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爲什麼不合適？”
“好，我再換一個問法。譚可今後要走的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路，這條路我走了一輩子，我明白它是多麼的兇險，我只問你一句，你能不能護她個周全？”
“能。”君子一諾，一諾傾城。
“伯父，結棋了。”說話間，棋局已成定局。譚父從紀澤的話中回神，看了看局勢，棋子輕輕敲在棋盤上，“不錯，不錯，是我輸了。”譚父扔了棋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其間不乏欣慰之意。
“你讓我了吧。”“沒有，伯父的棋技很好的。”前半句是虛辭，後半句倒是真心實意的誇獎，譚可的父親，的確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包括下棋，如果不是和自己或者專業棋手對弈，算是非常精湛的棋藝了。
“我能感受到，其實好幾次你都能結束棋局了，但是你還是刻意避開了關鍵節點，故意漏出破綻讓我繼續行棋。”
“棋如其人，不錯不錯。”
“不知道師承何人？”紀澤的棋藝一定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就算他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會有如此運籌帷幄的掌控。
“曾經跟着沈從玉老先生，學過兩天。”此話一句，譚父第一感覺是怪之不得，第二反應便是對紀澤刮目相看。沈從玉先生一生侍才曠物自恃清高，多少達官顯貴想上門拜師都被拒之問外，沈老先生收徒只有一條標準，不看門第，只收天資異於常人甚高者。
“那你倒是非常不簡單啊。沈老先生一生只收天才爲徒，看來譚可誇你聰明，也不是被戀愛衝昏頭腦。”這樣也就難怪，他會有沈從玉先生的物件。
“如此看來，護譚可週全的本事，你倒是還有兩分。但是我依然不能接受，你的職業特點把我的女兒在之前置於那麼險惡的風口浪尖處。”譚父把棋子收好，輕輕丟進面前的棋簍，雙手抱臂，是非常強勢的拒絕姿勢。
該來的還是來了。
紀澤也收好棋子，雙手緊張的忍不住握成了拳，斟酌再三，才緩緩開口“伯父，我知道之前由於我個人的莽撞真的給譚可造成了很多傷害。真的，以我個人的能力，我還有很多的無可奈何，我不是神，我沒有辦法讓所有事都在我的掌控中。我能做的，只有盡力去爭取。我所做的工作，就意味着我必須活在閃光燈下，我沒有辦法去控制別人的嘴去說什麼做什麼。但是我向您保證，譚可因爲我受到的傷害，都成千上萬倍的疼在我身上。而且，並不是網絡上所有人都對我對譚可懷有惡意，有很多粉絲都默默支持我，也支持我和譚可。”
“那你有考慮過，如果譚可沒有和你談戀愛，這一切不都可以避免了嗎？恕我直言，雖然你很優秀，你還沒有優秀到，讓我的女兒非你不可的地步吧”
這句話，讓紀澤一下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紀澤很想張開嘴說點什麼，但是無法反駁。譚父說完這句話，也一言不發抱着手看着紀澤，看到驕傲的少年在自己的刁難裏折損羽翼，他其實也是不忍心的，但是沒辦法。爲了自己妻子的夙願，爲了譚可的未來，他只能去當這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打職業和我女兒你只能二選一，選哪個？”
這次紀澤沉默的時間更長，幾次張開了口都又閉上。他突然想到那天譚可對自己說的話，不走外交這條路的譚可不是真正的譚可，同樣，放棄電子競技的紀澤不會是真的紀澤。但是，譚可呢，紀澤甚至把她看的高於生命，怎麼二選一？突然，氣勢洶洶的譚可破門而入，拉住紀澤的手，“爸，我聽到你說什麼了。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你。”
“我，譚可，就是非他不可了。爲了他，我什麼都可以放棄。”我心上的少年啊，你知道我唯一能給你的，就是不讓你爲難。你不願意放棄的東西我放棄，你不願意做的選擇我來做。
譚可不是一個任性會說氣話的人，譚可從小到大幾乎說什麼就會做什麼，譚父聽了這話差點被她氣得吐血，譚可母親生前對自己說的話一幕一幕劃過自己腦海，他的苦衷卻永遠沒有辦法讓譚可知道。譚父走到譚可面前，竭力忍住自己給她一掌的衝動，問她，“你腦子清醒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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