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在盟友的血流干之前,绝不停止强攻(中)
不過普通的绿林强盗在匪军面前也就是個弟弟,当然不乏有胆大包天者——纳迪尔沙远征印度后班师回朝,因为驮兽和俘虏的数量远多于士兵,不好看管,胆大之徒便在夜间偷偷牵走满载着金银的驮兽,让他损失了一些战利品——总之,为了保障通道的安全,红头们来了波黑吃黑,将森林和山区中能找到的据点都拔了一遍,抓了不少奴隶。
而這些奴隶和阿裡·卡基亚送来的炮灰们正在飞扬的尘土中挥汗如雨,而城堡内守军看着远处的敌军却也做不了什么,毕竟承平日久,马拉什王朝的沙赫和埃米尔们已经很久沒有整顿過城堡防务了。
守军们趁红头们還沒完全封锁道路,趁着夜色悄悄派了個传令官跑回了阿莫勒請求援军。
同样在夜色的掩护下,刚被晋升为百夫长的凯霍巴德带领着弟兄们通過山间小道绕過了城堡,城堡后面是较为开阔的平地,拉姆萨尔的居民和耕地都集中在這裡。
而继续往东则是连绵不绝的耕地和聚落,各個村庄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整個走廊都被水稻、蔬菜、桑树和果树填满了。
光是他们眼前看到的村庄就不知有多富庶,若是有生丝商人今天恰好在村庄裡收购生丝,他们還能大赚一笔。不過這些不懂养蚕的牧民们并不知道冬天是沒有蚕会吐丝的。
“百夫长。”一個因为在训练中表现优异而被提拔的五十人长有些激动地对凯霍巴德說道,“您可以下令进攻了,农民都是胆小如鼠的卑微至极的生物,我們只需要吹一吹军号、放几支鸣镝就能驱散這裡的所有人,然后将他们的金银收入囊中。”似乎他自己也沒有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紧紧地攥着弓臂。
凯霍巴德望了望远处的村庄,然后转身:“不急,先让弟兄们休息一会,待天明他们正在做礼拜时再杀入也不迟,正好還能将全村一網打尽。”
两個五十人长表示总座高见,然后回到部队,安排好了哨兵后开始休息。
“呼……呼……”突如其来的喘气声引起了哨兵的注意,在月光下,一道模糊的人影由远及近,然后突然摔倒在地上。
两個哨兵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着,倒在地上的神秘人听见了无法掩盖的脚步声,打算起身逃跑,但哨兵们哪会给他這個机会。
一個箭步冲上去,一拳打向人影,正中腹部。挨了這一下的人刚起身就倒了下去,因为疼痛,身子還蜷了起来,如同从裡海捕上来的大虾。
沒有喘息的机会,二人拖着這個神秘人往临时营地去,因为呻吟声過大,一個哨兵還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以免打扰战友们休息。
“這裡還有不少钱哈。”哨兵从神秘人身上掏出一個袋子,晃一晃,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出。然后打开口袋一看:“一枚……两枚……怎么這么多铜子,钱這么少,我們两個分了吧,反正這裡沒有军法官。”
在夜间行军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除了开小差和盗窃外,因为地形险峻而产生损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凯霍巴德带的虽然是百人队,但到了地后跟得上大部队的也八十多個,剩下的還在陌生的山间小道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瞎转。
“行。”数了数硬币,将钱收进自己的口袋后,小偷的口袋和匕首被一同抛掉了。
“你叫什么,来這裡做什么。”哨兵开始了审讯,但那個人低着头,一脸呆滞,沒有回答問題。
“這是個傻子?還是個疯子?”见自己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感觉自己被俘虏藐视的哨兵有点生气。
“不,也许只是他听不懂突厥语。”同伴道出真相。
“那怎么办?我們百人队有几個会波斯语?”虽然突厥人和土库曼人在伊朗纵横了几個世纪,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熟练掌握两门语言。
“那就上报给百夫长,让大人物操心去吧。”
一会,睡眠被打扰的凯霍巴德不满地带上了一個会波斯语的军官亲自审讯俘虏。
“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来這裡干嘛。”在经過同声传译后,被两個红头按着的小偷抬起头,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军官们,思考了几秒回答道:“各位军爷,我就是個卑微如尘土的,跑到這就是在村子裡犯了点事,想跑到那些人管不着的地方避避。”
哨兵用突厥语补充道:“百夫长,這人可不是什么老实的良民,我在抓获他时他還掏出了匕首准备反抗。”
凯霍巴德稍稍思考一番,這应该是個村子裡的无赖或者是附近的盗匪。
“你是本地人吧。”百夫长发问道。
“是。”
“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都认识吧,教士和地主们。”
“认得,下到火狱去我也认得。”不知为何,這個无赖提到這個突然咬牙切齿了起来。
随后在金钱的诱惑下,這個无赖通過在高处俯瞰村庄和用树枝在地上画的抽象地圖,靠這個军官们大概了解了村庄地形,然后规划了一下进攻路线。
天明之后对于村庄的突袭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多数骑兵围住了清真寺,留下几個小队封锁往东去的道路,顺带警戒村庄东边以防止敌援军突袭。
教士们一個也沒跑掉,在带路党的辨认下,所有教士都被红头拖出,随后处以私刑。豪强则被统一扣押,村子裡的粮仓也被控制,在马刀和饥饿的威胁下,這個村子被迫屈服于红头。
拉姆萨尔的城堡守军们发现了异常,在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后方出现了火焰、浓烟和难民,而看向西面,他们可以模糊地看到木材从树林中被运出。
为了填补上人力的空缺,负责驻守城堡的埃米尔冒着风险开了城门,接收了部分幸运的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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