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清仪展露笑颜,撒娇到:“殿下真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官员们過了初六就恢复了到衙署当值,只不過早朝却是要等元宵节過后才恢复。太子不用早起上朝,但依旧要去户部点卯。正月裡户部其实很清闲,太子往往不到中午就回了府,除非是皇帝宣召,否则他都在府中陪清仪。
正月裡正是亲戚走动的時間,纵然清仪想宅在家中,但是该有的应酬却是少不了。今日這個宗室請客小聚,明日那個公主請客赏梅,一個正月下来清仪基本上都在忙于应酬。
太子几個兄弟的府上,還有陆家不用說那都是必去的。
元宵节的时候,太子和清仪任性了一回,将韫儿小朋友扔在家裡,夫妻二人上街去看焰火和花灯去了。
等正月過后,参加采选的秀女们都开始陆陆续续从大梁各地赶往长安了。
清仪听闻這個消息,只是悄悄地叫人去打听了一下女主,
果然,女主這两年一直沒有许人,所以這次也参加了选秀。
清仪让人打探消息沒有瞒着太子,故而太子也很快地从林钦那裡得到了消息。他得知之后,蹙眉道:“想办法把她打发了。”
這個女子着实邪性,自己仅仅是见到她,便神志受到其影响,若是她进了皇家,怕是会魅惑其他人。
清仪還不知道,女主在太子這個男主眼裡已经成为了魅惑人心的妖女。
要是她知道,定是要笑的肚子抽筋,哪裡還会担忧太子和女主“再续情缘”?
“是。”林钦应的好好的。
谁知道,這位郡王妃族妹似乎运气十分好,每次都有办法化解自己的危机。于是,直到最后皇帝亲选为宗室赐婚,她也沒能被打发。
林钦只觉得這女子运气好的惊人。
清仪同样关注着這场采选,见陆素茗不出意外地进了皇帝亲选,只觉得女主光环实在是太强大了。
中,陆素茗虽然也是這场采选入的东宫,但那时是原主亲自放话她才能留到最后的。而這次,明明她沒有让人给陆素茗行方便,可她還是依旧留到了最后。
清仪在想,是不是就算自己不和原主一样,亲自开口把人要来,最终陆素茗也依然会被赐给太子?
在這场采选进行的同时,朝中纷纷上言請求皇帝册立储君。皇帝便借這個机会,下旨重新册封太子为储君。
這些谏言的朝臣,都是皇帝的人,沒人会傻着和皇帝作对,于是朝中几乎无人反对。
册立储君的日子选在四月十七,在采选结束后的半個月。
虽然還未进行册封大典,但皇帝已经下令让太子和清仪搬进东宫。
清仪严重怀疑,皇帝是因为觉得老是传召韫儿太麻烦,索性让他们一家三口都住进宫中,這样就方便他见韫儿了。她這么怀疑不是沒有道理的,因为搬进东宫的第一天,皇帝就把韫儿接到宣室殿去了,直到晚上才送回来。
时隔近三年,清仪又住进了东宫。
当初她只在东宫住了半個月,還因为初到這個世界而胆怯,根本沒有好好看看东宫。
這次搬回来,清仪终于有空好好逛逛东宫了。
东宫不是很大,但是宫殿裡面摆设都和雅致,院落错落有致,特别是太子住的光天殿尤其清静怡人。可惜搬回东宫后,太子殿下命人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清仪住的宜秋宫,反倒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光天殿被他撂在一边,
還沒等清仪适应好自己太子妃的身份,采选的最后一個环节便到了。
四月初,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清仪换上轻薄的衣裙,参加了這场为整個宗室举行的采选。
皇帝一向不喜女色,所以主要還是为皇子们选妃,還有就是为宗室适龄的二郎们赐婚,
這次主持采选的,是长广王之母惠妃。
当年惠妃与苏皇后前后生下儿子,皇帝却立了苏皇后为后,致使惠妃的儿子自此便永远低了太子一头,所以惠妃对东宫一直暗暗记恨。
因此,太子特意叮嘱過清仪,若是应付不来,便叫人回东宫請自己。
第104章
宫人们对惠妃的评价与她的封号十分符合,贤惠温柔。正如朝臣们对她的儿子长广王的评价是礼贤下士一样。他们母子二人素有贤名,都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好相处。
以前清仪也這样认为,直到今天惠妃为东宫赐下两位良娣,四位奉仪。
按理說,這次采选各個皇子后院都要添几個人的,可一般就是两三個,可這次太子的后院足足添了六個女人。
惠妃当着众人的面說:“太子后院還是太冷清了些,膝下也只有元嘉一個儿子,本宫這次便偏袒太子一点,多为东宫进几個人,太子妃想必不会怪罪本宫吧!”
清仪暗地裡磨磨牙,恨不得咬死這個女人。
但她只是优雅地擦擦嘴角,慢條斯理道:“我自然也想如此,可是殿下今日早晨特意叮嘱,叫我别为东宫进人了。殿下說他公务繁忙,后院用不了进那么多人。”
“太子妃還是太年轻了。”惠妃掩唇笑起来。“太子到底是男人,男人嘴上說着不必,但若是真进了女子,他還是高兴的。”
清仪扯扯唇角:“惠妃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是心口不一,伪君子一個喽?”
惠妃闻言,暗道這丫头伶牙俐齿:“自然不是,太子妃误解本宫的意思了。”
清仪追问:“那惠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本宫是說,或许太子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咱们女人不就应该贤惠点,多给夫君添人,开枝散叶不是嗎?”惠妃很快收拾好表情,暗讽清仪善妒。
清仪看了一眼惠妃有意赐下的那六個女子,全是家世低微,但十分美丽的女子,其中就包括陆素茗。
她嘴角噙笑,收回目光到:“惠妃娘娘可真心疼太子,不知道的以为惠妃娘娘才是太子的母后呢!”清仪顿了顿又道:“不過娘娘只是妃位,而母后却是陛下原配妻,想来应该不会有人弄错。”
老妖婆,多管闲事。“放肆!”惠妃别的都能不在意,唯有当年立后一事叫她耿耿于怀。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清仪:“本宫好心好意为太子后院添人,太子妃却因善妒而屡次侮辱本宫!不敬尊长!看来太子妃是觉得我一介妃位,配不上给各府采选添人。既然如此,本宫這便禀报陛下,辞去這一差事!”
拿皇帝吓她,她還真的不害怕。
或许惠妃也意识到皇帝疼爱她這一点,冷哼一声道:“本宫倒忘记了,太子妃深得帝宠,怎么会将我一小小惠妃放在眼裡?今日是本宫自取其辱,這便不再插手采选一事。”
說罢,惠妃便起身准备离开。
清仪坐在原地,眼皮子都沒动一下。
今日采选,在场有许多公主王妃,惠妃如此做无非是想告诉大家她目无尊长、善妒成性、不配为一国储君的妻子,借由宗室的手让御史弹劾她。這样哪怕皇帝和太子护着自己,但自己的名声却是彻底沒了。
“惠妃娘娘請留步。”清仪忽然扬声到。
惠妃驻足,回头看她:“怎么,太子妃還有何话吩咐?”
她神情冷冷,一副高洁不可侵犯的模样。
清仪轻笑一声,“沒什么,就是觉得娘娘似乎对我误会颇多,所以想澄清一下。”
“鸢歌,去請殿下来一趟。”她看着惠妃,向鸢歌吩咐到。
“太子妃這是何意?”惠妃眉头一皱。
清仪笑道:“我原本只是转告殿下的意思,可娘娘就给我扣了一顶不敬尊长,善妒成性的帽子。清仪不才,口才不及娘娘无法辩驳,便叫殿下来为我作证。”
惠妃:“此等小事,何必劳动太子?”
“于娘娘而言是小事,于我而言是大事。”清仪面色转冷,“今日诸位长辈便做個证,谁也别急着走,我們等殿下来。”
“惠妃娘娘想必是无心之言,太子妃一向深受长辈们的喜爱,就连陛下都对太子妃赞誉有加,怎会是目无尊长之人呢?至于這东宫添人一事,太子殿下勤政自勉是好事,不如惠妃娘娘就听了太子的吧!”宗室裡的福王老王妃出来和稀泥到。
清仪不言,只是低头喝茶。
惠妃见她如此风轻云淡,不由暗地裡咬咬牙,强硬到:“太子妃觉得本宫污蔑她,那便請太子来吧!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太子妃善妒,還是太子真的說過這话。”
她不信天底下還有不偷腥的男人,自己光明正大的纳妾室都不要,那太子当真是惧怕了陆家、這样一来,陛下定会对陆家不满,对太子失望。
哪怕……有陆松在。
江山社稷,孰轻孰重陛下怎会不知?
惠妃的目光阴冷。
清仪不慌不忙,对上惠妃的目光,然后微微一笑。
看你一会儿還笑不笑的出来!惠妃冷冷一笑。
随后她招了身边的宫女,对她耳语一番,让她去把皇帝請来。
她倒要看看。太子在自己的父皇面前。究竟是選擇懦弱呢?還是選擇得罪自己岳家。
左右都是给东宫添堵,给太子夫妇添堵,于自己又无害,惠妃一点也不慌。
清仪瞥了那宫女一眼,什么也沒說。
秀女们站在下方忐忑不安,听着上方两個尊贵的女人唇枪舌剑,恨不得缩成鹌鹑,好不叫自己受波及。
沒被选进东宫的,此刻则是希望太子妃胜利,好平衡自己的心态。至于被选中的六人,包括陆素茗,虽然都低眉顺眼地站在那裡,但每一個人都对清仪不喜起来。
陆素茗回想三年前,太子不顾自己不会凫水,跳下湖中欲要救起自己的事儿来。
虽然事后她极力按下心动,但她依旧无可救药地心悦上了太子。
她知道自己的卑劣,心悦上了族姐的夫君,甚至這個族姐才顺手救了自己。
她回避了自己的心思,纵使知晓祖母的念头,仍旧是放弃了自己唯一接近太子的机会,沒有如祖母的愿厚着脸皮入王府。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放下就放下的,后来每次母亲带自己相看人家,那些公子也都是青年才俊,可自己却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太子来,将他们进行对比。
陆素茗知道自己是身份卑微,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念头。
她一拖再拖,终于等来了采选這次机会。
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自己如愿被赐到东宫。
可太子妃想要阻止這件事情。
若是這次不能进东宫,那么她将永远与太子无缘。
陆素茗想不通,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哪有只守着太子妃一人的道理?這件事想必是族姐心中生妒,想要阻止太子纳妃。
她只想远远地看着太子,就這点卑微的愿望族姐也不愿意满足她嗎?
陆素茗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祖母对陆家嫡支的那种妒忌感。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太子身上,她在期盼着太子能驳了族姐的话。
就在陆素茗心神不宁之时,太子到了玉秋宫。
众人起身行礼,大殿裡站着的秀女们盈盈下拜,目光都落在了太子身上。
惠妃安然地坐在那裡,她在等太子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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