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聯合調查
等項宇帶着王彥凱抵達別墅的時候，唐天二人也同時到了現場，而此時的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帶隊的是金陽市刑警大隊副隊長孔森，他所帶領的專案組對王彥凱妻子的調查已經進行了半年有餘，所以在得到彙報說，王彥凱家中發現一具女屍，而且疑似是王彥凱妻子的時候，他當即親自帶隊趕到了現場。
“王先生可以進去，但是你們不能進！”警戒線外負責封鎖現場的刑警，攔住了項宇一行人，他也是專案組成員之一，所以他看過王彥凱的照片。
“怎麼回事？”孔森聽到外邊的吵嚷，當即走出來查看。
“孔隊！”那名年輕刑警看到孔森走了過來，底氣更足了幾分，“他們自稱是安港市的刑警，要求和王彥凱一起進入現場，我正在對他們進行勸離！”
“安港市的刑警？”孔森有些不解，他用凌厲的目光掃視了項宇等人，面色稍稍放緩了一些，“我不管你們是哪裏的刑警，作爲警察，你們應該很清楚這條線意味着什麼，不是你們負責的案子，就不要胡亂攙和！”
項宇被這話氣的面色發黑，在安港市他那受過這等憋屈？可偏偏人家孔森這話也有道理，如果自己站在孔森的位置上，同樣會做出如此決定。
無奈之下，項宇只能讓王彥凱自己越過警戒線進去認屍，一邊給常副局長打了個電話，將這邊的情況簡要說明了一遍。
“也就是說，根據你們的判斷，我們的老對手很有可能跑去了金陽市興風作浪？”常副局長聽完項宇的彙報，當即坐直了身子。
“沒錯！可是金陽市這邊不肯讓我們進入現場！”項宇說到這裏又是一肚子火兒，在安港市還真沒有他進不去的現場！
“好，你那邊的情況我知道了，我會和金陽市方面聯繫協調，在協商結果出來之前，收起你的臭脾氣！絕對不能和臨市的同志發生衝突！”常副局長當即作出指示。
掛斷電話後，項宇的面色很難看，雖然常副局長讓他等消息，可誰知道這個消息要等到什麼時候？
“項隊，副局長那邊怎麼說？”曲流弱見項宇表情鬱悶，還以爲常副局長不允許他們參與臨市的案情調查，不由得開口詢問起來。
“還能怎麼說？讓咱們等着！”項宇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說不定給汪文那小子打個電話，都比走正常流程要快的多！
就在項宇等人焦急等候的時候，王彥凱看着那具浮腫的女屍雙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太熟悉了！這具屍體他太熟悉了！可不就是朝朝暮暮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妻子麼？
“爲什麼啊！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啊？！說好了要死也是我先死，你怎麼連這事兒也要跟我搶呢？”王彥凱撲到在女屍身上，眼淚合着鼻涕流淌的滿臉都是。
“你醒過來行嗎？我什麼都給你！我不留私房錢了還不行嗎？”
站在一邊的刑警們皆是動容，唯有孔森面色冷峻，他比王彥凱更早進入現場，作爲調查了足有半年之久的目標，孔森
只是一眼就認出這具女屍的確是王彥凱的妻子！
更爲重要的是，這具女屍渾身浮腫狀若溺水而亡後屍體被泡發起來，可她沒有出現在河裏或者海里，而是被挪到了自己的臥室牀鋪上，這顯然不是自殺！
而根據長達半年有餘的調查，孔森非常清楚王彥凱夫妻二人感情裂痕越來越大，而且時常發生爭吵打鬥，所以眼前悲愴欲絕的王彥凱，正是這起殺人案的最大嫌疑人！
可同時，孔森越覺得很矛盾，王彥凱的悲痛欲絕不似有假，哭喊中更是透出壓抑多年，對妻子最誠摯的愛意，可這一切偏偏和之前的調查結果相反！
在針對王彥凱妻子的調查中，孔森發現王彥凱的妻子近一年來改變巨大，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溫柔賢惠，不停地對王彥凱索取，從一開始的海鮮加工廠管理權，到後來漁港的管理權，甚至最近更是提出要求，讓王彥凱徹底閒賦在家，生意全都交由自己打理。
在這種情況下，王彥凱難道真的對妻子毫無恨意？這似乎不合乎常理啊？
就在孔森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市局的秦副局長。
“秦局，您找我有事？”孔森有些納悶起來，這位秦局雖說負責管轄刑警隊，可一般情況下有事兒那都是直接找的刑警隊隊長，怎麼這次直接找上了自己呢？
“老孔啊，你那邊是不是去了幾個安港市的刑警？”秦副局長的聲音很平靜，孔森聽在耳朵裏卻覺得秦副局長的情緒並不穩定。
“沒錯，是有幾個安港市的刑警，他們要求進入現場被我拒絕了！”孔森沒有進行任何隱瞞，他當警察已經二十多年了，實事求是是他一貫堅持的底線。
“是這樣的，你們負責的這個案子呢，跟他們一直跟進的案子有些關聯，所以安港市那邊提出了協查申請，經過市局的研討決定，同意安港市刑警參與到你們現在的案子調查工作中！”秦副局長說完正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重起來，“老孔，你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安港市方面提供的情況來看，你們這次要面對的絕對不是小毛賊！我希望你能夠做好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掛斷電話後，孔森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秦副局長的話讓他想到了太多可能，這半年來他們的調查發現主要是走私方面，這個名字叫做梁月英的女人自從逐漸接手王元凱的海鮮加工廠後，曾不止一次涉嫌參與走私活動，但是苦於一直沒能抓住證據，纔不得不進行監控而不是抓捕。
如果針對梁月英的調查和安港市方面正在調查的案情有關聯，那豈不是說這個走私團伙的涉及範圍已經超出了金陽市？
想到這裏，孔森當即轉身朝外走去，查看了項宇等人的證件後，將他們帶進了現場。
剛一進入現場，唐天就瞪大了眼睛，梁月英的死狀跟馬文龍一案中的死者太像了！
“孔隊長，這具屍體是誰發現的？”唐天急切的開口問道。
孔森不太理解唐天爲何如此激動，卻還是給出了答案，“是負責監控王彥凱別墅的警員，他發現臥室窗戶的窗簾花紋位置有了小幅度移動，懷疑梁月英不聲不響潛回了別墅，這才湊近了觀察，結果隔着玻璃聞到一股輕微的腐臭味，這才強行破窗發現了屍體。
”
聽完這話，唐天打人的心都有了，大家都是刑警，這專業水平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打開窗戶的方法有很多種，爲什麼就非得暴力破壞呢？這下好了！窗戶上的痕跡全廢了！
“除了這扇窗戶，其他門窗是否完好？並且是從內部反鎖？”唐天沒時間去就接這些細節，當即開口追問。
“沒錯，我們對現場進行勘察的時候，的確發現門窗全部完好並且從內部反鎖！”孔森眼前一亮，他從唐天的話中嗅到了些苗頭，“這位同志，你們是不是也經辦過類似的案子？我是指，和梁月英死法一致的案子？”
唐天朝着曲流弱使了個眼色，示意由她來跟孔森講解，自己則是迅速穿戴好白大褂和一次性手套，朝着屍體所在的牀鋪位置走了過去。
而此時，王彥凱依然整個人撲倒在梁月英的屍體上痛哭着，唐天一時間心有不忍，卻也只能擡手輕拍在他的肩膀上，“節哀，我們會抓到兇手的！”
王彥凱聽到這話，擡起頭看向唐天，他的表情因爲內心苦楚而極度扭曲着，“我要的不是你們抓住兇手，我只想要她回來！就算抓住了兇手，我媳婦能活過來嗎？”
唐天一時語塞，他知道這句話本就是一個悖論，可偏偏這句話觸動了他心中的一根弦，此時的王彥凱跟當年女友跳樓後的自己，是何其相似？
“搭把手，把他拉出去冷靜一下！”唐天對着旁邊的兩名刑警開口說道，王彥凱這樣趴在屍體上哭喊，除了給勘查工作帶來困難之外毫無意義。
在兩名刑警的攙扶下，王彥凱被送了出去，唐天這才靜下心來對屍體進行初步的查看。
很快，唐天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這具屍體應該在水裏泡了很久，可是屍體的表皮細胞受損並不嚴重，雖然發泡卻沒有像正常被水泡發起來的那種慘白，反而是一種詭異的黃灰色！
其次，這具屍體身上所穿的衣物，應該是屍體被泡發後才重新穿上的，因爲衣服的內側非常乾淨，也沒有被水浸泡過的痕跡。
“這裏肯定不是第一死亡現場，死者應該是被人爲淹死，然後在水中浸泡了很長時間後才被撈出穿好衣服，然後移動到了現在的位置！”唐天說到這裏，眉頭緊皺着繼續道，“那麼，我們可以做出一個推斷，死者生前應該接觸過某些容易留下痕跡的物質，這種物質很有可能以粉塵，或者液體的形態存在，否則，兇手想要殺死他大可不必如此麻煩！”
“如果，是類似於午夜兇鈴案那種儀式殺人呢？”曲流弱提出異議，她覺得，這個梁月英的死法跟之前馬文龍案几名死者一致，很有可能是因爲王彥凱，或者梁月英本身跟馬文龍有某些關聯之處，只不過目前還沒有發現罷了！
“的確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唐天扭頭看向曲流弱，“你想想看，午夜兇鈴案，全案死亡人員間隔最長不超過半年！可現在呢？馬文龍一案到現在已經將近七年！你覺得按照子午會的行事風格，當年的兇手有可能活到現在嗎？”
曲流弱心中一突，唐天說的的確有道理，按照子午會喜歡快刀斬亂麻的風格，當年馬文龍一案的殺人兇手，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利用價值，很有可能在殺死所有目標後，就直接被子午會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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