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內心深處
覃寒舟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渾身開始變得冰冷,四肢也控制不住的跟着一起顫抖。
他內心深處最不想知道的事,還是這麼毫無預兆的發生了。
“嘿,劉師兄,這小子剛剛纔不是嚷的還挺大聲的嗎!怎麼這會兒就沒聲音了!”
那姓劉的修士聞言不假思索的開口道:“那還不是因爲人家剛得知在背後對自己下毒手的竟是他心心念唸的‘好師兄啊’,這會兒傷心了哈哈哈哈……”
他說完又將腳狠狠的踩在了覃寒舟的肩頭,朝着覃寒舟反問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覃師弟,嗯?”
覃寒舟肩頭的舊傷未愈,那劉姓修士腳下也沒留半分情分,不過片刻,鮮紅的血液就從那傷患處再次冒了出來,染溼了一大片衣衫。
那姓劉的修士鞋子上也跟着染了血,他晦氣的正想要破口大罵,但腳下的覃寒舟卻在此時突然爆發,他兩隻手抓住對方的腳踝用力一拽,那劉姓修士便毫無防備的摔倒在了地上。
覃寒舟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周圍的其他修士只當他是想逃跑,所以都站在了原地以防他鑽了空子,但覃寒舟卻並沒有絲毫想要逃走的打算。
只見他突然上前壓住了劉姓修士的身體,隨即兩隻手凌厲的提起對方的衣領,將對方的身體往前帶了了幾分後。
覃寒舟一字一句的朝着那修士開口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他說這話時,眼中滿是冰冷晦暗的氣息。
那被壓在覃寒舟身下的劉姓修士聞言愣了一愣,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勃然大怒的一掌將覃寒舟從自己身上推開,隨後他又快速的反壓住覃寒舟,毫不留情地揮拳,重重的打在覃寒舟的身上!
他一邊揮拳一邊辱罵道:“你他孃的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騎在你劉爺爺身上作威作福!你劉爺爺我好心告訴你是誰在背後陰你你他孃的還不信!我他孃的讓你不信,我讓你不信……”
覃寒舟一聲不吭的受着,臉上陰冷壓抑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劉姓修士停止了辱罵,但朝他身下覃寒舟揮拳的動作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就好似着了魔一般。
站在一旁的修士們面面相窺,他們幾個都心知肚明,這覃寒舟在暮朝峯雖是個不受重視的,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是上玄宗首席長老戊攸子承認了的親傳弟子,雖然他們的確常常會去故意刁難對方,但也僅限於普通的打打罵罵,再狠一點也不過是像前幾天那樣將他折磨一番就收手了。
可是按照眼下這劉師兄的打法,明顯今天是要弄出人命來啊!
若是覃寒舟死在這裏,被門派內的人追查起來,他們也必定脫不了干係!
被逐出師門算是輕的,他們很有可能因此丟掉性命!
似乎大家都想到了這一層,他們私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一個平日裏與那劉姓修士交好的修士站了出來,對着有些失控的人說:“劉師弟,門禁的時辰快到了,若我們再不回峯便要受罰了。”
“今日便算了吧……”一個修士開口附和道。
“對啊,劉師兄今日便算了吧……”
那劉姓修士聞言揮向覃寒舟的拳頭頓了頓,但隨即他又像羞憤似的用力砸在了覃寒舟的身上,“算你小子今天走運,劉爺爺今日便留你一命,以後見着你劉爺爺我就趕快夾着尾巴逃走吧!”
說罷那劉姓修士便站了起來走回了人羣中,隨後一行人便頭也不回的回了峯。
……
覃寒舟不知道自己在暮朝峯的山腰處躺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回到了那個人的屋子。
他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他明明是下山去找那個人的,他明明是……
半晌,覃寒舟像是記起了什麼。
他走到了一處案桌前,停留了片刻,似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隨後他又彎下了身子,撿起了一塊不知何時被丟在案桌下的銅鏡——
他單手將銅鏡舉起,一張嘴角和額頭都滲出血的稚嫩孩童的臉龐就這麼映入了他的眼簾。
覃寒舟對着銅鏡抿了抿嘴角,那鏡中的人也跟着抿了抿嘴角。
覃寒舟又眨了眨眼睛,那鏡中的人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他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就着眨過眼睛的神情便沒再變幻。
下一刻,覃寒舟將手中的銅鏡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
銅鏡被重摔在地上,發出哐啷的響聲後,隨即便碎了一地。
那碎在覃寒舟腳下的殘片映出了他此刻的面容——
不諳世事的天真孩童臉龐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隨即取而代之的則是最初那副冰冷陰鬱,毫無生氣的面容。
重活一世,他爲何還是這般蠢的無可救藥?
明明前世就是因爲他自己三翻四次的輕信於人才落得被人揹叛算計的悽慘下場,而如今蕭璉璧不過是說了幾句花言巧語,他就樂得跟個傻子似得,上趕着給人家當師弟!
想到這裏,覃寒舟心眼中的憤恨之意再也壓制不住了。
他怎麼能忘?前世設局害他失了丹田,最後又令他逐出師門的人便是這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僞君子!
而現在他還是跟前世一模一樣!表面上裝出一副謙和君子的模樣,但背地還是用着下作的手段想要讓他生不如死!
覃寒舟一腳踩在了那銅鏡碎片上,那些碎片便立即在他的腳下發出了嚓呲的破碎之音!
覃寒舟擡起腳看着地上被他碾碎成渣的銅鏡,嘴裏不自覺的輕笑出了聲。
好,既然你蕭璉璧這一世想裝出一副心胸寬廣的善良師兄的樣子,那我覃寒舟便也繼續帶着這副聽話懂事的師弟模樣,與你好好的“玩”下去。
只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是那個會讓你輕易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了。
……
蕭璉璧訓斥了覃寒舟後,出了房門後沒走多遠就突然感覺腹部一陣陣的開始發燙,那發燙的感覺他說不上來,有點舒服又有點難受,以前他從來沒有過,於是蕭璉璧不由得在心中朝着系統問道。
“系統快幫我看看,我肚子裏好熱,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
【系統:“宿主不要着急,本系統幫你看看……嗨呀,宿主你這是要進階了嚶!”】
“怎麼進階?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啊!”書裏的角色不都是在歷盡各種磨難之後,突然頓悟才進階的嗎!
【系統:“本系統也不是太清楚是怎麼回事,總之宿主你快去找個靈氣充足的閉關起來嚶!如果宿主你不能及時轉化體內的這股靈氣的話,會有爆體而亡的危險的!”】
“你爲什麼不早說啊啊!”
蕭璉璧都快急死了,但是說到靈氣充足的地方他只知道一處,那就是他師尊戊攸子的居所附近。
於是蕭璉璧便又兜兜轉轉飛去了暮朝峯峯頂的密林深處,找到一塊隱蔽的叢林後又在周圍給自己布了一個陣,隨後便在系統的一通瞎指導下修煉了起來。
……
睜開眼的第一瞬,蕭璉璧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神清氣爽,連帶着周邊的景色他也覺得更美了幾分。
“系統,我覺得自己跟脫胎換骨回爐重造了一樣!”
【系統:“這是當然了嚶,宿主你現在的修爲已經更上一步了,每次宿主進階後,身體也會跟着洗髓換經一次的啦!”】
“嘖嘖,難怪書裏每次都寫那些修士拼了命的想替身修爲,原來是有這等舒服的事。”
【系統:“嗯哼,不過宿主你是不是把主角給忘了嚶。”】
“怎麼會忘呢,他可是我的小可愛啊,只不過當時他太熊了我才訓了他幾句,他那麼冰雪聰明,這小半天過去了也應該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現在可能要來找我承認錯誤吧。”
【系統:“……宿主,你可能記錯了些什麼。”】
“嗯?”
【系統:“從你訓了男主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本系統已經沒有心情嚶了。
“……那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明明只覺得過了幾個時辰而已啊!
【系統:“嗯,這就是爲什麼有些修仙者一閉關就是幾十年或者上百年的原因了,不是宿主的錯嚶。”】
“那這半個月男主怎麼樣了,沒出什麼事吧!”媽耶,要是男主這段時間出事了他也只有跟着嗝屁了!
【系統:“主角他沒事啦嚶,只是宿主訓了他過後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半個月……”】不知道宿主回去還能不能再刷得動主角啊嚶嚶嚶。
“你不用說了我現在就回去!”
蕭璉璧才把覃寒舟帶回去沒照顧到半天,然後又訓了對方一頓,隨之又消失了半個月,這換誰都會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啊!
蕭璉璧只覺得現在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啊,他好不容易纔撬開覃寒舟一點點的心房,正是一舉將黑化值給刷完的大好時機啊,可就因爲這半個月的閉關,一夜又回到解放前了!
蕭璉璧來不及多想,他現在只想立刻回到覃寒舟的面前跟他解釋,只希望覃寒舟還能聽得進他的解釋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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