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有他們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
她自從知道蕭冥逸以血和自己建立了契約之後,便沒想過有解除契約的一天。
而如今,卻有人告訴她,有辦法解除契約。
秦哲召看着她呆呆的表情,神色一冷,冷哼一聲:“不想就算了。”
他本身容顏俊美,帶着絲絲邪肆,此時神色一冷,頓時讓雲靈嫣瑟縮了一下,連忙道:“想,想知道。”
秦哲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對着廳外道:“去千磯山,將蕭冥逸帶來。”
“是,公子。”門外,傳來暗衛恭敬的應答,卻並沒有人離去。
“嗯?”秦哲召挑了挑眉。
約莫兩息後,暗衛略帶尷尬的話音傳來:“公子,屬下沒有見過蕭冥逸,不知道他長啥樣。”
面對如此呆萌的屬下,秦哲召擡手扶額,艱難地吐出一口氣,看向傅仕宇等人:“有沒有畫像?”
傅仕宇搖了搖頭。
獨孤舞和秦明攤開手,也表示沒有。
憐塵和青鸞互視一眼,搖搖頭,異口同聲:“沒有。”
秦哲召更無力了:“那你們誰會畫畫?”
他尾音落下,幾人齊齊看向慕容卿。
慕容卿額角跳了跳,開口:“我去拿紙……”
筆字沒有了,嚥下去了。
門外的暗衛,身形一閃,端着筆墨紙硯出現。
慕容卿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拿過紙筆。
廳內一行人,立刻圍在他身邊。
上好的狼毫筆,落在宣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伴隨着沙沙的聲音,一行人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古怪。
慕容卿最後一筆落下之時,獨孤舞靠在青鸞身上,笑得花枝亂顫。
憐塵嘴角抽了抽:“阿卿,你確定讓他帶着這幅畫,能找到人?”
暗衛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看着桌上宣紙。
秦哲召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扭曲的五官扭回來。
畫紙上,一名衣着破爛,面容髒污,連乞丐看了都自愧不如的……男人栩栩如生。
雖然只是簡單的勾勒,但足以看出作畫者的畫藝之高。
“這不是蕭冥逸被屎糊了,大雨沒洗乾淨,後來被我扔在食人花旁邊的樣子嗎?”雲靈嫣湊近看了看,眼中帶着驚歎,“想不到辰星太子畫藝如此之高。”
畫的簡直跟真的一樣。
慕容卿放下畫筆,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實在記不得他乾淨時的樣子了。”
怪只怪蕭冥逸被屎糊的味道讓他難忘,所以他腦海中只有他這一副形象。
暗衛欲哭無淚地看着慕容卿,抹了一把辛酸淚。
這太考驗他的業務能力了。
“食人花?”秦哲召抓到了雲靈嫣話中的重點,驚疑地道:“什麼是食人花?”
聽到他的話,慕容卿再次執筆作畫。
片刻後,一朵妖嬈美麗的花朵躍然於紙上。
他拿起宣紙,吹了吹,遞給暗衛:“找到這朵花,它旁邊便是蕭冥逸,小心點,這花能喫人。”
暗衛看着畫上的花,嚴重懷疑自己的世界觀:“花還能喫人?”
這是花成精了,還是人成養料了?
秦哲召,蘇悅情,周海晟三人也有點懵。
千年後的四國,已經發展到這麼厲害的地步了嗎?
連花都能喫人?
雲靈嫣抖着腿,仰着下頜看着三人,往嘴裏塞了一個棗子:“沒見識了吧,姐姐給你們科普科普,食人花是千磯山獨有的,也只有一株,長得比樹還大,喫個人不算啥稀奇的。”
“嗯,食人花喫人不算稀奇,那解除你和蕭冥逸之間的契約也不稀奇,既然這樣,那就不要解除了。”秦哲召瞥了一眼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樣,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淡淡地道。
雲靈嫣頓時瞪大眼,伸出手指,顫抖着指着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秦哲召放下茶盞,涼涼地掃了她一眼:“我何時說過我是君子?”
“你!”雲靈嫣霎時氣結,氣鼓鼓地瞪着秦哲召,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棗子,暗自嘀咕:“好女不跟男鬥!”
那兇狠的力道,好似她咬的是秦哲召一般。
秦哲召看着她的動作,嘴角微微一勾,隨即低頭抿茶,藉此斂去嘴角的弧度,對着暗衛冷哼:“還不去?”
暗衛一個激靈,回神,拿着畫紙立刻消失,去找會喫人的花和被屎糊住的蕭冥逸。
傅仕宇杵着下頜,看到雲靈嫣喫癟,開心地伸手從她手中奪過棗盤,“喫人嘴短,拿人手軟,你喫着人家買的棗子,還敢和人家對抗,不自量力。”
“的確是不自量力。”雲靈汐淡淡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雲靈嫣焉焉地趴在桌上,好似霜打的茄子。
“禁域除了蠱,還有什麼力量?”走到桌前坐下,雲靈汐看向秦哲召,直奔主題。
秦哲召放下茶盞,神色凝重地吐出三個字:“攝魂術。”
雲靈汐聞言,雙眸微微一眯:“巫蠱之術,這禁域倒是都齊了啊。”
攝魂術,乃是巫蠱之中的邪術。
能攝人魂魄,致人癡傻,也能控制人的心魂,爲其所用。
“禁域之人,千年前,殘害百姓,以蠱蟲滅殺百姓,以攝魂術驅使百姓食兒食女,世間生靈慘遭無情毒害。”
“凡是被他們用攝魂術或者蠱蟲控制的百姓,都成爲他們手中作惡的力量,不知疼痛,不知疲累,殘殺同族。”
隨着秦哲召話音落下,花廳內一片寂靜。
廳內衆人,因着暴雨風聲,皆無人察覺。
廳外,一抹落寞的身影端着藥汁,定定地站在長廊中,好似被施了定魂術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衣襬都被雨水打溼,墨發被染溼,一縷一縷地貼在臉頰身上。
“公子,你還要繼續留下來嗎?”顧眠白心疼地看着銀雪,擡手接過他手中的藥汁。
銀雪閉上眼,水滴從面上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眼中染滿苦澀:“先輩造下的孽,我會想辦法償還。”
顧眠白搖着頭,眼眶通紅:“不,公子,這些事與你無關,你不需要償還!我們走得遠遠的,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有他們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銀雪深深看了眼花廳,轉身離去。
瘦削的身影,在雨幕中,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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