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討價還價
一場圍繞着江堯的小型會議也在江堯抵達靈瞳族本宗的同時召開。
並非是元老會，而是隻有幾個人參與的祕密會議。
蒙翼正是參會人員之一。
主持九淵聖地俗務的三位界主元老端坐上首，四位域主元老分列下首。
蒙翼其實還是第一次能參加這樣的小型會議，靈瞳族元老院說是地位尊崇，但只能算是靈瞳族本宗籠絡支脈，增強自身力量的一種辦法。
本宗加上各個支脈的元老們足有三四百人，真正執掌大權的還是幾位界主元老與本宗出身的幾位處理庶務的域主元老。
平常召開元老會不過是宣佈決定而已，實在說不上有什麼權力。
蒙翼今天能參與這樣的小型會議自然還是因爲會議的內容跟他有關。
上首中間位置的界主開口道：“銀湖島那邊同意了我們開出的條件，四件不朽兵器和二十顆生命果實。”
“有點奇怪，銀湖島什麼時候這麼講理過？”
“老祖宗直接以開戰威脅銀湖島的金輪神主，聽說金輪神主收了個恆星級天才弟子，甚至跨入了風之本源法則門檻，他可能也怕吧。”
“銀湖島那個天才我也有耳聞，不過人家待在銀湖島上怕什麼？”
“那可能這件事真是那個摩閎一人所爲吧，金輪神主也覺得理虧？”
“哼，那老傢伙活了有九百多紀元了吧？將死之人罷了，很有可能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
“好了，此事老祖宗已經定下來了，接受銀湖島的賠禮，這件事就此了結，不要對下面透露，至於江堯這個小傢伙，不管是行星級擁有領域，還是激活了新的血脈神通，都證明了他很有值得培養的潛力。
他的血脈神通崩潰，損失比較大，還是要給予一定的補償。
蒙翼你說一下要什麼補償？”
右首的界主元老低頭笑着看了一眼蒙翼，讓蒙翼信心大增。
他殺死銀湖島神祕域主的武器烏神刺正是這位界主元老借給他的，他與這位界主元老私交也比較好。
“江堯覺醒的是我靈瞳族第九個上品血脈神通，當務之急自然是要以讓其重新孕養出神通，除此之外……”
蒙翼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聽說17年後，等各個支脈的恆星級天才都抵達，將會進行一次競爭選拔，獎品是五階兵器和四階兵器，我看不如就把屬於火之本源法則的五階念力兵器作爲補償好了。”
就他所知，因爲老祖宗對這次天才戰極爲重視，靈瞳族本宗已經準備好了八件五階念力兵器和八件五階原力兵器作爲最高獎勵，除此之外還有四階兵器，以激勵備戰巔峯戰的族內天才。
要知道這個獎勵可不是借，而是贈送。
通常五階的原力兵器、念力兵器最低也至少價值千億宇宙幣，而那種恆星級能使用的五階兵器就更貴了，每一件都是天價之寶，就算是九淵聖地元老院中的域主元老們，絕大部分人掏空自己的家底都買不起一件。
蒙翼話音剛落，上首的三位界主元老並未發話，坐在他對面的出身本宗的，負責處理日常庶務的域主元老馬上出言道，
“我認爲不妥，五階念力兵器上凝刻有法則祕文，大部分都只有界主級才能使用，只有少數能夠向下兼容，但恆星級要使用至少也得領域達到七重以上。
據我所知，江堯擁有領域不過纔不到兩年時間，三百年內能達到七重以上領域境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能達到七重領域，也未必就能發揮出五階念力兵器的威能。
你我都知道，在真正的戰鬥中，適合自己的兵器纔是最好的，並非用五階兵器就比用四階兵器發揮出的威能更強，甚至常常相反。
否則每一屆天才戰，能參加巔峯總決戰的頂級天才中感悟到本源法則，甚至邁入本源法則門檻的比比皆是，但使用九大掌控者神兵的卻寥寥無幾。
這正是因爲念力兵器絕非等級越高越好，能夠契合自身領域，甚至能將自身領悟到的本源法則更好發揮出來的兵器纔是好兵器。
我靈瞳族雖然不缺乏資源，但還是不要浪費爲好，我看贈送給那孩子一件四階念力兵器作爲補償其實更合適，也更實際。
通常只要擁有領域就能駕馭四階念力兵器，那孩子拿到後也能立刻使用，五階念力兵器拿到手卻無法使用不是更尷尬？”
蒙翼聽着對方彷彿在給小孩子上課一樣的諄諄教誨，差點忍不住氣急而笑了。
這種廢話一樣的道理還需要你說？
別說江堯這樣的年齡了，本宗的那些修煉了數千年的恆星級天才們有幾個能達到領域七重？有能操控五階念力兵器的嗎？
爲什麼還要用五階兵器作爲獎勵？這實際上就只是激勵天才修煉，順便給其中的種子選手提供更多修行資糧而已。
五階兵器轉手一賣就至少是千億宇宙幣，足夠買千八百件四階兵器了，這對在競爭中獲勝的天才們來說，既是能讓他們有一個“努力修煉爭取能使用五階兵器”的目標，若目標無法實現，也能讓天才們在之後的成長中不虞資源匱乏。
更是釣住各個支脈的魚鉤，畢竟這相當於價值數千億的財富，哪怕只是回饋給支脈一部分，也是十分可觀的。
正是因爲有五階兵器的魚餌，這才能激勵各個支脈卯足了勁篩選並把全部資源投入到恆星級天才身上，然後送到本宗來。
裝什麼糊塗呢？
蒙翼恨的牙癢癢，但他心裏知道這位裝糊塗的出身本宗的域主元老代表的可不僅是他本人的意思。
本宗自然是不樂見這些天價之寶落入支脈天才手裏，既是擔心這樣的天價財富若落入支脈手中，增添支脈底蘊，會增強其分離傾向，更主要的也是出於門戶之見。
但門戶之見是無解的，因爲門戶之見的根本問題就是利益之爭，是資源之爭。
在老祖宗這樣的不朽神靈看來所有靈瞳族，包括支脈都是他的孩子，他的族羣。
可下面的界主、域主們，他們有子嗣，有弟子，有親朋，本宗出身的元老們定然是想要把資源留在本宗的。
否則也不會幹出17年後才讓各支脈天才來聖地，而且剛來就舉行競爭選拔這種事了，不就是想要儘可能把資源以及老祖宗的關注留在本宗的天才們身上嗎。
蒙翼運了運氣，咬着後槽牙道：“要不是銀湖島襲擊江堯，就不會有銀湖島賠禮的四件不朽兵器和二十顆生命果實。”
言下之意自然是喫水不忘挖井人，四件不朽兵器和二十顆生命果實這是何等財富？怕是有上百混元了，抽出其中百分之一作爲對江堯的補償也是應該的。
本宗主持庶務的域主元老卻並無退讓之意：“銀湖島一向橫行霸道，若非本宗以戰爭進行威脅，怎麼可能爲此做出賠償？不過——”
可能是覺得不能太不要臉，他轉換語氣：“強者之路既要心存高遠，但也不可好高騖遠，這小傢伙現在不過是恆星級一階，現階段給他過於寶貴的資源他也用不上，不如存下，本宗可以給他聖地核心弟子的待遇，直到他成爲域主。”
蒙翼有些猶豫了，本宗對核心弟子的待遇也是相當豐厚的，寶物、兵器、祕法甚至絕學一樣不缺，還能一直待在九淵聖地，若是幸運還有可能被界主元老收爲弟子。
雖然知道這是本宗的一石二鳥之計，既把資源留在了本宗，又能直接把支脈的天才子弟歸化到本宗。
但蒙翼確實是希望從炎河支脈走出的天才們能走得更遠，就算被籠絡了去但對炎河支脈應該還是會有一份香火情的，就像是炎河支脈出身的另一位域主元老一樣，其正是右首界主元老的弟子，蒙翼也是因爲連帶的關係也被這位界主納爲了自己人。
而且，蒙翼已經看明白了，這位與自己唱反調的域主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代表而已，傳達的肯定是本宗界主元老的想法，說不定就是上首三位界主中哪一位的意思。
只不過界主強者負責做決斷，不能親自下場與支脈出身的域主元老爭執，有失臉面。
蒙翼心裏嘆了口氣，剛要答應，神情突然一震，隨即面色有些古怪。
過了一會後咬咬牙說道：“不需要成爲聖地核心子弟，我想換個補償，我希望能夠讓江堯去聖地魚羅島參悟。”
其他域主元老都是一怔，魚羅島在九淵聖地，也就是神國內，島上有大小不同的諸多石壁，石壁上刻着靈瞳族有史以來創造的，收集到的各種祕法、絕學、法則感悟，可謂聖地最重要的地方。
平常靈瞳族人修煉的祕法、絕學都是從魚羅島石壁上拓印出來的，也不需要去魚羅島。
真正需要去魚羅島參悟的都是觀摩法則感悟或者涉及到高深本源法則的絕學祕法。
因爲很多關於本源法則的信息往往是無法用文字能表達清楚的，要麼是畫，要麼直接就是法則祕紋。
大部分時候都是法則祕紋，想以畫的形式記錄對本源法則的感悟，那境界得相當高才行，需要對本源法則的感悟達到極爲高深的境界，甚至形成了自己的道路。
通常只有出現了感悟到本源法則的宇宙級天才，或達到了域主級才需要去魚羅島參悟，獲得族內批准後，也只允許其參悟自己要修煉，或與自己一個本源法則的石壁，這是爲了防止祕法絕學大規模外泄。
畢竟魚羅島上的石壁儲藏着的是靈瞳族最重要的底蘊，要是大部分祕法絕學與歷代強者留下的法則感悟都流傳出去，那可是靈瞳族難以承受的損失。
一直反駁蒙翼的域主先是一驚，隨後又覺得荒謬。
一個恆星級小傢伙去魚羅島參悟那不是多此一舉？對於這些來自支脈的天才，本宗並不會吝嗇祕法的傳授，早就有拓印下來的文字，魚羅島石壁上的文字和拓印下來的文字有什麼不同？
至於涉及到本源法則的感悟，乃至於成體系的祕法絕學，大半都是以法則祕紋的形式存在，就像刻印在五階兵器上的祕紋一樣。
你要是沒有感悟到本源法則，對其不理解，就算記住了轉頭也會忘掉，難道就圖長個見識，開拓一下世面？
旋即他突然明悟了過來，這肯定是炎河支脈衝着魚羅島上海量的不涉及到本源法則的低階功法、祕法去的。
對於靈瞳族本宗來說，那些歷代積攢下來的法則祕法、絕學、感悟是最重要的底蘊。
換到支脈的角度，那些不涉及到本源法則的域主級以下的海量功法不也是底蘊？
事實上魚羅島上絕大部分石壁上的內容都是這些適合宇宙級及以下的低階功法，只是這些在靈瞳族高層眼中是不值什麼價值的，拓印本上都有。
但再不值什麼價值，也不會免費送給人，這些宇宙級及以下的不涉及本源法則的功法少則一兩個璇商幣，多則成千上萬宇宙幣，昂貴的祕法通常是跟提升領域有關。
就算是培養來自支脈甚至本宗的天才，也只會免費提供適合這些天才屬性的功法。
要想大量購買靈瞳族數萬紀元以來積攢的這些低階功法需要消耗的財富也是天文數字。
這是炎河支脈想要略過購買環節，直接去魚羅島白嫖？
這時，右首界主突然開口：“我看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銀湖島的補償價值上百混元，這也是因爲炎河支脈培養出了江堯這樣的天才的緣故，更何況還爲此血脈神通崩潰，不做出一些補償也說不過去。”
界主元老表態，哪怕出身本宗的域主也不敢輕易反駁。
想了想，倒也確實如此，事實上靈瞳族數萬紀元以來收集到的那些低階功法加一起也未必有一件五階兵器的價值，不過是量大而已。
何況一個剛入恆星級的小傢伙，就算沒日沒夜的去記憶，又能記下多少呢？
想到此，本宗域主甚至有些好心的勸道：“這小傢伙雖然神通崩潰，潛力有損，但天資還是相當高的，這個時候最需要他重新孕養出神通，努力提升領域，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別的事情上未免本末倒置了。”
蒙翼輕哼了一聲，裝什麼好人，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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