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喜歡我,是不是
爲什麼要這麼複雜呢?
不過他說什麼,江漓都會答應。
她牽着他的手,點頭:“好,但是……”
前一個“好”字,讓沈焰整個人放鬆下來,然而接下來的“但是”,又讓他仗着醉酒開始蠻不講理了。
“但是什麼!不許但是!沒有但是!”
江漓雖然拿他沒辦法,但還是把話說完整了:“你可以不叫我走的。”
沈焰:……
他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了。
“阿漓,我困了。”
“我送你回去。”
江漓抓着他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剛想放開的時候,他反手握緊了她,稍稍拽了拽:“就這樣,別鬆開。”
過了馬路,經過村口的小超市,再沿着小巷子往前走就能到五號院。
江漓本就不愛說話,沈焰也沒開口。
夜深了,路很黑,老舊的地面有幾塊水泥板翹起,在確定路面平坦,她纔敢邁開腳步,一旦有些坑坑窪窪的,她就帶着沈焰繞路走。
還沒到五號院,遠遠的,沈焰見到燈滅了。
天是陰的,烏雲遮着月亮,一絲光都透不出來。
他被困在黑暗裏,只有姑娘冰涼的手是唯一的救贖。
“阿漓,”沈焰停下腳步,“你爲什麼那麼相信我?”
又開始重複先前的問題了。
不過這次跳了兩個,直接問了最後一個:“如果我不回來,你還會等我嗎?”
江漓想了想,說:“不會。”
也是。
他都不回來了,她還等着做什麼?
“我會去找你,找到你了,帶你回來。”
沈焰愣住了。
他料到了第一個答案,卻怎麼也沒想到還有第二個。
小巷裏,姑娘淡淡的聲音散在風中,暗香浮動,是她身上清雅的梅花香。
“爲什麼?”
沈焰手下稍稍用力了些,江漓很配合的往前邁了一步,靠近了他。
她沉默了。
因爲要他先說喜歡。
最後他是說了,不過不是江漓想的那樣:“沈棲說,你喜歡我,所以願意等我,是不是?”
他在等她的答案。
可是江漓並沒有在思考“是”或者“不是”,而是在想,他這算先說了“喜歡”嗎?
不算吧。
沈焰拉着她的手站着,突然一股酒意上頭,又吹了風,人也開始煩躁了。
這種要醉不醉,要醒不醒的狀態最是無賴。
能借着迷糊的酒勁兒,幹着真心的事兒。
回頭醒了,還能借口說一句,我醉了,不記得了。
“罷了,你不說,我問你別的!”他今晚跟問問題槓上了,“江漓,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聽?”
問過了。
但江漓還是很順着他,點頭了。
“那我對你做什麼呢?你也不會介意了?”
這個沒問過。
“這樣,你不介意?”他緊了緊抓着她的手。
江漓搖頭。
“那這樣,你還不介意?”他攬過她的腰,抱了下就鬆開了。
江漓再搖頭。
“要是吻你呢?你繼續不介意嗎?”
不介意的。
只要是他,什麼都可以。
沈焰突然俯身,靠得她更近。
他想嚇唬嚇唬她的,讓她別什麼人的話都信。
誰知道她就這麼仰頭望着他,不閃不躲,真的做到了她表示的那樣“不介意”。
要命。
他覺得有點把控不住。
妖女是真的妖。
像毒藥,染上了,死不了,戒不掉。
快要貼近她的脣時,沈焰忽然偏了方向。
他貼着她的耳朵,脣角稍稍碰了下她的臉頰。
想放肆的,卻不敢。
怕真的嚇到了她。
“阿漓,阿漓,你等等我,再等等我……”沈焰喚着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越來越低。
等聲音跟蚊子那樣哼哼了,江漓感覺到肩膀壓上了一股重量。
他困了,迷迷糊糊的。
江漓伸手抱住他,看了眼黑漆漆的五號院:“沈焰,婆婆關門關燈了,我帶你回我房間睡覺,好不好?”
他不回答,像只聽話的貓,腦袋靠在她肩頭,雙手垂在身側。
小妖女從小力氣就很大,一路這麼摟着他回家,輕輕鬆鬆的。
陳月香在門口等着。
看到江漓雙手抱着沈焰的腰,一步一步靠近,她走出來:“喲,這是怎麼回事?”
有淡淡的酒氣飄過來,陳月香懂了:“醉了啊,怎麼不送他回五號院啊?春花婆婆呢?”
福祉村有不少老人家住,多多少少有些封建思想,就算沈焰和江漓是租客,被人知道小夥子夜宿女兒家閨房,生出閒言閒語,總是不好。
江漓沒理她,摟着沈焰穿過院子,回了臥房。
她扶着他在牀上躺下,給他脫了外套和鞋子,蓋上被子。
窗戶沒關,窗簾半拉半掩,有風吹進來,撩起了窗簾一角。
江漓看了眼突然側過身子抓住牀單睡着的沈焰,走過去,把窗戶關上,拉好窗簾。
陳月香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端着一個臉盆,盆裏裝了些熱水,邊緣還搭着一條毛巾,是新的。
江漓出來的時候,她把臉盆遞過去:“給人擦擦吧,喝了酒立馬睡會不舒服的。”
等她接過臉盆,陳月香說:“江漓,晚上去我房裏,你和苗苗睡牀,我打地鋪。”
已經睡下了,沒道理把人趕出去,那就只能儘可能的避免閒話外傳。
“爲什麼?”
“這……你們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個房間,這要被人知道了,背地裏說三道四的,不好。”
江漓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我管他們說什麼。”
從小到大,罵她“妖女”,“妖怪”,“掃把星”的人多得是,她從來沒在意過。
但走進臥室的那一剎那,她腳步頓住了。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卻不能不在意沈焰。
誰都不能說他的是非。
放下臉盆,江漓站在門口:“陳姐,等會我去你房間。”
陳月香愣了愣,隨後點着頭:“誒,好,那我去鋪牀,你收拾好,進來的時候小聲點,苗苗睡着了。”
臥室裏,沈焰已經睡了。
睡很沉,連江漓替他擦了臉和手都不知道。
大約十分鐘後,江漓端着臉盆出來,隨手關上了房門。
當晚,她是跟苗苗睡的。
她知道自己身上冷,始終與那小糰子隔着一段距離。
許是不習慣有人躺在身邊,江漓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
同樣不踏實的,還有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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