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杖刑
不得不說其暢快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反擊。
眼見大皇子和淑貴妃的表情都有些難看，季垣轉着白玉珠勾起嘴角，仍覺得不夠，不緊不慢的補充道：
“臣弟剛剛所言是對普通皇子的懲罰，大皇子乃是衆位皇子皇女的兄長，年齡也遠超其他幾個孩子，所受的責罰應該翻倍，這才能展現出兄長風範，以儆效尤。”
他說着直接將話題拋給了大皇子，“大殿下覺得，本王所說可還合理嗎？”
大皇子覺得簡直荒謬至極。
可是他根本不能反駁，或者說這話不能由他來反駁。
到了這種情況，他總算是聰明瞭幾分，重重地叩頭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兒臣願由父皇處置，無論父皇如何決斷，兒臣都沒有半分怨言，心甘情願領罰。”
這一番表態總算是讓平德帝臉色好了幾分，不再像先前那般難看，但心下仍是不悅。
“既然你也這般說，就說明知錯了，老六那法子太狠了些，並不適用。”他緩緩說道。
大皇子面色一喜，尚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平德帝便緊接着道:“那便打上三十大板，閉門思過三個月吧。”
平德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飄飄的，好似他的懲罰，只是打上三下手心一般輕巧。
杖刑和普通的刑罰不一樣，這可是要脫去衣褲，實打實打在肉上的。
大皇子毆打三皇子時，每一下都打在這孩子的臉上，平德帝的懲罰便也非常乾脆，也是在打大皇子的臉面。
這樣脫去衣褲在宮門口捱上一頓毒打，大皇子面子裏子算是丟了個乾淨徹底。
更別說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心智尚未完全長成，正是自尊心強的時候，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折辱。
大皇子的臉色瞬間煞白，渾身上下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嘴脣顫抖了兩下，卻不敢將求饒的話說出口。
淑貴妃也跟着心驚心寒。
她以爲她都已經來了此處，憑藉着她和平德帝十幾年來的夫妻情分，總能挽回一些，沒料到還是這樣的結局，無論是她還是詡兒，在平德帝眼裏，都是可以隨意拋棄的存在。
沈決瞧着底下的母子兩個臉色慘白的樣子，在心頭無聲的冷笑着。
大皇子就不必說了，實在是蠢得有些可憐，而淑貴妃最蠢的地方則是在於，她居然對平德帝心懷希冀。
她居然覺得，可以和這個男人討論所謂的夫妻情分，實在是天真得讓她都覺得不敢置信呢。
“陛下，臣妾覺得這般懲戒似乎有些不妥。”沈決欣賞夠了那母子兩個的難堪表情，又不緊不慢的開口。
平德帝拉長聲音哦了一聲，“襄妃覺得何處不妥？”
“杖刑乃是脫去衣褲的，這對於大皇子來說未免太丟人了些，他到底年紀尚幼，經不得這般。”沈決輕輕拍着平德帝的胸脯，“更別說大殿下的臉面連接着陛下您的，他終究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呀。”
平德帝難得聽得進去這番勸告。
倒不是因爲心疼大皇子年紀尚幼，仍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只是因爲皇長子脫去衣褲當庭杖刑，對於帝王來說的確是有些丟人了。
“那依襄妃來看，如何處置纔好？”
平德帝只是隨口詢問了一句，跪在地上的淑貴妃卻猛的擡起頭來，臉色更加慘白了，一雙眼睛裏裝滿了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平德帝居然會去詢問沈決的意見。
比起皇長子即將要被拉出去杖刑，這一認知纔是更加讓她無法接受的。
“依臣妾來看，懲罰還是要有的，只是脫去衣褲便不必了。”沈決聲音輕柔婉轉，“陛下您覺着呢？”
“那便依襄妃所言吧。”平德帝並沒有過多思考，便直接同意了。
他不冷不熱的瞪了大皇子一眼，“你將若兒害成這副模樣，襄妃還願意爲了你求情，你不覺得羞愧嗎？”
大皇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難堪又羞辱。
沈決這也能算得上是求情？他終究還是要被杖刑，只不過免了脫去衣褲，被人羞辱這一點罷了。
但平德帝都已經這般開口了，他就不能難堪，不能否認，只能咬牙承認了下來。
“父皇說的是，兒臣多謝襄妃娘娘。”
沈決笑眯眯的接下這句咬牙切齒的硬撐，“大殿下只要記着兄友弟恭，對若兒好一些，本宮就欣慰至極了。”
事情到此處便告一段落。
大皇子要被杖刑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釘釘，沈決話音剛剛落下，他便起身跟着行刑的宮人走了出去。
淑貴妃跪趴在地上，“臣妾告退。”
平德帝擺手，“下去吧。”
她此次是來領罰的，最終什麼損傷也沒有便離開了，看上去似乎沒受太多損傷，實際上她輸了個乾脆徹底。
大皇子是淑貴妃最後的倚仗，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輸得的太難看了。
“陛下，臣妾也要告退了，若兒風寒入體吹不得風。”沈決說道。
她話音剛剛落下，雲妃也跟着一起附和，她們兩人便帶着孩子紛紛離開。
在跨出宮門前，沈決聽到平德帝詢問，“老六，你今日怎會突然在西景園？還剛巧碰上若兒落水？”
這個問題也是沈決想知道的，但是她不能停下腳步，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心，緩步離開了。
徹底離開延壽宮後，雲妃緊緊抱着三皇子，也忍不住問，“瑾王殿下爲何會出現在此處，並且還明着暗着幫我們？”
按照季垣平日裏表露出來的性子，見到有孩子落水，出去幫忙撈一把已然是極限了，根本不應該有後面那一連串的事情。
“瑾王是如何想的？又豈是你我能夠知曉的呢？”沈決回答的語氣淡淡，“總之結果對我們有益就足夠了，其餘的事情並不重要。”
雲妃想了想覺得也是，無論季垣究竟是何做法看法都不重要，也不是她們可以隨意利用或是影響的，便也將此事拋到了腦後不再過問。
現在對於雲妃來說，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趕緊將三皇子帶回長信宮去好好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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