊?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龍脊山背面有一個水庫,我把車輪從坑裏弄出來,開車沿着土路往前找,一路都沒看到那輛車了!”王彥凱有些沮喪,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不中用。

  唐天搖了搖頭,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上帝給你打開了一扇窗,肯定會關上一扇門,就拿眼前這位來說吧,商業頭腦多厲害啊,可到了這種事兒上,怎麼就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又嘗試着問了一些其他問題,可王彥凱的回答都不盡人意,要麼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要麼腦回路清奇到讓人無法理解。

  帶着複雜的心情從派出所離開,鑽進車裏的時候,曲流弱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拍在唐天的肩膀上,“唉,你又沒有覺得,王彥凱的精神狀態有問題?!”

  “廢話麼!都他麼攤上這種事兒了,誰能精神狀態沒問題?”唐天覺得曲流弱肯定是被王彥凱給氣着了,要不然這麼弱智的問題,怎麼就能脫口而出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會不會有老年癡呆之類的?”曲流弱越說越覺得有可能,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你回憶一下,每每問到一個問題的關鍵,他的回答都前言不搭後語,甚至還會出現一個問題問兩次,得到兩個答案的情況,這不就是老年癡呆最標準的症狀麼?!”

  曲流弱這麼一說,唐天仔細回憶了一下剛纔的情形,包括一開始問到他妻子時候的回答狀態,還真有那麼點老年癡呆的意思!

  “不會這麼寸吧?我還說去龍脊山看看情況呢!”唐天徹底崩潰了,如果這個王彥凱真有老年癡呆,那麼他的所有回答都可以直接作廢了!

  “也不盡然,先按照你的思路走,去龍脊山看看情況!反正現在回去你也睡不着了!”曲流弱也有些拿不準,她只是覺得有可能,最終結論還要等王彥凱的拘留期滿了之後,帶他去醫院做一個全面檢查才能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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