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禽獸行
雷立很晚才醒過來……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人山肉海之中。接下來，也不知道推開了多少條嫩藕般胳膊，搬開了多少隻雪白的大腿，雷立終於在一個胖妞天蓋地的身體下，找到了李默！
雷立找到他的時候。
李默尤自酣睡不醒，看樣子，他真是累壞了。
經歷了昨夜那一場慘烈的廝殺，雷立只記得自己曾經無數次殺出重圍，又無數次被敵人包圍起來，雖然他已經立馬橫槍殺了個天翻地覆，無奈，敵人實在是太多了……
殺下去一個，另一個又撲上來！
有許多次，雷立曾經想去協助一下也在奮勇廝殺的大哥李默！
可到最後。
雷立只能聽任李默發出陣陣痛苦的哀號聲，卻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在哪裏，兩個人，完全被敵人衝散了。不過雷立心想，或許，那壓根也不是什麼哀號聲……
……
當雷立和李默從春宵閣走出來時，兩個人已經完全精疲力竭了！
他們彼此攙扶着，搖搖晃晃地向路邊的一個小酒館走去，那是一家不大的小酒館，連酒幌都沒掛，但酒香還是從裏面，一個勁地往兩個人的鼻子裏面鑽。
這個時候，唯有酒肉，才能暫時安撫他們飽受創傷的身體與心靈。而在巨大的消耗之後，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補充回能量，纔會不傷到身體的。
這個道理，兩個人都懂！
酒肉穿腸過……
有的時候，放縱過後的空虛，遠比普通的痛苦更讓人虛弱！
據說。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而只有那些共同嫖過妓再一起傷感過的人，才能夠體味這其中的哀痛。和幸福……
經歷過昨夜這一場共同的出生入死，雷立和那個李默顯然已經成了生死之交！
三杯女兒紅入喉。
雷立活了過來……
五盞玉堂春下肚。
李默也活了過來……
活過來之後，兩人開始天南地北聊了起來。
這一聊雷立才發現，這個李默懂得極多，譬如漢唐大帝國的開國曆史以及地理山河志，他幾乎無所不曉，而關於廟堂之事。無論鉅細，他更是無所不知，隨口侃侃而談！
一聽這些。
雷立就覺得自己似懂非懂地在發傻……
不過。
這卻是一個有用的信息。
顯然，這個李默並非是一個普通的小廝那麼簡單，他應該受過良好的而且是極爲系統的教育！
同時。
他對這世界的理解與絕大多數的人都不同，至少給雷立的感覺是。自己這個大哥李默的每個想法中，都深深充滿了野獸派的返璞歸真觀念……
這是極不尋常的！
在李默看來。
壓抑人性中想要放縱的慾望，是非常不人道的！
相反，人類在壓抑這些最純真的東西的同時，卻又在刻意用那些所謂華麗的服飾，來掩飾本該被徹底解放出來的人類的身體。李默覺得，這實在是太愚蠢了。
爲了反抗這種不人道和愚蠢。
他就是要放縱！
雖然。他自己暫時爲了大局着想，也還沒能做到真正的“縱情性，安恣孳，禽獸行……”
關於這一點，雷立覺得，在李默成長和性格形成的過程中，一定有着個傢伙，給他帶來了極爲強烈的影響！而正是由於那個人的影響。纔會造成李默現在這種完全非主流的世界觀！
不過。
一旦說到與國家大事，地理疆域，哲學思想無關的事情，而是關於民生百姓的事情，比如鹽多少錢一包，米多少錢一斤，李默就完全說不上來了！
這同樣是一個有用的信息……
通過這個信息。
至少說明了一點。那就是這個毫不講究穿着，兜裏卻好像有着花不盡的銀子的傢伙，出身很問題！
李默講完國家大事，現在該輪到雷立講的自己的冒險史了。這一段。雷立主要是把自己去惡魔島和千魚國的那一段傳奇經歷，誇張了無數倍之後，講給那李默聽。
本來雷立就能白話。
現在藉着酒勁兒繪聲繪色一講，很快就把那李默給講傻了！
顯然。
他對這樣的冒險又刺激的經歷，無比的羨慕……
講到最後。
雷立無意間說到了自己的身世，他嘆息了一聲，說自己差不多從懂事兒起，就是一個小乞丐。而後來，一個偶然的際遇，他被鳳鳴店大當家的聶柔收養，成了妓院的一名小廝！
接下來。
他便又開始把自己在鳳鳴店所見到的一些古怪而又極爲淫蕩的事兒，講給李默聽。
對於類似降龍老和尚光屁股大戰鳳鳴店美妞碧水流，黑驢道士大玩三花聚頂這樣的事兒，雷立自然是信口拈來，想都不用想就能說出一大串的。
而那李默一聽到雷立說起這些事兒，眼睛便也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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