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岑彩蝶看到兒子回來，便從沙發站了起身，迎過去問：“岑凱，喫飯了嗎？”
歐岑凱看到郭妃燕在自己家，有些意外，她怎麼還來？他微皺了下眉，到底沒過問。
“喫過了。”言簡意賅扔下這一句，便往樓上去。
岑彩蝶眼見着兒子回來，心中有一萬個問題要問，郭妃燕還在這裏，她也不好丟下她離開。
郭妃燕識趣地跟過來對岑彩蝶道：“那阿姨，我先回去了，我媽剛剛發信息叫我呢。”
“哦，好，有空常來玩。”岑彩蝶把人送出去，又折返回來，往樓上去。
岑彩蝶走到歐岑凱房門口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歐岑凱過來開門，看到門外是他媽，問：“怎麼了？”
“媽有事想跟你談談。”岑彩蝶是個溫和的貴婦人，說話溫聲細語，淡定從容。
歐岑凱一向敬重自己的母親，聞言便點了點頭，把她讓了進來。
歐岑凱的房間十分簡潔，黑白灰色調的簡約裝修風格，略顯清冷，卻也和他清冷的性子相得益彰。
岑彩蝶走到沙發坐下，一副要詳談的架勢。
“聽說你談了個女朋友？”
歐岑凱早料到母親要問這個，原本在回來之前他想跟母親解釋不是她想的那樣，直到回到家看到了郭妃燕。他以爲他的態度已經表現得足夠強硬，沒想到她還是要來，在他母親面前說一些有的沒的，這一點令歐岑凱很不喜。
“談了。”歐岑凱隨意地靠在沙發上，應了聲。
“就是接電話的那個女孩？”岑彩蝶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只是陳述事實：“好像年紀很小，多大了？”
“十七。”歐岑凱抓了抓頭髮，想到林晴蘇的年紀，這也是個問題。
“這麼小啊，”岑彩蝶有些不贊同，“不還是個孩子嗎？還在，讀高中吧？岑凱啊，你是成年人，可不能耽誤人家孩子讀書，萬一將來考大學受影響怎麼辦？”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和她……你們現在，是住一起了嗎？”
“……”
歐岑凱可算想起電話裏母親問他洗完澡的話是怎麼回事了，這死丫頭，到底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想起她，歐岑凱腎上腺素蹭蹭地往上飆。
“沒有，沒住一起。”歐岑凱無奈道。
“那，發生……”（關係了？）
問出這話，岑彩蝶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又道：“兒啊，她，還是未成年，你可不能……”
“我知道。”歐岑凱心裏有些不耐，臉上並未表現出來，語氣平常地道：“媽，我會等到她成年的。”
“哦，”岑彩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心裏不太能接受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當兒子的女朋友。她的兒媳第一人選是郭妃燕。
“燕燕那孩子也不錯，乖巧懂事，還能陪媽說說話。”岑彩蝶意有所指地道：“你們小時候青梅竹馬，不是玩得挺好麼，怎麼長大了，反倒生分了？”
歐岑凱沒有回答。
岑彩蝶又道：“你現在玩心重，談談女朋友也沒什麼，將來結婚還是要知根知底的好。誰知道外面的女孩私底下是什麼樣呢。”
“她是林家的孫女。”歐岑凱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林家？”岑彩蝶聽了，有些驚訝，“是那個林家？”
“嗯。”
“可是，”岑彩蝶還是不太滿意，“林家的人，爲何會如此輕浮？”
“她不輕浮，就是有些調皮。”歐岑凱也不知道自己在辯駁什麼，難道真當那死丫頭是自己女朋友了？
“林家的孫女……”岑彩蝶想了想，又道：“是林昊天第二位夫人生的吧？據說那位夫人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去世了。”一個從小沒媽的孩子，更讓岑彩蝶不滿了，怪不得言語輕浮，可不是缺乏教養麼。
歐岑凱倒不知道林晴蘇是第二位夫人生的，還以爲是林瑾軒的親妹子，小時候就見她黏着林瑾軒。當時年紀太小，估計不記得見過自己。
歐岑凱的記憶回到了多年以前。
三歲的小姑娘見到二哥的朋友怯生生的，又想玩又怕生，林瑾軒想要去玩，卻被迫帶着個拖油瓶，十分無奈。
“咱們去玩你帶她幹嘛？”林瑾軒的朋友們問。
“沒辦法啊，爺爺讓我帶的。”林瑾軒有點咬牙切齒，“帶就帶吧，讓她在邊上待着。”
幾個人約好了去釣魚，釣竿魚餌都準備好了。
四五個小孩出發到一個魚塘，就準備下釣。
最先咬釣的是歐岑凱的釣竿，酷酷的小男孩熟練地把魚竿收上來，一條五指大的羅非魚噼啪甩着尾巴在空中晃盪。
此情此景立刻獲得了衆孩童一聲驚呼：“哇！”
“好大的魚！”
林晴蘇小姑娘頓時衝歐岑凱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這魚塘魚挺多，很快其他人的也咬釣了，噼噼啪啪釣上來不少。
林晴蘇見二哥不搭理她，就慢慢挪到釣了不少魚的歐岑凱邊上，蹲在他的桶旁，數着裏面的魚：“哇，好多魚魚~”
說着又擡起頭來，一雙黑葡萄大眼睛看着歐岑凱，誇讚道：“哥哥，你好厲害啊~”
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令酷酷的男孩也有些動容，最後只記得那一雙大眼睛和一句“哥哥，你好厲害啊~”。
那一個下午收穫頗豐，大家都很愉快。
這樣愉快的下午還有很多次，只是後來歐岑凱一家搬走了，就再也沒有了。
歐岑凱高中就出國唸書，一直待在國外，直到近期纔回來。在發小林瑾軒的生日宴上，他差點沒認出來林晴蘇。
小姑娘長大了。
歐岑凱想起從前的事，脣角不自覺勾了勾。
“岑凱，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母親的聲音把他從記憶中拉了回來。
“嗯？”歐岑凱看向自己雍容華貴的母親，近五十歲的母親，保養極好，看起來像三十歲。一起出去，人家會說他們是姐弟。
只是與外表不同，岑彩蝶的內心就是一個愛操心的老母親。
“我說，你要是陷得不是很深，就和那小姑娘斷了吧。”岑彩蝶道：“我估摸着林老爺子不會同意的。”
“爲什麼不會同意？”歐岑凱順着話問了一句。
岑彩蝶看着他，問了一句：“爲什麼不會同意，你心裏沒點數嗎？”
歐岑凱觸碰到母親的眼神，陷入了沉默。
他原也沒打算怎麼着，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聊得這麼深入。
“我會看着辦的。”歐岑凱說。
岑彩蝶見話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了。
“還是找個年紀相仿的吧。”她離開前勸了一句。
岑彩蝶走後，歐岑凱獨自在沙發坐了一會兒，而後起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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