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紅臉和白臉
歸離原，
中央王宮，議事堂，
“帝君，奧祕主回來了。”
剛剛結束一場發展會議的摩拉克斯收到了奧祕主回來的信息。
“這麼快？”
摩拉克斯微微愣神，這纔多久？滿打滿算，從奧祕主接手任務出發，到現在也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吧。
除去在路上的時間，就算夜叉們飛的再快，半天的時間還是要的吧。
也就是說，奧祕主用了幾個小時，就把沉玉谷裏那個未知的傢伙解決了？
“請他進來。”
摩拉克斯大手一揮，也不準備休息了，對奧祕主這種效率來了興趣。
“對了，將歸終也叫回來吧。”
他覺得，歸終肯定也會有興趣的。
很快，
王道一獨自走進議事堂，
摩拉克斯打量了一眼，然後很快看向了他的右手袖口。
“什麼情況？”摩拉克斯問道。
祂已經發現在王道一手腕上的藥君了。
“不等哈艮圖斯過來嗎？”
王道一沒有回答，抽了張椅子坐下，反問了一句。
摩拉克斯也不在意：“這裏也沒那麼幹淨。”
祂的意思是房子裏依舊有灰塵，有塵土，在這裏說的什麼話，哈艮圖斯依舊是可以知道的。
當然，這不是哈艮圖斯作爲塵之魔神有多麼強大，
單純就是這裏不知道有多少哈艮圖斯親手銘刻下的符文。
這些符文就像一個個攝像頭，幫助哈艮圖斯記錄一切信息。
“你這話說的真有歧義。”歸終從門口走進來，“大可說我一直在，何必說什麼不乾淨。”
作爲塵之魔神，雖然祂這個塵並不是單純的指灰塵和塵土，
但總是會有人誤會。
“哈，我錯了，我錯了。”摩拉克斯笑着認錯。
歸終白了祂一眼，走到位置上坐下，然後纔看向王道一，
和摩拉克斯一樣，歸終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目光就停留在了王道一的袖口上。
“看來你收穫匪淺。”
歸終還以爲是奧祕主收服了這隻異獸。
王道一聽出了祂話語中的誤會，臉上露出笑容：“哈哈哈，誤會了，誤會了，藥君，還不出來見面。”
說着，王道一擡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袖口。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藥君白色的小腦袋從袖口中探出，然後有些怕怕看了看摩拉克斯和歸終。
特別是摩拉克斯，身上那股子殺伐之氣，簡直要讓蛇窒息。
歸終好奇的目光在藥君身上流轉，藥君一身的藥氣自然也瞞不過她的眼睛：“藥君？這個小傢伙就是沉玉谷裏那位？”
小白蛇從王道一袖口游出，落在中間的桌子上：“藥君見過兩位大神。”
王道一在他背後，不禁莞爾。
大神，這個稱呼，太有趣了。
摩拉克斯和歸終也是神色稍稍一滯，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太過在意這個稱號。
歸終更是笑着開口：“無須如此稱呼，既然你跟着奧祕主來了璃月，那稱呼吾等之名便可。”
頓了頓，祂繼續道：“吾乃塵之魔神哈艮圖斯，自名歸終，伱叫我哈艮圖斯，或者歸終都可以。”
然後指了指首座上的摩拉克斯：“這位是摩拉克斯，也就是我們璃月神系的主尊，你叫祂帝君便可，當然，直接喊摩拉克斯，祂也不會介意。”
藥君晃了晃小腦袋，頓時感覺歸終真的好親切，
比起首位上那個滿身殺伐之氣的帝君，歸終簡直就像一個溫柔的大姐姐一樣，
王道一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璃月最尊貴的兩個人，將懵懂無知的小白蛇耍的團團轉。
沒辦法，摩拉克斯和歸終的組合實在太好用了。
摩拉克斯不需要顯露出任何平易近人的姿態，只要有戰鬥出現，祂自然會讓璃月的人明白，祂是最可靠的神明。
而歸終那美麗的樣子，天生就讓人有好感，在摩拉克斯冷麪的時候，歸終出來收斂人心，簡直不要太合適。
這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配合的天衣無縫。
“你叫藥君，那麼，你應該很熟悉藥理之學咯？”歸終介紹完自己，又對着小白蛇問道。
目前璃月的醫卜之人都是由歸終培訓的，
沒辦法，帝君，仙人，夜叉，或者龍王和竈神，都不是擅長藥理的人，
哪怕仙家有寶藥，但也不適合給普通人使用，寶藥珍貴，根本無法普及，
唯有歸終，祂精通鍊金之術，通曉物質變化，對藥理之學也有幾分涉獵，可以培訓普通人中的藥師。
“當然，吾爲藥君，天生通曉藥理，世間萬物，在我眼裏，皆可入藥。”說起自己的專業，小白蛇驕傲的擡起了自己的腦袋。
歸終眼裏出現一絲喜色：“哦，那我考考你，若是一人，貪睡不起，頭昏無神，精神疲憊，口乾口苦，容顏憔悴，是何道理，該如何醫治？”
王道一在邊上微微挑眉，他在未來讀過不卜廬的醫書，知道歸終提出的這些症狀，大多爲溼氣之症，在後世的醫師眼裏，只是非常基礎的病理而已。
不卜廬的學徒都能治。
歸終用這樣的題目問藥君，恐怕根本就不是在考他，而是在引導他展示自己。
果然，聽到歸終的考驗，藥君蛇首昂起，不慌不忙的說道：“大人所言，多爲溼氣之症，溼氣重百病生，溼氣也是萬病之源。”
他先定下了病因，然後才繼續道：“治療溼氣，應當【首調脾胃+內外結合】，體內溼氣可以通過專業調理從根源祛溼，祛溼內：益腎宣肺、清心淨肝、促腸胃等調和五臟六腑；在外：針對溼氣引發的表症着手，短期消除表症。”
藥君沒有給出什麼藥方，也沒有說具體該怎麼治，他說的是醫治用的理念，
不過，歸終卻很滿意，病患表現千奇百怪，哪有什麼藥方可以通用，最好的醫生，就是要有自己的治病理念，然後按照對應的病人情況，開出最合適的藥。
當然，這是貼合治病救人需要盡心盡責的理念。
若是要講究效率和大規模應用，標準化生產依舊是最好的答案。
“好，很好，不錯，不錯，藥君不愧是藥君。”歸終輕輕鼓掌，稱讚了一句。
就像王道一想的一樣，歸終不是在考驗藥君，她只是在引導藥君說話，引導他熟悉這裏。
“嘿嘿嘿，那是當然，藥理之術，我本就是當世第一！”藥君傲嬌的擡着頭。
“既然如此，正好前些日子開荒，傷了不少人，我手下醫卜之人也不夠用了，藥君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歸終笑着說道。
先誇獎你，等你承認後，再給你派活幹，你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如果這套手段用在王道一身上，或許不會有什麼效果，因爲王道一都可以看破。
但用在出世不久，第一次來到外界的小藥君身上，那可就太好用了，
被歸終這樣的權柄魔神一誇獎，又能顯現自己的本領，還能遠離一下滿身殺伐氣息的摩拉克斯，
藥君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歸終的請求：“好啊好啊，我們出去看看。”
小白蛇一點也不客氣，遊動身軀，纏繞上了歸終纖細的手腕。
歸終對着摩拉克斯微微點頭，然後又對着王道一笑了笑，直接帶着藥君離開了議事堂。
待她離開後，
王道一才露出笑容：“你們兩個，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沒有明說，但摩拉克斯能聽懂，
“這般手段，也不是誰都配用得上的，歸終看來是很重視這位小藥君啊。”摩拉克斯自然也能看出歸終的手段，甚至一直影響着藥君的殺伐之氣，就是摩拉克斯和歸終打的配合。
“那當然得重視啦，藥君提前歸於璃月，必然可以使璃月實力大增。”王道一理所當然的說道。
有時候吧，打仗這個東西，打的就不是武力，而是後勤。
而後勤中，醫療永遠比較重要的一環。
沒有醫療的情況下，士兵們可能重傷或者輕傷受到感染就會失去生命，
可要是有了醫療，重傷變輕傷，輕傷變無損，感染之事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下，軍隊的戰力就可以保持在高峯，
現在戰鬥都是魔神出手，藥君的能力還不明顯，等到後期，人類軍隊成型後，醫療的重要性會更上一層樓。
摩拉克斯眼眸一閃：“提前嗎？難怪你之前一聽消息，就決定接下任務了。”
從王道一的隻言片語中，摩拉克斯猜出了答案。
藥君本就是璃月的，或者說，未來璃月的人。
奧祕主只是將這個時間提前了。
“是啊，我本來是來找你們辭行的，聽見藥君的消息，纔想着走一趟。”王道一也不否認，點點頭就認了下來。
摩拉克斯眉頭一簇：“辭行？”
“嗯，我來這裏已經有二十天了，還有十天，威權主就會將我拉回去，剩下十天，我想去深淵看看。”王道一輕聲說道。
在提瓦特，有兩個東西是王道一怎麼都不瞭解的。
一個是天空，一個深淵。
天空自然不必多說，作爲提瓦特的控制者，天空自始至終都對提瓦特保持着非常巨大的影響，
後世七神的體系，就是祂一手引導着建立的。
而深淵呢，看似像個反派，但實際上那只是表面，
未來旅行者接觸的深淵，其實只是坎瑞亞亡國後的深淵教團。
真正意義上的深淵，旅行者並未接觸過多少，
按照未來鍾離給王道一說的那樣，深淵是無數文明的墳場，而坎瑞亞，僅僅是最上面那一座墳墓，
在坎瑞亞的下面，還有無數的文明在深淵留存。
而此時的坎瑞亞還是一個萌新國度，雖然有幾分底蘊，但依舊菜的摳腳。
這個時候，正是深淵沒有被坎瑞亞的殘兵敗將掩飾起來的時候，
沒有深淵教團作爲掩飾，這個時間點去深淵，或許可以見到深淵真實的一面。
見到那些被提瓦特無數輪迴淹沒的文明。
“去深淵？”摩拉克斯皺起眉毛，“深淵可不安全啊。”
王道一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此世可哪裏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魔神戰爭時期，就連後世的鐘離都承認，此世羣魔諸神並起，祂雖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只願盪滌四方，護得浮世一隅。
聽聽，連威名遠播的璃月，也只是浮世一隅罷了。
雖然也是帝君自謙，但也能看出來，這個世道，是真的不太平。
比起摩拉克斯口中的深淵很危險，提瓦特大陸上也算不上安全。
“也罷，既然你已決心要去，那便去吧，此去遠海，有一浮島，島上有先民祭祀之地，地下有深境，可通深淵。”
摩拉克斯知道，奧祕主不僅僅是回來和他們道別的，更是來找祂要深淵信息的。
不然的話，直接去就行了，何必說什麼辭別。
祂和歸終又不是不知道奧祕主的來歷。
若是奧祕主一去不回，祂們自然會明白，奧祕主是回去了。
“遠海嗎，多謝帝君。”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王道一笑着拱了拱手。
“你何時動身？”摩拉克斯又問道。
王道一想了想：“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這邊無事，我明天便走。”
摩拉克斯微微沉默，然後點了點頭：“那今晚便一起喫個飯吧，我叫若陀他們一起來。”
雖然和奧祕主相識不久，而且確實也沒有多少好感，
但摩拉克斯還是認可奧祕主在八虯和螭兩件事情上的功績的，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奧祕主要離開了，
自然也得擺上一場宴席，作爲送別。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帝君了。”
王道一再次拱手道謝。
“呵，無需多禮，你且去吧。”祂擺了擺手，不想和奧祕主多說什麼了。
王道一也不想再說什麼，點頭離開。
他和摩拉克斯之間的關係很奇怪，
一方面，王道一敬仰的是鍾離，而現在的摩拉克斯，和鍾離完全是兩個人。
摩拉克斯渾身殺氣，威嚴不可犯，
鍾離溫潤如玉，氣質淵博，和藹可親。
王道一看着摩拉克斯，總是會想着和鍾離對比，自然也就親近不起來。
而，摩拉克斯看王道一，更是糾結無比。
奧祕主展現出來的能力，幾乎就是一個盜版的祂，
摩拉克斯自然也就親近不起來了。
祂對奧祕主如此客氣，完全是因爲奧祕主是後世的自己的眷屬。
有事的時候，兩人還能商議一下，
要是沒事了，奧祕主和摩拉克斯在一起，簡直不要太尷尬。
離開議事堂，
王道一行走在歸離原的民居之間。
比起坎瑞亞的石頭建築，歸離原這裏大多是土木泥房，也稱不上華麗，一切從簡。
當然，這個時代的人民，也不在意住的好不好，有個棲身之所，已經是不錯了。
四處走了一下，找了個巡邏的夜叉，問了一下歸終的去向，
“歸終大人，剛剛往醫卜營去了。”被問話的夜叉認識奧祕主，立馬給指了個方向。
“多謝。”王道一點點頭，轉身往醫卜營走去。
此時，
醫卜營中，
數十位還在營地裏休息的醫師正一臉崇拜的看着眼前的小白蛇，
哦不，是藥君。
這些醫師已經被藥君折服了。
當王道一來到這裏的時候，
小白蛇被一羣人圍着，供在一張高高的桌子上，
周圍一羣醫師手裏拿着各種各樣的東西，看上去都是藥材，
他們一個個輪着向小白蛇提出問題，
有的是問病症，有的是問藥性，問題繁多，各不相同。
但小白蛇卻沒有任何遲疑，只要是藥理上的問題，他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
哪怕是稀奇古怪的藥物，他也只需要輕輕一嗅，便可知其藥性。
醫師們如獲至寶，不斷髮問，又派人在旁邊記錄着，
問完一個問題，還會非常恭敬的對着小白蛇鞠躬，說上一句：“謝藥君解惑。”
這個時候，小白蛇就會很正經的輕輕點頭，
但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小尾巴已經出賣了他。
小尾巴搖搖晃晃的，很開心哦。
不遠處，
歸終看着這一幕，一臉的笑意。
小藥君實在太好騙了，
不對，也不是騙，實在是太好哄了。
這些藥師隨便恭維幾句，他就開心的不得了了。
人羣中，
小藥君聞到了王道一的味道，轉頭一看，果然是奧祕主來了，
他飛快的遊動，穿過藥師們，來到王道一面前。
“奧祕主，你果然沒有騙我，這裏真的太好了。”
小藥君開心的喊道。
在王道一看來，醫師們是在恭維小藥君，然後獲取更多的醫藥知識。
但在小藥君自己看來，這些人通識藥理，治病救人，根本就是他的同志啊。
一羣志同道合之人的稱讚，纔是小藥君喜歡這裏的原因。
因爲，藥君在這裏找到了認同感。
這也是歸終的手段高超。
畢竟，藥君雖然不是魔神，但也相差無幾了，比起璃月的仙人們，也是位格不差的。
歸終卻能一眼看出藥君需要的是什麼，
志同道合之人的認可，纔是藥君想要的。
而歸終，就給了他這個認同感。
“既然如此，藥君可願在這裏多待些時日了。”
王道一笑着問道。
“哼哼，我可不是貪戀這裏哦，我只是想教他們治病救人。”
藥君的小尾巴微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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