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男主吐了
覃寒舟:“……”所以這個烤的黑漆漆散發着焦味的東西是給他準備的?
蕭璉璧見對方不說話便又側過頭去看,覃寒舟的視線竟然全都集中在他手上的兩條烤魚上,臉上還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副有些複雜的表情。
看來是被他“精湛”的廚藝震撼到了,蕭璉璧甚爲滿意的將手中的兩條烤魚翻了個面,待到那兩條魚的表面都烤成了均勻的焦黑色之時他才收了手。
“烤好了,喫吧。”蕭璉璧把手中的魚遞到了覃寒舟的面前。
覃寒舟看着眼前這兩條被烤的焦黑的姑且稱之爲“魚”的東西,此刻正在往外散發着一陣又一陣肉眼可見的黑色不明氣體。
“師兄……這魚似乎沒烤好吧。”
“是嗎?”蕭璉璧聞言便將魚收了回來又仔細的打量了幾眼,顏色均勻一致還冒着熱氣,一看就是熟透了。
“已經熟了,可以吃了。”他說完又將那兩條魚遞迴了覃寒舟面前。
覃寒舟看着那兩條魚,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這種近乎絕望的感覺即使在前世他被折磨的最慘的時候也從未有過。
而此刻竟因爲蕭璉璧烤的兩條魚,他突然體會到了。
蕭璉璧遞了半天也沒見對方接過,不由得有些納悶,“怎麼了?”
話音方落周遭便颳起了一陣極微小的風,篝火撲閃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如初,暖色的火光恰如其分的映照在蕭璉璧的身上,使得原本清冷的臉龐在此刻也變得柔和起來。
覃寒舟望着這樣的蕭璉璧,竟鬼使神差的接過了他手中的一條烤魚拿起來咬了一口,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很快在他的口中蔓延開來,下一刻,他便忍受不住的吐了出來。
蕭璉璧見狀立刻起身走到了覃寒舟身後,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吐了?”難道是他烤的太難吃了?不應該呀,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挺自信的。
覃寒舟背過身體蹲在地上一個勁的乾嘔着,那條魚的腥味現在纔在他的嘴裏爆發出來,他噁心的不行,吐的更是不能自已,連膽汁都恨不得要吐出來了一樣。
蕭璉璧看覃寒舟吐的厲害,只好在一旁默默的撫了撫對方的背。他心想即使自己烤的不怎麼好喫也不可能難喫到把男主都給喫吐了啊,難道是這潭裏的魚有問題?
肯定是這樣,他對自己的廚藝一直很自信,即使這次發揮的不太好,魚的表面焦糊了一點,那也不可能把人喫吐。
蕭璉璧在心中暗自加深了這一推測,更加肯定了是潭裏魚的質量不好的原因才讓男主喫吐的這一想法。
覃寒舟吐了好長時間,直到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了他才感覺自己稍稍緩了過來。他現在喉嚨跟被火燙過一樣的火辣辣的刺痛,口中也乾渴不已,整個身體就像被凌遲過一般的虛軟無力。
“寒舟,沒事吧?”
蕭璉璧見他嘴脣發白便從靈物袋裏拿出一隻裝水的罐子,半蹲下身體伸手扶起對方的上半身,將罐子的注水口抵在了覃寒舟的脣間。
覃寒舟順勢一手擡高了罐子,張開嘴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下去,清涼的水立時流過他的咽喉,那種刺痛的灼熱感才消散了一些。
“慢些喝。”蕭璉璧說道。
覃寒舟又大口的灌了幾口清水下去,直到嘴裏那股令人作嘔的魚腥味散去之後才停了下來。
蕭璉璧從他手中將水罐接過放在一旁的空地上,沒了水罐的遮擋,覃寒舟滿頭虛汗的柔弱小臉就這麼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蕭璉璧看見他一腦門子的汗後又用衣袖去給他擦,口中忙不迭的問道:“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
覃寒舟輕輕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回道:“師兄我沒事……”
蕭璉璧自是不信,“你方纔吐了許多,現在還流了許多汗這也能叫沒事?”
覃寒舟聽後便在心中暗自苦笑,難不成他還能直接說是蕭璉璧烤的魚太難喫他纔沒忍住的吐的嗎?
眼見對方一臉神遊九天之外的恍惚表情,蕭璉璧又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隨後他朝覃寒舟追問道:“是不是剛剛的魚太難吃了?”
覃寒舟:“……”
覃寒舟不說話的模樣落在蕭璉璧的眼裏他便當對方是默認了,心道果然和他推測的一樣,這潭裏的魚肉肯定難喫的要命,害得他一番好廚藝都沒有發揮出來。而覃寒舟不回答他的問話定是怕自己說了難喫後傷了他這個師兄的心,這才緘口不言的。
一想到這兒蕭璉璧竟然有些感動,頗有些欣慰的揉了揉對方頭頂被汗微微漬浸溼的柔軟髮絲,“師兄下次再給你烤魚喫。”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不是這裏的魚。”
覃寒舟聞言立時僵直了身體,過了半晌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師兄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嗯?怎麼了?”蕭璉璧瞥過頭看他,眼神一派溫和。
覃寒舟搖了搖頭,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沒什麼……”算了,這個問題還是下次再跟對方說罷。
清晨時分,微風吹起,它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順勢挪開了天空中衆多白雲的位置,大片灰白色的光趁着這空隙從雲層中穿透了出來,均勻的灑在了野駑山每一寸的角落裏,讓以往一貫死氣沉沉的山峯在此刻也顯得稍有些生氣起來。
覃寒舟蹲在潭邊洗臉,蕭璉璧站在一旁看他,唯恐他一個不慎從岸邊掉了下去。
蕭璉璧昨晚打坐了一宿,損耗的靈力在今早醒來時已恢復了大半,他思考着既然男主已經繼承了傳承之力,也是時候返回上玄宗了。
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醜男讓蕭璉璧仍心有餘悸,主要是他打不過人家,連帶着覃寒舟一起跑路也不行,所以他擔心在野駑山待得太久再遇上對方那就不太妙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冤家路窄,好的不靈壞的靈,更何況這個世界跌宕起伏如脫繮野馬般的劇情他已經完全沒辦法掌控了,要是再遇上幾個比那個黑衣醜男更厲害的他也只能躺着等死了。
“師兄我洗好了。”
覃寒舟的話喚回了蕭璉璧的思緒,他垂眸看去,對方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上已經重新恢復如初,不再似昨晚那般蒼白的冷汗直流。
不過蕭璉璧還是有些擔心,於是便開口問道:“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覃寒舟搖頭道,他一邊低頭撫平剛剛洗臉蹲下時衣服上弄起的褶皺,一邊小聲的說:“不過寒舟覺得肚子很餓……”
蕭璉璧頷首,覃寒舟會這麼說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昨晚對方除了那條烤魚之外就什麼都沒喫,而且唯一咬的那口還讓對方吐到虛脫,現在感覺到餓也很正常。
“那先下山去鎮上喫些東西罷。”這山上的東西蕭璉璧已經不敢再讓男主吃了,光吐就算了,萬一把覃寒舟喫死了怎麼辦,他不還得跟着陪葬嗎?
覃寒舟乖巧的答了聲“好”,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便問道:“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回暮朝峯啊?”
他想着既然已經拿到了傳承便應該儘快回到宗門內閉關修煉,早日將這股力量徹底融進他的身體內納爲己用他才能安心。野駑山靈氣稀薄而且常有豺狼虎豹出沒,並不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這一點他在前世便深有體會。相反暮朝峯上靈力充沛,在峯上修煉比在別處修煉事半功倍的多,這也是他爲什麼會在拿到傳承之後再跑回到蕭璉璧身邊的原因之一。
同時對於蕭璉璧的心思覃寒舟一時也根本捉摸不透,不知道對方心中到底在盤算着些什麼。他最擔心的還是在這荒山野嶺的,對方若是真的想滅他的口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爲了傳承之力還是爲了他的性命考慮,只有早日回到宗門內纔是最好的方法。
覃寒舟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蕭璉璧回答道:“等你在鎮子上喫過東西后我們再啓程回暮朝峯。”
覃寒舟聽後猛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立時變得雀躍起來,“師兄那我們現在就去吧!”他說完便興奮的上前主動牽起了蕭璉璧的一片衣角,一副明擺着撒嬌催促蕭璉璧趕快出發的模樣。
蕭璉璧見狀覺得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心道這小子是越來越會撒嬌了。於是他便擡起手捏了捏眉心裝作看不見對方那雙閃着小星星的明亮雙眸,捏完了眉心後,蕭璉璧發現覃寒舟仍然還是維持着那副滿眼期待的模樣看着他,他在這一刻突然深深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男主這幅愛撒嬌的性格似乎是他自己一手給慣出來的……
想到這兒蕭璉璧便在心裏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頓,唾棄完後又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自己手把手伺候的男主他不寵着還能怎麼辦?還是認命吧。
蕭璉璧牽起覃寒舟抓着自己衣袍的手牢牢握在掌中,體內靈力立刻開始運轉,他手指在寬大的衣袖下輕輕一旋,下一刻,兩道淺藍色的光束便騰空而起直朝着雲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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