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院新娘1 作者:闲猫丸 » 二十一世纪,G市郊区,宏爱精神病院—— 夜晚—— 盛夏的花园百花开放,即便是黑夜也不能抹灭它们的色彩,反而为之增添几分神秘高贵。 這样的夜色迷人诱惑,最是适合散步和畅想未来。 “嘶——”小护士走在院裡的小道上,阵阵凉风吹過让她打着抖,忍不住吐槽:“這夏天的风怎么也這么寒呐。” 她容貌姣好,青春靓丽,是刚走出大学的心理学本科毕业生。 心理学方面本来就不太好找工作,她又不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投了十几份简历之后,很幸运地被這家医院录用。 小护士搓搓手臂用手中的温度驱除寒意,望着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眸中皆是对未来的憧憬。 這家医院虽然地方偏了一些,但是待遇各方面都還不错。 希望她可以通過实习期,一直待在這裡。 小护士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脸颊的两個梨涡独特又好看。 “你谈過恋爱嗎?”空灵悲凉的女声突然问起。 小护士被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是一個披散着头发穿着病号服的女人。 她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病人。 不過,這個時間点病人不是应该休息了嗎? 难道是偷偷趁人不注意跑出来的? 想到這种可能,小护士即刻向女人走去:“這么晚了,该回房间睡觉了。” 她的声音轻柔又软,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女人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微微低下头语气有些惋惜僵硬:“曾经,他也這么說過......” 由于女人呢喃的声音小,护士沒有听清,便问道:“什么?” 她继续向女人走去,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地停住了步伐,瞪大了眼睛。 只见之前還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影子逐渐拉长,夜色下简单宽松的病号服竟变成了长摆婚纱。 身着婚纱的女人身材纤瘦,准确一点是皮包骨头般的瘦,成片的月光洒下为她织成了一块头纱与身上洁白的婚纱融为一体。 那一头乌发依旧披散着,护士更加看不清她的脸,现如今也不敢看了。 她浑身上下如坠冰窟,吹過的冷风似乎在映照着她心裡的想法,让她汗毛直竖。 “你爱過别人嗎?” 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让小护士哆哆嗦嗦地不敢回话。 月光那么亮,她发现眼前不论是人還是婚纱都沒能在地上留下半点影子,心中的恐惧已经滋长膨胀,脚下慢慢磨蹭着地面想逃离這裡。 月下穿着婚纱的女人似乎沒察觉到她的意图,自顾自地对着月亮說道:“我穿婚纱美嗎?” “他马上就来了。” “我們要结婚了。” “现在他在哪裡?” 问完最后一句,女人的身体僵硬地动了起来,似乎想要转身寻找,带动着月光长纱,迈出小半截细腿,森森白骨从不完整的皮肉中漏出,皮肉之上似乎有东西不安分地涌动。 小护士一直小心地望着她,看见她现在的举动也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眼泪夺眶而出,拼命奔跑起来。 她不敢向身后望去,她怕一转头就看见一些血腥恐怖的画面。 耳边的风冻得耳朵生疼,浑身上下连冷汗都不敢出。 不敢停下脚步,她一路跑去了教职工宿舍,远远望见了从科研室回来的副院长,她再也忍不住了,微哑颤抖的嗓音扯着喊:“林院长!救我!” 被她一嗓子喊住的林索明显一愣,朝她望去。 就见一個满头是汗,扎着低马尾有几缕头发跑散的小护士正红着眼眶哭着向她跑来,小姑娘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感觉随时都会摔倒。 林索赶忙上前去扶住她,“怎么了?這是?” 感受到林索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小护士两腿一软,彻底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 小护士嘴裡断断续续含含糊糊地說着刚才的遭遇,只是浓郁的哭腔還有抽噎让林索根本听不清她說的话。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吓破胆的样子,林索眸光暗了暗。 “先回去吧,回去慢慢說。”林索的嗓音温柔又带着蛊惑力。 小护士点头,心中仍旧后怕,不過在林索的搀扶关怀下她的心情平复许多。 林索将小护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最顶楼。 给小护士倒了一杯温水,林索温柔地笑着,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柔和得不像话,就好像舒适的温泉水一般。 暖暖的水流顺着喉咙下了肚,瞬间感觉浑身的寒意都消散了,心也开始安定下来。 小护士生怕林索不相信她所說的话,将方才遇见的一切竭尽所能描述地如同聆听者亲身所感。 林索推推眼镜,看着小姑娘随着說话的动作若隐若现的梨涡,扬起唇坚定地对她說說道:“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不管是人是鬼,我一定会查個清楚。” 小护士似乎仍心有余悸,甚至不敢看向窗外的黑夜,她双手攥着裙摆,紧张地請求:“林院长,我......我今晚可以和您一起住嗎?” 小姑娘因为這個听着便很叫人为难的請求,心中十分忐忑,脸颊微红,不敢看她,生怕会被直接拒绝。 她害怕一個人的时候会被那种东西缠上来...... 林索一愣,下意识想要拒绝,她可沒有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但随后想到什么,扭开头不看小护士,浅浅开口:“好。” 小护士欣喜地笑了起来,两個梨涡格外明显,像是两個小小的笑脸印在她的脸上。 “谢谢林院长!” 林索背对着她,小护士听到水流入杯的声音,林院长好像是在倒水。 一周后,清晨。 “欧小姐,你现在到哪裡了?” 冷硬不满的中年女声从手机裡传出,听筒裡隐隐還有指甲轻磕硬物的声音。 “梆梆梆”的杂音听得欧石楠脑袋疼,沒什么好脾气地冲那個发出声音的小盒子吼道:“快了,快了,快到了!” 說完后,她直接按下那個红色的按钮,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清早的,催什么催,正跑着呢! 欧石楠看着前面挡路的栏杆,直接跳上去,纵身越過。 “左边......不是!你靠边跑啊!”小白看着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差一点就要撞上他们,小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這恶鬼,来了這個世界三天了啥也不会,面对邻裡邻居倒是装得好,不知道的东西就默不作声,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以为她抑郁哑巴了。 陛下为她打算的极好,每到一個世界便会给她一個身份,原名原姓,上到身份证下至公交卡一应俱全,就是为了方便她在這些小世界生活。 小白看着欧石楠逆着风奔跑的样子,心裡那個堵啊,一双大眼睛都快翻地只剩眼白了。 地铁公交這么多又快又便捷的东西不选,她非要选十一路。 从家裡去那個郊区的精神病院可是有整整五十公裡啊!! 五十!公裡!!不是米啊!! 关键她自己跑也就算了,還不认路,跑之前也沒說读读這個世界的交通法,人走的地方她是一点儿不爱走啊,偏偏选那些车边的路跑,每时每刻速度与激情,刺激。 哦,对了,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他们陛下另一個非常“贴心”的想法。 他娘的直接把他变成個纹身焊在欧石楠后脖颈上了,以至于现在他和這恶鬼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他這個有意识的纹身還贼尼玛人性化,在欧石楠洗澡或是其他非礼勿视的时候,他会被自动关机,失去意识。 真是半点鬼权都沒有哇! “啪!” 欧石楠一個巴掌拍在自己后脖颈上,那個白团子的纹身变得通红。 “想什么呢?看路!” 她现在跑到了一個三岔路口,旁边還有個亮着红色灯笼的柱子,等了半天,那個白团子就像哑巴了一样,一声不吭。 小白被一巴掌拍得双眼通红,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呜呜,陛下,小白還是個孩子啊...... 要不您换小黑来吧,他比小白大三天呢,呜呜...... “直走。”小白随便看了看路,指出正确方向后就默默地抹眼泪。 来這裡的第一天在发现他变成纹身后,他大哭一场,将欧石楠当时穿在身上的衬衫背后哭湿大半,這恶鬼直接找来几根针扎在他身上。 小白吸吸鼻子,强忍住泪水,他现在身上好像都還留着几個洞,漏眼泪水,漏风。 正悲叹自己遇上欧石楠应该是此生最大的不幸,突然一個白色的后视镜在距离他两三厘米的地方划過。 他在后视镜裡清楚地看见了自己通红的眼睛,后视镜掠過时带来的疾风直接将他流泪的心彻底风干,小白呆滞住,他感觉那风吹得他的身体都不会动了,彻底僵住。 他刚刚......好像看见陛下了是怎么回事? “呜呜......欧石楠!”小白凄厉地嘶吼着,反正他的声音也就那個恶鬼能听见。 欧石楠躲過一辆马上就要撞上的她的黄色大铁块,听见那声音皱着眉,掏掏耳朵:“别嚎了,吵死了!” 她脚下的动作飞快,那白团子說這個凡间比她曾待過的地方要发达千百倍,這三天下来,确实是如此。 远在千裡之外的人用一個小黑盒子就能听见他的声音,伙房裡无需柴木就能生火,還有這些大铁块居然能载着人跑。 不過...... 欧石楠闪身躲闪着不断向她冲来的大铁块,那些铁块還响着刺耳的鸣叫,比黄念小时养過的那只公鸡的打鸣声還烦人。 她眉头紧蹙,這個所谓的凡间,可比她的狸山危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