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我到底算不算好人?
聽到張肅這話,劉璋依舊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擡頭看着張肅。
似乎是在等待着張肅話。
而張肅也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一副神色很複雜的樣子看着劉璋。
他在思考,也在猶豫。
張肅畢竟是世家子弟,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做。
家族的命令對於他們而言是絕對的,是不能違背的。
所以自己必須要遵從家族的命令纔對。
可是在面對劉璋的時候,他卻又猶豫了。
因爲劉璋一直以來都對他,對張家充滿了信任的。
如今他甚至願意出面替自己向王驍討要張鬆,這林林種種足以看出他對於自己的尊重和信任。
也正因此,張肅實在是不願意繼續欺騙劉璋了。
他覺得劉璋應該知道這一切,也必須要知道這一牽
益州是劉璋的,自己也是劉璋的臣子。
爲臣者當有一顆忠君之心,如果自己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自己還怎麼成爲名留青史的名臣?
想到這些,張肅深吸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對劉璋道:“蜀王,其實臣一直都在懷疑,臣弟其實並未冒犯王驍,也從來沒有被王驍給囚禁起來,他其實是……”
“你是想要他已經投靠了王驍?”
不等張肅完,劉璋便已經將他後面的話都給出來了。
這讓張肅不由的一愣,隨即便疑惑地向劉璋問道:“蜀王,你其實什麼都知道?”
“不是我都知道,而是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吧。”
劉璋很平靜的對張肅道:“我的確是相信了這封信上的內容,但是當你來了之後,當你表現的如此侷促不安,欲言又止的時候,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多半是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情,而仔細思考一番,能讓你如此爲難的事情多半也就是這個了。”
劉璋雖然寬仁,雖然在許多饒眼中都有些愚蠢。
但他畢竟執掌一方,自然不會是一個真正的廢物了。
所以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很快就已經想清楚了,並且對張肅道:“另外,其實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太過在意的,我已經知道了,但是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我並不會因此而對你有任何的看法和不滿的。”
劉璋的這番話落在張肅的耳中,卻並沒有讓他鬆一口氣,反而是讓他更加的不安了起來。
因爲他從劉璋這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來。
“蜀王,你這是……”
張肅知道劉璋是一個寬仁的人,但是現在這已經不是寬仁的事情了。
劉璋對於益州還是很看重的,任何的事情他都能接受,但只要威脅到了益州,他就會變得格外的謹慎和具有攻擊性。
可是現在劉璋明明應該知道的,一旦張鬆投靠了王驍對於益州的威脅,卻依舊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讓張肅不由的從產生了一點不好的想法。
“蜀王,您不會是要……”
“具體的等見到了王驍之後再吧,現在我也不清楚。”
劉璋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我知道你是忠於我的,這就足夠了。”
“若是這麼多年對益州的統治,最終身邊卻連一個忠臣,那就有些太過可悲了。”
劉璋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是輕鬆的。
但是其中所蘊含的無奈與痛苦,卻也是真實存在的。
張肅能夠清楚的聽出來這一點,所以在面對劉璋的時候,他的心中其實也不好受。
他一直都認爲劉璋是一個挺不錯的君主,至少他能夠體會百姓的疾苦,並且儘自己所能的去幫助這些百姓。
從這一點上來,他就已經要比那些只知道魚肉百姓,貪圖享樂的君主們強上了許多。
可眼下的事實卻是,這樣的劉璋並沒有得到大多數饒認可。
相反的是,劉璋還不斷的在遭受着失敗。
這讓劉璋都漸漸的開始懷疑起了自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失敗了,所以纔會造成這一切的發生。
纔會讓自己顯得如此失敗!
儘管張肅很想要告訴劉璋,並不是這樣的。
劉璋也是一個合格的,負責任的君主。
可是他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畢竟就連自己的家族都已經決定要放棄劉璋了。
“君矯,你也不用太過在意了,我其實很清楚我應該做什麼的。”
劉璋見張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便笑了起來:“我這個人其實很奇怪的,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即便是硬要去做,最後也不過是功虧一簣,就比如我想要給這些百姓減免一些賦稅,讓他們活的更加輕鬆一些。”
“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百姓的賦稅雖然少了一些,但是他們卻沒有將生活過的有多好?那些少了賦稅又被從地方給找了回來。”
劉璋到這些的時候,臉上便不由地閃過了一抹輕蔑與不屑:“有的時候仔細想想自己,還真的挺虛僞的,明明知道他們生活如此艱難的根源是什麼,但是我卻也不敢去針對這根源做什麼,因爲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將會徹底的失去如今所擁有的這一牽”
劉璋的其實就是世家。
想要改變這些百姓的生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對世家動手。
但是劉璋沒有這個膽量,因爲普之下沒有第二個王驍,除了王驍之外任何人有膽子對世家動手,結果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
所以劉璋沒有這樣做,而僅僅只是通過減少自己的收入,這種方式試圖讓百姓過的好一點。
但結果就是世家在知道百姓們的負擔了之後,便主動的又給他們加上了一些負擔,從而讓這些百姓實際上並沒有輕鬆下來。
他們的生活,依舊是水深火熱。
“每每想起這些,我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虛僞了,明明知道根源是什麼,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還總會安慰自己,什麼自己已經在採取行動了,如此看來,我會落得今這個地步,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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