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一念是生，一念是死
江漓眼波平靜：“陳鈺，好久不見。”
她今天沒有戴近視眼鏡，而是換了隱形，看到江漓，動作迅速的舉起手，手中的槍對準了她。
四周圍有動靜。
陳鈺卻不管這些：“我知道你埋伏了人。”
江漓站在路燈下,瑩白的光把她的影子打到地面上。
傳說中的小妖女不哭不笑，但是此時卻對眼前的女人微微揚起嘴角。
陳鈺對上她的眼睛，愣了一下。
當真是個美人。
就這麼淡淡的，也能蠱惑人心。
“我能知道原因嗎？”要殺我的理由。
陳鈺很直接：“我是奉命保護你的，現在下命令的人沒了，那就沒必要留着你的命了。”
這邏輯……
怎麼說呢，倒也合理。
沈焰上前,站在江漓身側,拍了下她的肩膀：“先上車。”
我來跟她說。
小妖女不高興了：“她是女的。”
沈焰無奈。
懷了孕後，她情緒起伏的有些頻繁。
他哄：“你坐車裏，我說什麼都能聽見。”
她特別好哄：“那不能說太久。”
他這張臉啊，越發的招人了。
“好。”
江漓轉身，上了車。
陳鈺的槍口挪了方向，對準沈焰：“殺不了她，我就宰了你，反正你死了，她得傷心一輩子，也值了。”
沈焰淡笑：“知道這裏有埋伏，你也敢來，勇氣可嘉。”
其實根本沒埋伏。
剛纔的動靜，只不過是風吹樹枝。
陳鈺眼神很冷，像捕獵的豹子：“我不是來聽你誇我的。”
沈焰沒理她，只說完自己的話：“明天我和阿漓會去墳場，你既然這麼尊敬江先生，那就一起過來祭拜下，等祭拜完了,你想怎麼樣，隨你。”
陳鈺聞言，擰起眉頭。
她查過這個沈焰的背景，也從江旭那邊聽了些內容。
京城沈二爺。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號人物會成爲大小姐的丈夫。
“我憑什麼相信你？”
“隨你信不信，”沈焰說，“我想稍微有點人性的，都不該拿去世的人開玩笑。”
陳鈺冷笑：“沈二爺，你會有人性嗎？”
江旭知道他的身份，手下會知道，不奇怪。
沈焰沒否認：“再怎麼樣，我沒傷過人命。”
他總是把人往生死的交界處逼。
一念是生，一念是死。
但從不給人做決定，讓人沉溺在痛苦與煎熬中。
想逃，逃不掉。
想死，死不了。
看似不傷人命，卻比傷了人命更狠。
陳鈺深知這些內幕，所以一刻都不敢放鬆。
“槍在你手上，自己選。”
話音落下，江漓的聲音從車裏傳出來：“沈焰！”
談話談太久了！
“好，來了。”
陳鈺思考了幾秒，慢慢放下槍：“明天幾點？”
她一定要去老闆的墳前磕個頭。
“阿漓懷了孕,我不想她早起，上午十點，你看着點來。”
……
回家的路上，沈焰一言不發。
江漓側臉問他：“你怎麼了？”
“你早就發覺到陳鈺在江家？”這事是沈焰收到江漓微信的時候才知道的。
江漓歪着腦袋想了想：“也不算早吧，就是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了。”
沈焰：……
第一次碰到用這種方式認人的。
那他分辨不出就不奇怪了。
阿漓的化妝臺上有一排的香水，在他看來，那些味道都差不多。
包括擺在玻璃櫃裏的那些。
瓶子是挺好看的，顏色也不一樣，可聞起來就沒什麼區別。
江漓露出挺遺憾的表情：“她今天用的那一款香水我很喜歡，一直想買，但是都斷貨了，她可能是從代購那兒買的。”
沈焰：……
小仙女的相關用品，我不是很想知道。
“當時我真的很想問她是在哪裏買的，如果是代購的話，能不能把代購的微信推給我。”
沈焰：……
言歸正傳。
他問：“你確定要在墳場？”
剛剛他都說了，不該拿去世的人開玩笑。
江漓低着頭看手機，手機頁面上是各種各樣的香水。
她近日越發的愛美了。
“主動權現在不在我手上，是不是在墳場，我說了可不算。”
看似被拿捏，實則拿捏。
小妖女厲害。
“阿漓，以後你會對我用心思嗎？”也不是沒用過，就是殺傷力還行，盜走骨灰那次，他還扛得住。
江漓擡起頭：“會。”
沈焰臉色驟變。
會？
類似盜走骨灰的事情，她還想再來一回？
小妖女直球告白：“當然要對你用心思，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沈焰：……
有時候光理解字面意思，也挺好的。
……
翌日清晨，天邊才露出些許光亮，江漓就醒了。
她近日夢靨不斷。
有當日的爆炸，有龍和鳥的故事，還夢到了季暖音。
內容太雜太亂，她不想去記，所以選擇遺忘。
早上七點，沈焰開車載着江漓去墳場。
出發前，他問：“會不會太早了？”
江漓搖頭：“她一定會在那兒。”
這是小妖女不知道第幾次來墳場了。
過去到這裏來，是爲了勘察地形，而這次僅僅是爲了她的父母。
江旭似乎早就打算與季暖音合葬。
在那塊墓碑之上，已然刻了江旭的名字。
然而死亡日期卻還空着。
沈焰將包着紅布的骨灰盒與季暖音的照片並排放着。
江漓後退一步，對着墓碑鞠了三個躬。
“父親，以後你能跟她永遠在一起了。”
話音落下，身後有動靜了。
江漓回頭，看到一個女人被人壓在了地上，而壓着她，令其動彈不得的，正是陳鈺。
她邁着平穩的步子，下了臺階，一點點的靠近：“陳鈺，來得挺早。”
陳鈺擡起頭：“我就不該相信你！”
老闆說過，他這個女兒，表面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其實心眼兒多着呢，詭計一套一套的。
不過此時，江漓的注意力並不在陳鈺身上。
她吩咐一句：“讓她擡起頭。”
話裏的“她”是指被壓在地上的女人。
陳鈺這就很不高興了。
什麼意思？
拿她當手下使喚了？
不滿歸不滿，她還是拽着那女人的頭髮，強迫其擡頭。
是逃出江家後，許久沒有露面的江淇。
她身旁的地面上，還有一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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