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之弹道无声 第1010节 作者:未知 邵晓倩叹了口气:“别承诺做不到的,我爸当年也跟我妈是這么說的,你看,他到现在還在忙。” 李正苦笑。 他想說点什么,却什么也說不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 李正起了老早,匆匆赶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电话就响了。 接通了一听,是庄严打来的。 庄严告诉李正,自己先回司令部去了,让他今天在医院盯着老万的病理报告,如果出来,结果及时给他汇报。 他去了肿瘤科的办公室,找到了主治医生。 一问,人家說了,今天肯定出不来了,再等等吧,院长已经交代了加急,可再怎么加急,也得五天。 一听說要五天才出报告,李正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总不能守在這裡等五天。 回到病房,万向东在吃早餐,边吃還是老样子对政委老汪发脾气,說把他困在這裡,跟坐牢一样,他要回部队云云。 “一点点小事就让我在這裡待几天,我不待了!旅裡還一堆事要做呢!就出点点血你们就把我当重病号,我那天其实午饭沒按时吃,拖了一下,结果血糖低晕倒的……” 见李正进来。 他又朝李正发牢骚。 “李正你来得正好,你是参谋长,你知道咱们旅最近有多忙是吧?告诉政委,他搞政工的不了解情况!” 李正看着老万在那裡啰啰嗦嗦,他忽然有种直觉,其实老万是知道自己的胃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的云淡风轻表现得太刻意,而且仿佛非常着急想要回部队。 這不是正常人的表现。 “老万。” 他拖了张凳子在老万的床边坐下。 “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病?” 万向东沒料到李正忽然会有這么一问,端着牛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第1177章 老万的秘密 “沒有的事!” 万向东举起杯子裡的牛奶就喝。 在這种时候喝牛奶,很显然就是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這哪逃得過李正的眼睛。 “旅长。”他语重深长地說道:“如果你早知道,现在就干脆点說吧,别隐瞒了,你觉得還能瞒下去?” 万向东不說话。 李正又道:“在病情查明之前,你绝对不能回到岗位上去,這一点军首长交待過,這是命令。哪怕不是上级的命令,咱们旅裡的班子成员开個会,你觉得你還能瞒着自己的病情继续在岗位上干下去?” 万向东继续沉默。 政务老汪在一旁看看李正,又看看沉默不语的万向东,最后急了,坐在老万的身旁說:“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病?” 万向东知道這事瞒不住了。 李正的眼光和他的枪法一样,很准。 相处大半年了,谁什么水平什么能力,三人彼此之间都清楚。 既然李正看穿了,自己继续隐瞒似乎沒什么意义。 其实…… 他自己也知道瞒不住。 哪有不透风的墙? “好吧……” 万向东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到临了,叹了口气說:“胃癌,不用等报告了。” 政委老汪是第一個跳起来的。 “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天到现在,他不断告诉自己,這就是個胃病。 普通的胃病,顶多是严重点的胃病。 出点血,休养一下,会好的。 现在万向东自己坦白了。 癌症。 正常人都知道這两個字的威力,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政委!這事归我管,你有义务要向我报告,你怎么能隐瞒這种事?!” 情急之下,老汪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和万向东搭档多年。 俩人之间的感情深厚,不矫情地說,敢称兄弟。 万向东惨然一笑道:“一個月前知道的,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去军裡开会回来的路上,借口回家看看,支开了小曾,去医院做了個检查……报告是半個月前收到的,胃癌,沒跑的了。” 小曾是万向东的司机。 汪伟想起来了。 一個月前,老万打电话跟自己請了两天假,說是很久沒回家,想趁着开完会的机会回去家裡看看。 老万的家属在惠城,军部也在那。 這個谎言合情合理,汪伟当时還挺高兴的。 這大半年,万向东已经很少回家,一個月能回去一次就不错了。 他以为老万开窍了,对家裡愧疚了,当时還說让他多休两天,多陪陪家人。 记得還在电话裡說,别以为433旅离开你老万就不行,地球离了谁都转! 這下可好了。 老万是癌症。 這回,怕是真要离开岗位了。 病房裡的空气凝固了。 李正心裡也有些乱。 在老万坦白之前,他很想知道答案。 但是现在得到了答案,他又宁可自己沒听過。 “旅长,你该早点告诉大家,应该早点积极主动地配合治疗。” 李正說:“癌症這东西,差半個月就差很远。” “都四期了。”万向东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不知道严重性?医生說了,這病到了這地步,也沒什么好的治疗手段,手术是不建议了,建议我靶向药保守治疗,我最近都在吃,本打算一個疗程完了后去复查一下,可沒想到身体不争气,被你们发现了……” 李正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說才好。 安慰? 万向东是個旅长,也是個军人。 安慰的话对于他来讲毫无作用。 批评? 這时候批评,還有用嗎? 那是浪费唇舌。 李正說:“旅长,我觉得从今天开始,你应该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然后专心投入治疗。這是一场仗,你自己的战斗,你不能输,你家還有老婆孩子,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這是你的责任。” 万向东苦笑一下說:“李正,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觉得自己也许時間不多了,我不能带着失败的屈辱离开,和白鹰旅的对抗,我输了,二十岁上军校,毕业出来当排长,当连长,当营长,一路走来,无论是演习对抗,還是抗洪抢险,哪怕和草原狼对抗,我也沒输過,每一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唯独就是這次红蓝对抗,被温朝晖回首掏了油库,還将我后勤营区的办公室用来当了他们的指挥部,用来指挥打击我的部队……窝囊啊……” 說完,头低了下去,眼角泛起泪光 李正深知荣誉对于一個军人来讲有多么重要,他起了身,坐到自己旅长身旁,伸出手勾住安向东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一句话都沒說。 好像什么都說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裤兜裡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不得不起身,离开病房接了电话。 還是副旅长贺斌。 老贺在那边催问李正什么时候回来。 姜煴负责的指挥系统和通讯系统后天正式验收,为了驗證,特别請了军裡的电子对抗单位来进行模拟对抗。 還有就是薛冰的情报分析培训班明天结业,要进行业务考试,并且召开结业典礼。 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赶上时候了。 李正不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