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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深嘆口氣走進廚房,繼續做飯。
這種類型的快餐其實很容易做,只需要把米飯熱好,雞塊炸一炸,然後放在一起再加入各種小鹹菜就做好了。
只是今天炸雞賣完的很快,要現炸,所以慢一點。
楚深看着油鍋裏冒着油花的雞肉,就聽到門上的風鈴又響了,青年的聲音傳來:“老闆我走了,錢放這了,飯你就自己留着吧。”
楚深其實也就差最後一步了,他急忙追出去,就看到門口,青年高興地抱着一個男人,而男人正是他許久未見卻念念不忘的人。
楚深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但覺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很不對勁,尤其是依偎在男人懷裏的青年臉上還露出一抹異樣的潮紅。
楚深怔怔地,就這樣看着他們。
赫弘盛在楚深從廚房裏出來那一刻就看到他了,小老闆的頭髮要比之前長了一些,柔順落在額前,眼睛也還是那麼亮。
赫弘盛眼波流轉間,懷裏的青年卻看明白了,嘴角一勾,湊到赫弘盛耳邊說:“怎麼?赫大公子換口味了?山珍海味喫多了,想喫點素的解膩?要不?我們三個人一起玩?”
赫弘盛又瞄了眼滿臉單純的小老闆,笑着朝他揮揮手,勾住青年的肩膀往外走,出了門後道:“你大老遠的找我一趟,似乎不想三個人一起玩吧?完事就回去聽到沒,我可不想你家老爺子給我爸打電話說我誘拐你。”
二人剛走了一段路,身後突然有人叫他們,二人停下回頭,只見楚深捧着一盒飯小跑了過來。
邊跑邊叫:“飯好了,你們帶走吧!”
青年無奈:“你這人怎麼回事一根筋還是聽不懂話我都說了不要……”
下一刻楚深被路上的雪水滑了一跤,整個人朝青年撲了過去,赫弘盛鬆開摟住青年的手,伸手去抓楚深,然而還是慢一步,楚深摔了個臉朝地,一碗熱乎乎的脆皮雞拌飯全都倒在了青年的褲腳、鞋上。
青年瞬間憤怒到頂點,他新買的限量款鞋就這樣被糊上了一層油,他眉頭皺起怒氣衝衝的看着趴在自己腳下的人,叫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我爲了買這雙鞋排隊排了多久?跟你說了不用了不用了,你還非送來!”
楚深也沒想到自己好心辦壞事,慌忙的站起來,不顧自己滿身雪水,拿出紙巾蹲下來伸向青年的鞋,“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擦擦,你的鞋多少錢啊?我賠給你!”
“賠?”青年收回腳不讓對方碰,“別碰我的鞋,這根本不是錢的事,我缺這兩萬塊錢麼?是這是限量版的,你懂什麼叫限量版麼?斷貨了買不到了!”
楚深低着頭,咋舌,兩萬塊的鞋……好貴啊。是他半年的收入。
赫弘盛看着蹲在地上低着頭不吭聲的小老闆,伸手拍拍青年的肩膀,“子玉,我家裏不是有個潛艇模型你一直挺喜歡的,這次回去你可以去我那取。看你來這一趟,還搭了一雙鞋,我也很過意不去。”
宮子玉這才稍微消了點氣,但他的好心情被破壞,也不想和赫弘盛開房了。現在他只想去洗自己的鞋。
“我走了,今天真是太倒黴了,你跟他玩吧。”
宮子玉說完,頭也不回就走,整個人身上都帶了股凌厲的尖銳的寒氣。
赫弘盛對宮子玉的離去並不感到稀奇,他就是這樣一個直來直去情緒來的快消得也快的人。他能夠一時興起大老遠從京市跑來找自己睡覺,也能因爲限量鞋髒了氣到什麼也不想做。
他還真挺喜歡宮子玉的脾氣的,喜怒都寫在臉上不難猜,又夠灑脫,不粘人。
像他這種怕麻煩的人,最喜歡識趣的。赫弘盛蹲下來,看着衣襟溼了一大片,隱約印出胸膛輪廓可憐兮兮的小老闆,喉結滾了滾,伸手拉起他,笑道:“既然你把我的人氣跑了,那你代替他怎麼樣?”
楚深愣愣地,不明白,“什麼代替?你是要和我做朋友麼?可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赫弘盛:“……”
他嘆口氣,最終還是從楚深的胸口移開了眼,“算了,你衣服溼了,要不要去換件新的?”
楚深點頭,“可是我的衣服都不在店裏。”
“你家在哪?”
“我家離店裏太遠了,沒事,回店裏我拿吹風機吹吹。”楚深說着就要往店裏走,可剛走了一步,腿上劇痛傳來,險些又要摔倒。
這一次是赫弘盛穩穩地扶住了他,“你的腿是不是摔壞了?”
楚深擺擺手:“不知道,應該是破皮了,沒有大事的。”
赫弘盛看着嘴上逞強,實際上雙眼已經溢出水光的小老闆,強行把人扶到了店裏,捲開了楚深的褲腳露出了破皮的膝蓋。
確實不算嚴重,只是破了皮,出了一點血。
赫弘盛皺起眉頭立刻移開眼,“你這有藥和紗布麼?”
楚深搖頭:“沒有,我家裏有,這個真的沒事的,我以前經常摔倒,過一會兒就好了。”
赫弘盛置若罔聞:“我送你回家吧,我開車來的,很快就能回去。”
說完也不管楚深答不答應,出門取車了。
這是第四次楚深望着赫弘盛離開的背影,看着男人匆忙的身影,忍不住想對方真是個好人啊。
楚深自從來到小縣城,除了幫扶他的親戚,就是鄰居周寧對他好,而店裏來往的都是學生多,平日裏來喫飯聊聊天可以,可真要說到交朋友,即便自己和他們年紀差不多,也是沒有人願意和他玩的。
說到底楚深也還是個孩子,期望能多有幾個朋友的。
楚深回過神後,嘟囔了一會兒這陣子的收益,想了想打開抽屜的鎖,從裏面拿出了銀行卡。
赫弘盛推門進來,楚深飛速把卡和鑰匙揣入口袋裏,被赫弘盛扶出門,等他鎖好門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後,坐上了門口油光鋥亮的黑色轎車。
楚深坐進轎車裏,赫弘盛道:“擠上安全帶。”
楚深低頭去摸安全帶,屁股來回蹭在椅子上,擠上安全帶那刻,他聽到了什麼東西劃破的聲音。
赫弘盛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二人一齊尋找聲音發出的地方,最後楚深擡起了屁股,發現座椅上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而劃開座椅的,正是楚深屁股兜裏鑰匙上的小刀。
赫弘盛皺眉:“……”
楚深愣了,哪成想之前走的急,都沒看小刀合沒合好揣進口袋裏了。
“對不起,對不起,把你座椅弄壞了。”
楚深慌亂地道着欠,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回事,一會兒把飯菜弄到客人鞋上,一會兒又把好心幫自己的朋友的車座椅剮壞了。
他急忙把手伸向口袋要拿出鑰匙,下一刻被抓住了手,赫弘盛提高了音量:“別動。”
楚深一愣,不敢動了。
赫弘盛看着小老闆後面兜裏的小刀,這把刀真的很會另闢蹊徑,不僅把自己的真皮座椅剮開了,還把小老闆的褲子連帶內褲劃出了一條縫隙,露出了裏面柔軟細嫩的臀肉。
再亂動一下,這把刀就要紮上小老闆的屁股了。
赫弘盛小心翼翼將小刀連帶鑰匙拿出來,把小刀合上,放到小老闆手裏:“收好,下次鑰匙上不要放刀了。”
楚深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褲子上開了一條大口子,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把人家的座椅剮壞了,他從口袋裏摸出銀行卡,小心翼翼塞到對方手裏:“這裏有一些錢,你取出來賠給你朋友,剩下的應該夠賠你的座椅了吧?”
赫弘盛伸手按住小老闆的肩膀,讓他坐下來,笑問:“你這卡里有多少錢?”
楚深有點不好意思:“兩萬五……密碼是我的生日,011223。”
赫弘盛笑了一下,將卡隨手放在車窗前,將車開動:“你家在哪?”
“和平街第三衚衕,最裏面那家。”
赫弘盛點點頭,漫不經心問道:“你是01年的?”
“啊?不是,01是我生日的月份,我是陽曆一月十二的生日,二十三點出生。”
赫弘盛駕車駛向馬路,“那你生日剛過去沒多久啊?”
“沒啊,也過去一個多月了。”楚深觀察車內整潔寬敞舒適的配置,伸手摸向座椅,手感十分柔軟。
他開始擔心五千塊錢賠座椅夠不夠了,他思索了一會兒問:“五千塊夠麼?我不太瞭解車,我只坐過出租車和我鄰居的車,他的車和你的差不多,就長的很像,他說他六萬塊買的二手……座椅大概兩千多塊……你的我感覺應該比他的貴,要是五千不夠,我還有點錢,你說說看多少我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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