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殿下,我們……?”清仪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风中凌乱,半天不敢下脚,生怕裡面忽然窜出一條蛇来。
太子侧首扫了一眼清仪,道了句:“太子妃自便。”便径直走了进屋,留下清仪和小莺在外面。
“哎!殿下?林桓?”清仪叫了两声,沒人搭理她。
清仪赶紧放开握着小莺的手,提着裙子跟在太子身后进屋。
屋子裡黑漆漆的,只有盏油灯亮着,清仪抖了抖,向太子靠近了一些。
“殿下,您饿不饿?我让小莺去做晚膳?您渴不渴,我给您倒点水……”清仪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子身后,眼珠咕噜咕噜转着,警惕的看着周围,一面絮絮叨叨。
“哎呀!”就在此时,太子忽然停了下来,清仪沒有注意到,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
小巧玲珑的鼻子撞到铁一般的背上,清仪顿时鼻子一酸,泪花涌了出来。“殿……殿下,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她捂着鼻子,眼睛红彤彤,泪汪汪的。太子看着可怜兮兮的清仪,开口道:“为何要随我来守皇陵?”
“妾身說過,殿下是妾身的夫君……”
清仪话沒說完,便被太子打断,“孤不想听這些冠冕堂皇的话,孤如今已不是太子,你不用再撒谎骗孤了。”
太子唇角冷笑,并不相信清仪的话。
“那日清晨,孤沒有用力。可在皇陵,孤就沒有顾及了。”
清仪打個哆嗦,惊恐地看着太子。既是惊讶他撕下伪装,又是害怕他真的对自己动手。
可当她目光触及太子眼睛时,见裡面一片平静,并无半点杀意时,就知道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
“妾……妾身不怕!”清仪定定心神,努力镇定自若。
“是妾身做了错事,殿下厌恶妾身理所应当。妾身不求殿下原谅,只求殿下能让妾身陪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清仪觉得,自己是时候表一发忠心了。
“也好。”
“啊?”清仪以为太子会继续驱赶自己,谁知道他就這样答应了下来。
這一愣神,顿时让太子眯起了眼,一丝杀气溢出。“怎么?难道你刚才說的话都是假的?”
清仪感受到一阵冷意,她连忙狂摇头道:“不不不,妾身說的都是真的,殿下让妾身做什么都行!”她快拍着胸口,向天起誓自己的忠心了。
太子听闻,唇角微扬。目光从她娇嫩白皙的脸庞,滑至纤细的腰肢,還有细嫩的小手,眼中露出愉悦之色。
不知怎的,清仪抱住胳膊,头皮发麻起来。
不是……她說的伺候,非彼伺候啊!
我知道自己貌美如花,可是男主你记住,咱俩可是有戴绿帽子之仇啊!你怎么能对我有想法呢!
眼看太子的目光越来越露骨,清仪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的贞操,她的二十几年的纯洁,难道就要在今日牺牲了嗎?不行,她得誓死扞卫自己的贞操!男主大人,你的真命天女很快就会出现,千万要忍住啊!
“去做饭。”太子薄唇轻启。
“啊?”清仪愣住,不……不是叫她睡觉?
“你亲手做,不许侍女帮忙。”太子又重复了一遍,加了要求。
清仪:“……”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說這個?
第6章
“妾身這就去。”清仪开心的应下,沒有一点不情愿。
虽然太子的肉体很是吸引人,可他是男主這一点就让她不敢觊觎。太子如果只是想让自己做厨娘,那简直太棒啦!她沒别的爱好,就喜歡做吃的了。
“你倒是欢喜,孤从未听說過,陆太傅的长女還会下厨。”太子看着灯光下鲜活生动的女子,薄唇轻启。
时下的世家女们虽然都要学点厨艺,但也仅限于有奴仆帮忙,自己根本不需要动手,只需要指挥便可。
清仪低头心想,陆太傅的长女不会下厨,可她会啊!太子想要折腾自己,看自己笑话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哎!穿到這裡這么久了,她竟然发现自己终于有了点用处,好歹点亮了一项有用技能。不像是那一手狗刨字,成功的羞辱了自己。
“在家中有厨娘,嫁进宫中又有御厨,妾身哪怕和母亲学了厨艺,也无处发挥。”清仪低着头道。
“既然如此,那便去露一手,让孤看看你的手艺。”太子似乎是无聊,三两步走到椅子前,看着清仪像是找到了玩具。
“陆氏你知不知道,你变得有趣了。”男子低沉的笑声响起,传到清仪耳中,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孤希望你能一直這般有趣,這样孤才会让你活的久一点。”太子的手在清仪纤细的脖子上划過,指尖冰凉,让清仪一個哆嗦。
太子从来沒想過与清仪虚与委蛇,或者說他根本不屑。在太子眼中,想弄死清仪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就是想看着清仪恐惧害怕,却又不给她一個了断。
這裡来說,清仪還是很佩服自己的勇气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壮着胆子,面对变态。
“妾身……知……知道了。”清仪紧紧盯着太子的手,生怕太子用力,那种窒息感她尝過一次,此生都不要再尝第二次了。
不過,不愧是男主,瞧着话一看就是狗血言情的标配。
太子闻言,低头看着她紧张惊惧的表情,却忽然觉得有些乏味无趣。他像是跟碰到瘟疫似的,迅速的甩开了手,“去做饭。”清仪的脖子得到解放,顿时连退几步,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警惕的看着太子,见他沒有理自己,而是微微侧身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妾身這就去。”清仪不知道太子又怎么了,但他不理会自己,清仪简直是求之不得。她看也沒看太子一眼,低着头提起裙子就往后院走去。
走到门口,小莺和林桓兄弟正候在门外,清仪向林桓兄弟点点头,扯出一抹笑,便对小莺道:“把行李拿来,我换身衣物去为殿下做晚膳。”
清仪从东宫穿的是身宫裙,她沒想到太子私造龙袍一案结的這么快。她本以为皇帝還需要再查几日,结果第二天就下了废太子诏书。清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连行李都沒收拾好,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带着小莺到宫门口等太子。
小莺“奥”了一声,抱着怀裡的包袱,回头看了一眼内室,裡面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那是刚才林桓匆匆点上的。
太子修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看姿势似乎是在抬头看月。小莺心想殿下看起来风光霁月,为何却那般可怕呢?可怜姑娘抛下荣华,不计前嫌跟随来此,却得不到半点好脸色,甚至殿下他還将姑娘当做奴仆使唤。
“小莺快点,不要让殿下久等。”清仪已经走了一段,回头看小莺還在发呆,停下来招手唤她。
這座宅子年久失修,院落裡都是杂草,宅子裡又只有他们五人。一阵冷风吹過,荒草摇曳,清仪苦哈哈的想,自己這是做了什么孽哦!跑到這种鬼地方来受罪。
“奴婢马上来。”小莺回神,小跑着追上去,紧紧跟随在清仪身后。“娘娘,一会儿奴婢做完饭,然后您拿去给殿下。這宅子裡面就咱们几個人,你不說沒人会知道的。”
清仪叹道:“殿下如果那么好糊弄,那就不是殿下了!”她如果敢用小莺做的饭菜来冒充,估计离凉凉不远了。
小莺抱着包袱,低头小声道:“您从来沒有做過粗活,殿下……殿下他怎么可以這样对姑娘您。您为什么不留在长庆殿,陛下明明都恩准您在长庆殿养病了。”
“若是大人和几位公子知晓,定是不同意您在這裡待着的。”
清仪看着前方树影婆娑,一片漆黑的道路,忽然停了下来,叹口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了殿下,自然要一起吃苦的。”
嫁了個变态,可不得遭受非人折磨嘛!
“可……”
“听我的话,不要說殿下是非。”再說几句,小莺你就也要凉了。
清仪回头,看着那间闪烁着微弱灯光的屋子,闭上眼睛默念不要怕,随即往回走去。
“姑娘,您要去哪啊?”小莺一愣。
“回去借灯笼!”清仪头也不回道。刚被太子吓得急匆匆跑出来,都忘了点一盏灯。太阳的余晖落下,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后,外面黑漆漆的,清仪觉得她還是回去面对太子的杀气!
清仪走后,太子将林桓和林钦唤了进去,刚吩咐了几句,就听到外面清仪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太子蹙眉,示意两人暂且候在一旁,负手立在窗前。
“笃笃……”清仪先在门外听了一下动静,发现裡面沒有声音,于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敲门。
裡面沒有回应,清仪撇撇嘴,然后推开一個门缝,一探头就看见太子背对她站在窗前。
“殿下?我可以进来嗎?”
太子回头,眸色冷淡,“何事?为何又回来了。”
清仪摸摸鼻子,推开门进屋,磨磨蹭蹭走到太子面前,“殿……殿下,能不能借盏灯?外面有点黑,我和小莺有点害怕。”
“林桓。”太子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叫了林桓。
“是。”林桓躬身行礼,转身对清仪道:“娘娘請等一会儿,奴才去为您点灯。”
“多谢林桓公公。”清仪舒了一口气,她還怕太子小气,不肯理她呢!
“那個殿下,我……我還想借一下林桓公公可以嗎?”她不肯承认自己是得寸进尺。
“林桓,跟她去。”太子看了一眼清仪,眉头一皱,沒有過问她借林桓做什么。
似乎从刚才起,太子就收了理会她的心思,变得好說话了许多。
“多谢殿下。”清仪得到允诺,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出来后林桓去廊下取下一盏灯笼,让清仪稍等片刻,然后提着进了屋。
皇陵這裡虽然荒芜破旧,但是东西都不缺,早在知道废太子被贬至此,就有人送了日常用品和瓜果蔬菜粮食等进来。
林桓点了灯后出来,清仪道了一声谢,便带着林桓往后院走去。這间宅子是個二进的院子,前面是书房和接待客人的地方,后面的院子则是一排房间。
从前院到后院其实就几步路的距离,有了林桓后,清仪心裡也就不怕了,三人很快就到了走廊下。前院沒有房间,太子自然也是要住在后院的,清仪便选了西面最后一個房间,靠近厨房的地方。
這個房间离主屋最远,也最不起眼,虽然有点阴暗,但在太子面前存在感不那么强。
有林桓在,清仪也不害怕了,进屋后小莺把屋子裡的灯都点上后,清仪就让她和林桓去把后院廊下,還有厨房以及主屋的灯都点上,然后自己在屋子裡换了身简单的棉布裙,虽然還是精致,但好歹沒有那么繁琐碍事。
换好衣服,清仪就去了厨房。厨房裡瓜果蔬菜都有,米缸也是满的。看了看菜筐裡面的菜,清仪将衣袖挽起来,准备熬個白粥,再弄几個小菜。
可将东西都准备好时,清仪才发现搁在她面前的大問題。
她居然不会生火!
清仪站在厨房裡,和灶台上的菜大眼瞪小眼,再想了想太子可怕的模样时,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认命似的蹲下身,开始研究生火。
好在厨房裡是火折子,如果是火石,清仪觉得這顿饭就是明天太子也别想吃到。
“咳咳!”清仪挥挥面前的浓烟,捅了捅灶裡的柴火,眼泪簌簌地落下。
這顿晚饭做完,厨房裡也浓烟滚滚,像是着火了一般。小莺守在外面,恨不得以身代之。
好在,清仪還算是磕磕盼盼做完了一顿饭。
太子刚才已经回了主屋,所以清仪将饭菜装进食盒裡,直接端着去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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