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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小夫妻閨房情趣,他能置喙?
只敢腹誹:
我的殿下啊。
您是醋精投胎嗎,小人一個沒根的,您警惕個什麼勁兒!
“她向你要一件宦官服飾?”
崔常侍點頭。
“作何用?”
“這…小人便不知道了。”崔常侍訕笑,又保證,“不過殿下放心,那件衣服小人沒穿過!新制的,一直放着呢!”
姜與倦一直盯着他,盯到他腿都軟了,忙不迭磕了幾個頭,表忠心,姜與倦這才大發慈悲地點了點頭。
崔常侍千恩萬謝,再擡頭悄悄看窗外,那人已走了。他鬆了口氣,狗腿地給殿下倒了杯熱茶,還想給主子捶背。
姜與倦當然是嚴詞拒絕,他還有政務處理,不能在這裏耽擱。
用過了茶,他起身,忽然想到什麼。
“回頭讓工部的撥些人手,把牆上這扇窗封了。”
他淡淡說。
崔常侍還愣頭愣腦:“啊,爲何,”說着悚然一驚。
姜與倦看他一眼,“漏風,脖子冷。”
“…”
入夜,白妗回了偏殿,累得要死要活。
光是常嬤嬤教她宮廷禮儀,就耗費好幾個時辰,回來時,順路去了趟太子的書房,這會,東宮衛倒是不攔了,她隨意翻找,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書架最上,有一本關於盛京防衛的圖冊。
其中便有與天牢相關的信息。記錄了各個詔獄的具體方位。原來囚犯的調動,是有規律的,沿循天干地支的計數方法,每月輪換,各個特定的密道也只在特定的時候開啓。
雖然一目十行,可光看文字,她暫時還無法捋清,決定回去後畫一張圖細細分析。
不錯,她的目標從無改變。
從來都是丹書玉令。
即使留在太子身邊,與他有了肌膚之親,白妗也不會忘記初衷。
她的身份是青衣教明妃,是太行皇室的擁戴者,說得誇張些,與大昭皇室可是你死我活的干係。
與他說那些話,不過是她眼裏容不得沙子,也不耐煩處理旁人的姬妾。
姜與倦答應得那麼果決…實話說,她有點意外。
可世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更何況萬人之上的太子?待他繼位,三宮六院,天下美人,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當然知道他做不到的。
所以話說得半真半假。
如今是姜與倦最新鮮她的時候,她說什麼自然都會哄着,一口應承倒也說得通。
將來,他娶了太子妃,而她拿到丹書玉令跑路的時候,就有足夠的理由脫身。就算他找上門來,她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他負約違誓在先,一切麻煩便迎刃而解。
反正風花雪月一場,你情我願。
你拿到你想要的,我也該收取一些回報。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甚至大感輕鬆,好像這些天一直籠罩在心頭的茫然終於煙消雲散。
…
推開門,杜相思正跪坐在地,咔擦咔擦地啃果子,手上翻着不知名的書冊。
白妗困惑:“你幹嘛坐地上?”
杜相思擡了擡眼:“奴婢位卑,豈能與娘娘平起平坐。”
白妗聽出她語氣有些不開心,走到桌邊,捏起一顆話梅放進嘴裏,酸得她神清氣爽。
這才慢悠悠地問:
“怎麼,我不在,被誰欺負了?”
不見爲她憤懣,反而勾了勾脣角。
杜相思:遇人不淑!
“沒事,不過就是被狗吠了兩聲。”杜相思擦了擦滿是汁水的手指,一屁.股坐到白妗對面,“不說這個了,”她賊兮兮地靠近,咬了咬脣,“…怎樣?”
“什麼怎樣?”
“哎呀,就是那個啦。”杜相思羞憤,圓溜溜的眼睛裏寫滿八卦,“有沒有體會到妙處?那種飄飄欲仙,如上雲端的感覺…”
“妙處?”白妗黑臉,“沒有。”
杜相思:“看來殿下不行啊。”
“……倒也不是。”
杜相思:你那回味的表情怎麼回事?
她嘆了口氣,“不是那個不行。我是說那個。那個術,”附在白妗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這,白妗詫異,她只在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地方聽過。
“沒有,什麼也沒有。”
連姿勢也沒有變過。
杜相思猛然捂脣,小小聲地說:
“殿下…該不會,是童子身…吧。”
一陣死寂。木然地對視一眼,杜相思捶桌狂笑,笑着笑着滾到了桌子底下。
“……”不是,這有什麼好笑的。
“哎,扶我一把。”藉着白妗的力站起,相思圓圓的小臉上充滿了笑意,喘着氣說:
“娘娘真是好福氣呀。”
白妗猛地鬆手。
杜相思哎喲一聲,腦袋磕到凳子腳。
“太子殿下爲什麼會喜歡你!”爲什麼會喜歡你這種人嗷嗷嗷疼死她了!
白妗面無表情,慢吞吞說:
“常嬤嬤跟我說,如果手底下人不聽話,是可以拖出去杖打的。”
杜相思立刻沉默。
乖巧地倒了一杯茶,送到白妗手邊,然後給她捏肩。
“娘娘還記不記得,您對相思說的一句話。”
“嗯?”
“飛黃騰達了,不會忘記奴婢的。”
白妗點頭,卻見她猶猶豫豫。
她有點想笑:“說吧多少金。”
杜相思想了想,“三百兩…吧。”
要這麼多幹嘛…白妗挑眉。
她道,“妝奩裏貌似有幾塊金子,是太子殿下賞的,你看得上便拿去用吧。首飾不行,倘若帶出宮去,會惹出禍端。”
杜相思歡天喜地,她的事業啓動資金就位了!眼眸亮亮的:
“阿妗!一會我立個字據,這些錢,日後我定會還你的!”
“好啊。”
杜相思蹦跳着取錢去了。
而白妗慢悠悠將茶水喝乾淨,踱着步子畫圖去了。
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比財富更寶貴,更打動人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大綱裏昨天是沒有車的!太子醉暈過去了,他自己以爲車了(貌似這樣更好玩)。
而且感覺大家也沒有很激動嘛。
作者決定以後不開了。哼!!
第44章書房
魏潛走出御書房。
他眉間籠着說不出的鬱色。
魏家世代爲官。
文臣有位列宰相,武官有拜將封侯。五十年前,大昭皇帝吸取太行皇室滅亡的教訓,十分忌憚一家獨大。
魏家家主爲保家族繁榮,交還兵權,自請至偏遠的南陽,做了個小小縣令。
雲洲魏家,則是南陽魏家分出去的旁支。
陛下話裏話外,有高擡魏氏之意。
提出想從雲洲魏家選出太子妃,又稱魏潛少年英雄,不僅大加封賞、賜下府邸,更道,兵部右侍郎告病在家,潛可願爲朕分憂?
恰好中書令也在。
先是盛讚一番,便拋出橄欖枝,勸魏潛留京。
他哪看不出來陛下是在與中書令一唱一和?
只是君臣之道,容不得他忤逆。
待下月冠禮結束,便解甲上任,恐有一年不能離京。
轉了腳步,便向東宮走去。
春光灑落,郎君容顏似玉,腰背筆直。
他常穿深青或玄色,好似只有這類顏色,才壓得住武將通身的煞氣。
即便是以白爲美的盛京,魏潛硬朗的輪廓,不怒自威的氣質,也深深吸引女子的目光。
宮女們不敢直視,紛紛行禮:
“魏小侯爺。”
待他一走,卻交頭接耳起來。
出身簪纓世族,年近二十,與太子同樣未置正妻。若非離京數年,聲名不顯,偌大盛京,恐怕不會只有一顆明珠。
聽說他要在盛京滯留,很有可能直接入朝爲官。陛下如此重視魏家,必定會爲小侯爺賜婚。
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有這樣的榮幸,能嫁與這年紀輕輕的英雄兒郎呢?
魏潛很是煩躁,進京已有幾日,卻處處不得心意。
飯食清淡便罷了,酒也不及邊關的烈性。
朝廷重文輕武之風太盛,演武場上,也沒幾個能打的武夫。
滿身精力無處發泄,想到城外騎馬,卻被告知全城戒嚴。
魏潛想着春獵的時節要到了。
這便去向太子提議,共至庭山狩獵。
他走得太急,一時不注意,與一個瘦弱的身影撞上。
“對不住。”有點軟的道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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