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暗潮，再會敵人
荒涼的礦脈上空，墨衡正怔然看着夜空下的兩座深坑，久久無言。
十日的時間，經歷過數億次的模擬，然而墨衡卻只對那銀盤上的殘缺祕紋做了個籠統的瞭解，始終處於皮毛階段。
最後一日，不斷滋潤墨衡靈魂的宇宙精華停滯，墨衡再也無法觀測到那片祕紋，那祭壇也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地底。
“既然那祭壇上，連我的人類本體和紫蛹分身都互相排斥，那就說明，除我人類本體外，紫蛹分身還有感悟的機會！”墨衡心中暗道，隨後將目光看向滿面喜色的納西婭。
見到墨衡的目光關注，納西婭轉首朝墨衡單膝跪下，“多謝大人再造之恩！以往因爲火之法則未曾推演完全的自創祕法，納西婭如今已經完成。”
“就連那最後一絲無法觀測到的火之法則拼圖，屬下都有所感應！”
納西婭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顫抖，這一次的機緣，讓她近百個紀元無法存進的祕法和法則感悟都有鬆動。
墨衡的收起心中思緒，“哦？我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世界之力散發，在納西婭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探入對方的識海，“大人，世界之力”
“別說話，催動火之法則的‘焚燼效應’！”
納西婭心中的驚訝不止，但還是意識催動着火之法則，周圍的地面與氣體都被一股無形火焰焚燒着。
墨衡閉目感受，隨後露出笑容，“再催動你的自創祕法，施展更高級的法則組合！”
幾分鐘後，墨衡分析道：
“果然，神國生命的桎梏就是靈魂與原始宇宙的契合度很低，導致你們在感受最後一絲完整法則時，難度無限增大。
而宇宙精華能滋潤伱的靈魂，彌補一部分跟原始宇宙的契合度。”
經過混沌城數百年的潛修，在【煞炎珠】的加成下，紫蛹分身早已經將水、火之法則悟到圓滿之境。
如今正好憑藉着圓滿的火之法則，感應到納西婭進入祭壇前後施展法則的速度威能，又靠着【意識模型】與原始宇宙的聯繫，隱約感受到了對方靈魂與原始宇宙的契合度提升。
‘下位法則圓滿’只是普通生命進階不朽的條件之一，除此之外還需要身體發力與念力振幅達到一百。最後還需要依靠自身的力量打破體內世界的桎梏，才能進階不朽。
所以墨衡並未壓制下位法則的感悟進度，紫蛹分身甚至已經在感悟並不擅長的風之法則。
墨衡悉心朝納西婭介紹道，“你的靈魂資質已經提升了很多，從之前近乎不可能受原始宇宙承認完整下位法則，到如今已經是有着不小的可能，但對比普通的宇宙生命來說，難度還是千倍萬倍以上。”
納西婭聽到這番實話分析，沒有露出氣餒之色，“只這些提升，納西婭已經滿足了，只要能感受到提升，便有希望！”
墨衡輕輕頜首，“幸好你身體的法則親和度很高，甚至不下於部分虛擬宇宙公司的核心成員，算是能彌補一些靈魂契合度的不足。”
神國生命不計其數，無數資質不凡的人類只因爲這個身份，便失去了大勢力的培養機會。
墨衡鄭重看向納西婭，透過她的影子，彷佛看到無數天資卓絕的神國人類消散在歲月長河中的背影。
“你們之中，有多少伯蘭，有多少科諦呢？”墨衡的聲音消散在夜空中，如那些天才般成爲過去。
——
“看來還需要繼續搜尋祭壇，紫蛹分身再去觀測一次，甚至我還有未曾蘊育的第三分身！”
想到這裏，墨衡再次催動世界晶核，嘗試着蘊育那份‘獄王’的身體材料。
世界晶核內的紅霧聚集，中心高臺上的第二塊紅色晶石碎裂，與紅霧一起將那份獄王材料包裹在內，形成一顆紅色晶繭。
“還是無法解析這份材料！”
墨衡本體已經是205倍基因層次，按照分身最高不能超過本體基因層次10倍的規律，這獄王的基因層次應該有2050倍以上。
“如果想要儘快蘊育第三分身，依靠【斷華樓】的時間流速是最優選擇。”
墨衡不再猶豫，將【斷華樓】的流速調到了最大流速——五倍。
“左右不過奎旅寺百年歲月，【斷華樓】加速的能源我還耗得起！”
【斷華樓】三倍時間流速是每年一萬混元的宇宙晶，而最高五倍的時間流速，需要每年一百萬混元的宇宙晶！
所幸墨衡來域外戰場之前，預備了足夠【斷華樓】三倍流速數千年的能源。
暗暗做完這一切，墨衡正欲進入【斷華樓】空間內享用時間流速的增幅，卻見身旁一雙期許的目光始終盯着自己。
“怎麼，我是界主境界這個事實，不是都在你面前展露了嗎？”墨衡看着納西婭笑道。
“大人應該是五大勢力的核心弟子吧？我與您沒有定下靈魂契約，怎麼就如此信我？”納西婭問道。
“我手下那麼多不朽，可沒有你出戰被俘，然後暴露我身份的機會！”
納西婭自然也沒有暴露墨衡身份的理由。
當然墨衡也不在意這些，早在十年前，那蟲族母皇就判斷出了墨衡的境界。
或許，此刻那奎旅寺出口外，就有着幾位異族封王守株待兔——
雷霆島的某座莊嚴府邸前，墨衡在幾位不朽護衛的注目中，自若的走了進去。
師伯坎德里正於院中枯坐，大多意識正處於外界現實中，見得墨衡前來，才睜開雙眼。
“叨擾師伯了！”
墨衡施禮完畢，倒是坎德里先笑了，“聽說你已有封侯一級的戰力了？”
“不敢，當初只是憑藉些許外力，才能勉強在域外戰場的異族面前立足。”
墨衡知曉，藉助靈魂奴僕與蟲族軍團擊殺封侯的戰績，其實算不得什麼。
譬如科諦、蝕火等人當初獨自擊殺封侯的戰績，都是在域外戰場系統的鑑別下，只靠自己一人之力完成的戰績。
直至今日有着兩百多倍基因層次，墨衡纔算是有着獨立擊殺初等封侯的實力。
“當初！”
坎德里笑了笑，沒有多問，而是指了指面前石桌上的三維棋盤，“若有事求我，需得過了這一關。”
墨衡面色大變
兩日之後，坎德里摸了摸鬍鬚，“暴露自身境界，倒是有些麻煩，不過域外戰場嚴禁各族尊者前往，你暫且只需面對封王級異族。”
“弟子也是如此想的，今次前來叨擾，便是藉助師伯的渠道，僱傭些封王前輩，九十年後護佑我離開奎旅寺附近。”
“你倒是心細，若是璃華相助，你的身份便暴露無遺了。”
“那些修行數百萬年的原始祕境弟子，憑藉着封王級的法則感悟，也能做到在初等封王面前全身而退。
但若是同樣的戰績出現在你一個修行千餘載的小傢伙身上，可就不是幾位封王前來了。”
隨着黑暗之主的存在被隱匿，坎德里與天栩尊者的關係，宇宙異族中幾乎沒有記載，倒是不會暴露墨衡的身份。
坎德里語氣緩慢，似在查詢着什麼，
“第七域外戰場，‘獄星空’開啓了一座絕地，多位封王極限正於其內爭鬥，倒是爲你吸引了不少目光。”
說到這裏，坎德里看向墨衡，“你能提供多少報酬？真的不需要師伯助你？”
“六千億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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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旅寺空間中，主控室內空無一人的飛船正於夜色中航行，一座迷你小樓懸浮於艙內。
悟道山小世界內，墨衡正面對一座視頻投影，隴蚩侯等人正於對面。
“主人，它們又打起來了，母皇手下有一位初等封侯與十三位軍主不朽隕落於此戰。”隴蚩侯交代道。
“不過那機械族的損耗只會更多，可惜屬下不好靠近查探。”
墨衡點頭，“做的很好，你們只需要繼續跟蹤那母皇的蹤跡即可，既然她始終想要喫掉那些機械族，倒也省的我再去搜尋它們的蹤跡。”
這些年來，隴蚩侯等人始終憑藉着銀鬚的【靈觸】和元兀號的高機動性，遠程監視着那蟲族母皇。
而那母皇也憑藉着‘風蜓族’戰士的隱匿性，始終監視着那支機械族小隊。
自三年前，母皇霜苓於一座祭壇前停留了十多日後，便再次啓動了與那機械族小隊的戰鬥。
每一次都以蟲族軍團的遠程襲擊爲主，十多次下來，雖然沒有擊殺一位機械族人，但卻損耗了機械族多艘飛船。
初時機械族的戰爭器械損耗巨大，直至後幾次，纔有了反擊的準備。
但由於通訊與探測能力的差異，即使偶有戰果，它們也是受損更大的一方。
母皇霜苓的想法倒是與墨衡不謀而合，知曉最終都是要一戰，不如先儘量消耗敵人。
墨衡並未因他們的鬥爭而放鬆，雙方雖然也有損耗，但主要戰力都未受損。
甚至那機械族小隊中，竟然多了一位初等封侯的神力氣息。
戰矛刺穿瀑布下的水流，墨衡瞥了一眼殘留的法則效應，緩緩道，“就讓它們鬥下去吧，我的全盛姿態還未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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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繼續流逝，墨衡除去自行尋找祭壇，甚至還拜託已經進過祭壇的赫愷與萊雅二人協助搜尋，並允諾了不菲的報酬。
九年後，一座湖泊前，墨衡遇到了隴蚩侯當初的那位同族隊友。
這位高等封侯不知緣何受了重傷，暫時受困於一片沙海之中，幸好是探測儀的監測範圍更廣，才免得這位封侯白白隕落。
墨衡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與青霽侯、幻樓侯一起將其治住，交由同爲高等封侯的幻樓侯奴役。
……
第十三年，墨衡尋到了第二座祭壇，紫蛹分身同樣藉助【意識模型】推衍十日，還是對那銀盤祕紋圖一無所獲。
……
第十九年，飛船正航行於一座雪山附近，墨衡的世界晶核中，出現了一絲震動。
“終於可以蘊育了！原來你是三千倍基因層次！”
墨衡的意識投射到那枚此前毫無動靜的紅晶繭之上，大量的世界之力被吞吸進入其內。
一道能量漩渦自晶繭上空出現，越來越大
直至一日後，直徑九千萬公里的體內世界中，過半的世界之力儲存都被吞噬，能量漩渦才緩緩停止。
“兩百年可以蘊育結束，在【斷華樓】的加成下不算長，還有與它們兩族決戰的機會。”
墨衡看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長大的晶繭，感受着晶繭內傳來的信息。
不過短短三分鐘，這枚晶繭就增高了近十米！
想到黑暗師祖口中的信息，獄王本體有着十萬公里的高度，墨衡愈加期待起來。
……
第三十五年，奎旅寺東區的某座迷霧幻境內，墨衡手中赤鎏矛不斷擊殺着某種隱匿在迷霧中的蟲類兇獸。
身旁輔戰的，是那位與隴蚩侯同族的高等封侯——嶂侯。
迷霧深處，隨着墨衡擊殺了最後一隻兇獸、直行數公里之後，眼前的迷霧變得泛紫。
墨衡則是取出一件琉璃小瓶，其上刻錄着簡單的空間法則祕紋，是墨衡隨手製作的五階原力器具。
隨着小瓶的空間之力產生吞吸感，周圍的【時蛉霧】被吸收一空，墨衡隨手將小瓶拋給後方的嶂侯。
“你再吸收個半瓶，應該就能完全恢復神體，剩下的存着。”
嶂侯的應諾與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
第四十二年，據隴蚩侯的彙報，母皇霜苓手下再次隕落了一位封侯巔峯，而那機械族也有一道封侯巔峯的氣息同時消散。
若墨衡猜的不錯，應該就是那操縱三艘【凜空島】飛船的冰嶼侯，此人的實力算得上封侯中最頂尖的存在，墨衡倒是覺得有些可惜。
掛斷通訊前，墨衡允諾將新近找到的【奪歲玉】分給那特殊生命銀鬚。
這位特殊生命伸了伸舌頭，立刻嘰嘰喳喳的表示，這些年持續催動天賦祕法的神體消耗並不算什麼，它還能堅持一百年！
……
第五十三年，一座雪峯斷崖上，墨衡手中赤鎏矛輕刺周圍空間，漣漪四散。
不遠處的幻樓侯、嶂侯等人神色平靜中又帶着些許敬佩。
自家這位主上，對法則運用越來越強了，現在只憑界主級的力量，便可以靠着祕法的優勢匹敵普通封侯。
墨衡的戰矛越來越慢，直至某一刻禁止不動。
數十種時間法則效應出現，周圍的時間亂流震盪，幾位封侯不朽各式手段退開。
“這等時間亂流，怕是不用刻意針對，一般的高等封侯也無法存活下來。”
幻樓侯驚訝道，“恭喜主人！”
墨衡收矛站定，以肉體感受着自己製造的時間亂流：
“這新的一式，既然平衡結合了數十種我掌握的時間法則分支能力，那就叫它【百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