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囤貨躺贏日常[種田] 第67節
喬蘇祺鬱悶地關掉系統商城的面板,摸了摸呆呆的羊羔腦袋,“實在不行,我就先自己牧兩天吧。”
她喃喃自語,目光呆滯,第一次鮮明地感受到“一分錢難死一個漢”是什麼感覺。
“宿主,有人在敲您的門。”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喬蘇祺茫然擡頭,掃了一眼周邊的草原,片刻後才意識到,系統指的是現實中的木屋。
她從系統空間出來,門外的敲門聲徐徐響起,不急不緩的節奏入淙淙流水,在室內微微迴盪。
喬蘇祺打開門,一張熟悉的側臉露了出來,“沈南舟?”
“嗯。”沈南舟低低應了一聲,目光不期然地和喬蘇祺的視線碰撞到一起,他像是被燙到似的低下頭,避開了女人的視線。
他扯了扯手中的棕色繩子,“老闆說,你現在可能需要它。”
喬蘇祺的視線順着繩子往下落,在看到那東西時,眼眸一震,浮起毫不掩飾的驚訝。
只見繩子牽着的,正是一隻幼年的牧羊犬!
第59章
“說說吧,關於你知道的,和‘老闆’有關的一切。”喬蘇祺在某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調,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沈南舟鬆開了棕色繩子,手上乖巧地搭在膝頭,他坐在懶人沙發上,努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脊背挺直,目光下意識追隨着那個站在廚房島臺前的身影。
“事實上,我並沒有親眼見過老闆。”
喬蘇祺切橙子的動作一頓,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她原本以爲,喬宏,即本應該是她的生父的人,在假死之後騙過了他的親生女兒,和經國的軍隊攪和到了一起,還在軍方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和人脈。
但現在看來,真相和她所想略有出入。
“7年前我考進了軍校,軍校和普通的大學不一樣,真正的學制只有兩年。大二結束後有一場考覈,通過了就能夠畢業,成爲一名真正的軍人。當然,如果沒有通過,就只能被遣送回軍校像普通大學生一樣讀完大三大四,除了擁有一份軍校畢業的文憑,實則和軍人軍隊沒有關係。我很幸運地通過了考覈,成爲軍人的當晚,見到了老闆。”
沈南舟一頓,深邃的瞳孔中忽地閃過一絲猶豫和迷茫,過了幾秒,他復又開口,否定了自己剛剛的說法:“嚴格來說,我並沒見過老闆,我只是通過耳麥和他交流過。”
“帶領我入軍籍的前輩,就是華安辰。他解釋說,老闆就是我的直系上司,讓我聽從老闆的命令就好了。他還說,不用稱呼老闆長官之類的詞,過於嚴肅,老闆不喜歡,叫他老闆就可以了。”
“然後你就按照喬宏的意思,執行了各種行動?”喬蘇祺端着兩杯鮮榨的橙汁兒走過來,一杯送到嘴邊微微抿了一口,另一杯遞到了沈南舟的面前,努了努嘴,“家裏沒有其他飲料,你將就一下。”
“這樣就很好了,多謝。”沈南舟一怔,連忙雙手接過玻璃杯。
杯子在大手中轉悠來轉悠去,他繼續說道:“老闆幾乎沒有下過任何指令,還讓我和在軍校時一樣,繼續訓練。但是這時候訓練的條件提升了很多,軍隊中的待遇也比其他人要稍微高一點。我不知道老闆手下究竟有多少人,我接觸到的,只有華安辰和賈亭西兩個。”
賈亭西是軍三代,爺爺還做過軍部總司令,或許是爲了避嫌,這才被調到了老闆的手下。至於華安辰的來歷要更復雜一些,和國外有點關係,據說華安辰進入軍隊的政審都是老闆幫忙安排的。
“兩年前,我們仨終於接收到了第一個任務,就是去南川市發展黑市,而黑市中的原料由老闆負責,我們只需要把這個市場做大即可。”沈南舟說了不少話,脣|瓣略有些乾澀,他下意識舔了舔脣|瓣,手一緊,指腹貼到了略有些冰涼的觸感,纔想起來手裏還握着一杯橙汁兒,連忙喂進嘴裏解渴。
沈南舟喉結動了動,把沾在脣上的橙子舔進嘴裏,“軍隊其他領導對於我們離開去執行任務毫無異議,或者說,他們無權干涉老闆對我們下達的命令。來到南川市後,我們按照老闆的意思開設了黑市,苦心經營了兩年。直到一年前,我忽然接到了單人任務。”
他掀起眼皮,自踏進這所木屋後,第一次正視了喬蘇祺的眼睛,“老闆讓我不惜一切代價跟隨你,保護你,不管受到什麼驅趕都不得離開。”
話音出口的同時,沈南舟的指尖蜷縮着,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等待着喬蘇祺的反應。
“啊。”喬蘇祺沉默許久,努力在亂成一團麻的腦子裏理出一條清晰的線,“可是喬宏,我的父親,兩年前就死了。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沈南舟也不明白老闆安排這一出“假死”是爲了什麼,他一滯,半晌後才猶豫不決地說:“但老闆確實是你的父親沒錯。他指示華安辰把你帶來黑市,讓我們引導你去齊宏藥業……”
他列舉了一些喬宏的任務安排,總結道:“老闆沒有明說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猜測,或許是想讓你在天災中安然地活下去?在黑市裏購買鹽、武器等,在藥業裏拿到各類藥品……對了,崔若若暫存在你這裏的那幾十個集裝箱的物資,也是老闆爲你準備的,只是借了崔若若的名頭。”
“你見過他嗎?”
隨着沈南舟越說越多,喬蘇祺的眼神忽然平靜下來,宛如一池無法被任何外物驚動的安靜湖水,沒有產生一絲漣漪。
沈南舟察覺到這個眼神,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地方,只好順着喬蘇祺的問題回答:“沒有,老闆都是通過耳麥聯繫我。”
喬蘇祺把喝空了的玻璃杯放到一旁的木質小茶几上,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身體舒展地靠在沙發上,睨着對面的人,“你的耳麥帶了嗎?”
“在這裏。”沈南舟指了指自己的右耳,五年前剛接觸到老闆時,一顆米粒大的耳麥就被埋進了他的耳骨中,此刻早就與他的血肉長在一起了。他補充道:“耳麥是單向的,我幾乎無法主動聯繫老闆。”
“幾乎?”喬蘇祺敏銳地抓到這個關鍵詞。
沈南舟咧嘴一笑,“老闆就在長安基地,我要是去長安基地,自然就能聯繫上他。”
喬蘇祺點點頭,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青天白日地籠罩上一層陰暗的烏雲,是下雨的前兆。
她淡淡開口,“天色不太好,你該走了。”現在這個系統傻不愣登的,她不確定它是否還具備提前預警危險的作用,還是隻能等待天災出現了才慢吞吞地播報一下。
所以她不清楚這只是普通的下雨陰天,還是暴雨天災的徵兆。
畢竟這個烏雲,實在太多了些。
喬蘇祺順着落地窗看着窗外,黑雲壓得極低,恍若伸手就能觸碰得到,無端地在人心頭罩上一層陰霾,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沈南舟連忙把杯中剩餘的橙汁兒一口悶下,放下杯子站起身,“不好意思,今天叨擾了。”
他兀自轉身出門,一隻腳踏出了門扉,又扭過頭來補充一句:“那隻牧羊犬沒有名字,今後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等到沈南舟的身影徹底離開了這片區域,喬蘇祺的視線才從窗外收回來,落到了旁邊乖巧坐着的牧羊犬身上。
接收到她眼神裏的信息,牧羊犬往前邁了幾步,在她腳邊低下腦袋,拱了拱她的小腿,低低地嗚嗚叫了兩聲。
喬蘇祺摸了摸它的腦袋毛,和豆包的觸感大相徑庭,“以後,你就叫橙汁兒吧。”
她站起身,行至落地窗前,席地而坐,一隻手撐在下巴上,端詳着外面的天色,“橙汁兒?”
“汪!”一聲響亮的叫聲在木屋裏迴盪,伴隨着爪爪踏在木地板上的噠噠聲,橙汁兒跑到了喬蘇祺身邊,臥在她的身側。
喬蘇祺一怔,隨後莞爾一笑,嘟囔道:“還真是夠聰明的。”當初給豆包取名字,還是她喊了許久,豆包才意識到這兩個字是在叫它,可現在僅僅說了一遍,牧羊犬就反應了過來。
真不愧是衆人公認的高智商狗狗。
豆包睡了個飽覺,醒來時沒有找到喬蘇祺的身影,它也不擔心,自己去咬開了貓糧袋子,爪爪一推,貓糧便灑了一地。
它嫌棄地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糧食,隨後把目光投向了袋子裏乾淨的食物,張大着嘴巴哐哐炫。
填飽了肚子,某個無良主人依舊沒有現身,它心虛地看了一眼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貓糧,愧疚的心情只存在了半秒,然後便甩着尾巴,精神抖擻地走出餘意小屋,找它的小夥伴——兔子們玩耍。
就這麼過了兩三天,豆包跑遍了整個系統空間,也沒有找到喬蘇祺的蹤跡,它氣鼓鼓地回到了餘意小屋,看着被它弄得亂糟糟的客廳,沒有絲毫的悔過,反而思考着怎麼繼續拆家才能把喬蘇祺叫回來。
視線掃來掃去,最後定格在沙發上。
豆包後腿一噔,直接跳到了目標上,剛要下嘴,它心心念唸的人終於出現在客廳的正中央。
“喵~”它欣喜擡眼,剛想湊過去撒個嬌,不期然對上了另一雙冷靜的眼睛。
豆包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一坨是個什麼東西,“喵!”它又急又氣,像被人踩了尾巴,渾身的毛都要炸裂開。
三天不見,你就有別的狗子了?
豆包哀怨地看着喬蘇祺。
在木屋裏觀察了半天烏雲,確認只是普通的陰天,既不是天災又不會下雨後,才喫過了午飯,帶着橙汁兒回了系統空間。
可她忘了,現實中的半天就是系統空間的三天。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豆包顯而易見地又開始作威作福,把家裏搞得一團糟。
她額角跳了跳,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看地上的狼藉,以此掩耳盜鈴,“豆包,過來,我給你找了個弟弟,叫橙汁兒。”
喬蘇祺輕輕地扯了扯繩子,示意牧羊犬看沙發上的狸花貓,“橙汁兒,跟你豆包哥哥打招呼。”
“汪~”哥哥?
“喵!”滾犢子!
貓狗的世代恩怨或許已經刻進了dna裏,比喬蘇祺想象得還要嚴重許多,她被迫放棄了讓它倆立刻熟悉親熱起來的打算。
她把小屋收拾乾淨,牽着橙汁兒去了系南山。
系統規劃了一條牧羊的最佳路線,喬蘇祺帶着橙汁兒溜了幾天,橙汁兒很快覺醒了自己的本能,把路線記得一清二楚,主動承擔起了牧羊的任務。
小小的一隻狗崽崽,形象一米八,把20只羊羔管理得井井有條。但凡哪隻羊羔溜達着溜達着跑偏了,橙汁兒撒丫子跑過去將跑偏的羊趕回隊伍裏,漫山遍野地跑,精力無窮無盡。
喬蘇祺又多陪了兩星期,直到確定橙汁兒的聰慧可以讓它獨撐一面,便放心地抱着豆包出了系統空間。
她不是偏心豆包,而是若不把豆包隨身看着,指不定它又要拆家,或者去折騰她的兔子,又或者跑去和橙汁兒打架。爲了避免上述事情的發生,她只能把豆包一起帶了出來。
可這個舉動對於兩隻寵物來說,似乎有別樣的意義。
只見即將回到現實時,豆包仰着腦袋雄赳赳氣昂昂地從橙汁兒面前路過,炫耀的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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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舟拆開一包巧克力味的壓縮餅乾,就着礦泉水狼吞虎嚥。
說實在的,這一款壓縮餅乾的味道比起其他品牌的,已經算得上美味。但天天喫餅乾配白水,饒是他也有些膩,與其細嚼慢嚥延長受折磨的時間,還不如三兩口結束進食的過程。
長痛不如短痛。
他看了眼腕錶,剛掀開戶外帳篷的簾子,準備出去溜達舒展一下身體,一抹身影忽然映入眼簾,“你……”
喬蘇祺靜靜站在那兒,“帶我去長安基地。”
她頓了頓,道:“找喬宏。”
第60章
喬蘇祺此行一共有兩個目的。
第一是把孟覺這個隱藏的危險分子解決掉。剛重生的時候她就列出了詳細的報仇計劃,包括但不限於毀滅掉他最心愛的東西,在他萬念俱灰之後再一槍了結了他。只是後來她忙於充實自己的生活,不想爲了這麼個廢人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這才讓他平白逍遙了這麼久。
可如今系統的功能幾乎解鎖完畢,安南山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軌,喬蘇祺總算騰出時間,將注意力放到了孟覺身上。
是時候徹底結束兩人的恩怨了。她心想。
第二個目的便是她和沈南舟說的那樣,去長安基地和喬宏見一面。
地震天災爆發時,陳凌真切地向她發出了進入長安基地和喬宏團聚的邀請,卻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無他,她聽到陳凌的話時,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那個喬宏是假冒的。
這個想法在和沈南舟“深入”交談之後,更上一層樓。
“喬宏去世”的記憶在她腦海裏已經過去了十餘年,仍舊曆歷在目。喬宏乘坐的那架飛機直接在半空中爆炸開來,從機長到乘客,到乘務員,上上下下一百號人,沒有一個活口,政府甚至派遣了軍隊尋找黑匣子,苦苦尋覓三個月,依舊毫無蹤跡。
爆炸的起因尚且不知,但機長在飛機出現意外的第一時間撥通了地面上的航空站,還把飛機上的景象以視頻形式實時同步過去,飛機是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爆炸的,沒有置喙否定的餘地。
喬蘇祺當初還設法看到了原視頻,搖晃的畫面中閃現過喬宏的面龐,她可以確認,飛機失事時喬宏就在飛機上。她實在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喬宏如何逃出生天,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在她的心裏,喬宏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逝者已逝,喬蘇祺沒有放任自己沉溺於悲傷,可如果有一個人打着喬宏的名義招搖撞騙,她絕不容忍。
她原本還在考慮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和“喬宏”對剛,可沈南舟的出現,忽然讓她意識到,“喬宏”有可能早在兩年前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從派遣沈南舟來南川市建立黑市,或許就動機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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