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谢商自折桃花(一更)
楚官林刚走,贺冬洲的电话打进来。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手机掉了,刚找回来。”
“下午邹董的电话打到我這裡,旁敲侧击地问,今天中午的饭局怎么他刚到你就走了?”
“他迟到了。”
贺冬洲问:“多久?”
“六分钟。”
贺冬洲沒說什么,這是谢商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時間观念很强,赴约都会早到,但不等人。
谢商不喜歡等人。
今天傍晚,突然而至的狂风吹倒了荷塘街的一根老电线杆,方圆数裡,全部停电。灯笼的线就是接在了那根电线杆上。
天色渐渐变暗,谢商拿了雨伞出门。
甜水铺子的汪老板看他撑伞站在屋檐下,招呼他进店裡。
“谢老板,等人啊。”
“嗯。”
“下着雨呢,要不进来等?”
谢商道了谢,走进店裡,挑了個视线很好的地方坐下。汪老板端来一碗糖水,他尝了尝,太甜。
他偶尔看向路口。
他在店裡坐了四十分钟左右,走的时候落下了手机。
如谢商所說,第二天街坊邻裡就都知道了温长龄跟谢商的关系,他们“喜新厌旧”很快,不再谈论阿拿的事,开始各种假设温长龄以后嫁入豪门的艰难困苦。
肯定不会一帆风顺啦,肯定有门第之见啦,肯定要拿钱逼分手啦,电视剧裡都是這么演的。
“一百万吧。”
麻将桌上李大婶觉得一百万已经是天价分手费了。
李大婶的下家坐的是杂货铺的老板娘徐姐。
“估计不止。”徐姐打出了一张三万,“我听我女儿說,谢老板外婆家是开银行的,那样的人家,随便给点分手费都够我們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徐姐的对家,卖化肥的宋老板碰了三万:“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有钱的人越小气,不小气怎么攒得到那么多钱?”
有道理。
李大婶是保守派,见牌就胡,不贪自摸:“要我說,還不如拿了钱分手,免得人财两空。”
徐姐是野心派,不是大牌她都不胡:“分什么手,想方设法嫁进去,搞得好能分一半的钱。”
徐姐的下家不可思议:“能分這么多?”
“那就要看小温的本事了。”徐姐拿了张新牌,都不用翻過来看,老手只要大拇指轻轻那么一搓,徐姐嘴角一勾,把手裡的牌一摔,“二筒自摸,清一色!”
小温表示很满意,分不分钱不要紧,不要再谈论她弟弟的事就可以。
六月的第一個周末,关庆雨回国了。关庆雨是关思行大伯家的女儿,接风宴照常由谷易欢组局,地点定了阳湖附近一家轰趴性质的农家小院。
她推门出去,刚好门口有人进来。
是旧相识,谢商。
关庆雨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谢商也說:“好久不见。”
“我出去接個朋友。”
关庆雨先出去了。
关庆雨出生那年,南方干旱,于是关老先生给长孙女取名庆雨。
今天是熟人局,都自在,谢商随便找了個地儿坐下。
谷易欢最闹腾。
“王善喜。”他脚上打着石膏,像個祖宗,一個人占两個座,很大爷地使唤按族谱他应该叫哥的王善喜,“把空调调低点。”
王善喜放下正在看的资料,去调空调。
谢商的手机振了一下,他点开。
温长龄:【陶姐朋友圈第一條,帮她点個赞】
谢商:【沒加好友】
温长龄:【我推给你】
一分钟后。
温长龄:【加上了嗎?点赞了嗎?】
谢商:【点了】
然后,一個再见的表情发過来。
温小姐還真是……
关庆雨接朋友回来了,是個叫鸣鸣的女孩,她把鸣鸣介绍给她的朋友们。
谢商是最后一個。
“认识一下吧,我小学同学,谢商。”关庆雨把鸣鸣拉到身边,“我闺蜜,鸣鸣。”
鸣鸣大方地笑了笑:“谢商先生,久仰大名。”
谢商起身,点头致意:“你好。”
人间极品。
這是鸣鸣对谢商的第一印象。
简单的引荐過后,两位女士去了吧台区。這边沒什么人,两位女士可以畅聊。
鸣鸣是建筑系的高材生,见過的青年才俊不少,但谢商在她這裡依旧可以拿超高分。不单单是因为长相,谢商身上有种一般家庭养不出来的气度。
她打趣好友:“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了。”
关庆雨笑:“为了学习,我爱学习。”
“得了吧你。”鸣鸣第一次听关庆雨谈起谢商就看出了,“喜歡就去争取啊。”
关庆雨苦笑。
她争取過。
高中毕业之后,谢商和她都選擇了留学深造,一個去那本,一個去普兰利亚。她不打算更改学校,她也有她的梦要追。出国的前一晚,她约了谢商出来。
谢商来赴约了,在她开口之前,他礼节性地问了她的航班:“明天几点的飞机?”
“四点。”
“留学礼物。”礼物是一本书,用纸袋装着,沒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谢商說,“祝你前程似锦。”
那本书叫《莫尔的冬天》,写的是一位留学生的故事,主人公就叫莫尔。留学期间,莫尔爱上了学校的素描老师伊裡安。
四年间,莫尔从未将心事表露。
毕业之际,她用未来职业规划作为借口,试探伊裡安:“我该回国嗎,還是留下?”私心裡,她希望伊裡安挽留她。
故事的结尾是,伊裡安把推薦信和一封手写信邮寄给了莫尔,手写信上只有一句话:祝你前程似锦。
信封的火漆印章上面粘了一束风干的荆兰花,荆兰花的花语是错的人。
原来伊裡安一直都知道。
有些东西不宣之于口是一种体面。
“不像你啊,关庆雨。”鸣鸣觉得她太沒斗志。
关庆雨往谢商那边看了一眼,已经释怀了:“我還喜歡天上的星星呢,摘得下来嗎?”
這边有厨房,午饭是這群人自己做的,但大部分是鸣鸣做的,鸣鸣烧的一手好菜。
席间,有朋友开起了玩笑。
“庆雨,你在国外這么多年,就沒拐個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回来?”
关庆雨不介意朋友拿她說笑,四两拨千斤地把话又扔回去:“哪比得上你行情好,你倒教教我啊,怎么拐?”
关庆雨在学生时代是很多人的白月光,学习好,长得好,待人和善,家庭教养好,可以說沒有缺点。這位朋友以前追過关庆雨。
他被拒绝的理由有点好笑,关庆雨說她喜歡学习好的。现在他都结婚了,也愿意帮帮老同学。
“還单着呢。”他下巴扬了扬,指向谢商,“正好谢商也单着,要不你俩凑合凑合?”
一直沒开口的谢商回应了這個玩笑:“我不是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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