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我等你
盛開的玫瑰擺放在餐廳桌上，在家裏像一抹獨有的風景，內呼呼的小手在半空好搖晃着，小女孩奮力的想要拿朵漂亮的花花下來玩……門口，高跟鞋的聲音叩叩叩的隨遠而近，小女孩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爬上板凳，終於抓到漂亮的花花。
奮力一扯……
花瓶傾斜，在桌上了滾了幾圈，然後完美落地，啪的一聲破了。
女孩愣愣的站在那裏，然後很自然而然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廚房那裏的男人聽到聲音，急忙跑出來，“小湯圓，小湯圓，給乾媽看看，哪裏受傷了？”
男人帥氣的臉上是對孩子的寵愛。
小湯圓嘟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指了指桌角那裏的花瓶，“乾媽，碎了，碎了。”
“沒事，沒事。”厲彥暄摸了摸孩子的頭，一頭自然捲的色，扎着一個小辮子，可愛的萌萌的，特別讓人喜歡，“花瓶碎了，乾媽再去買一個就好了。”
“花瓶怎麼又碎了？”身後傳來清脆又嚴肅，認真的女聲，小湯圓往厲彥暄懷裏縮了縮，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句，“媽媽。”
“這已經是第幾個了？”林宛白一身職業套裝，頭髮盤起來，漂亮的圓臉蛋盡是無奈，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第五個了吧。
一個愛買花，一個呢愛花。然後一個負責買，一個負責打爛……
她說的話，都被自動過濾。
“孩子嘛，愛玩是天性，你這麼嚴肅，小湯圓會害怕的。”厲彥暄親親小湯圓的額頭，特別特別喜歡這個小孩子，小孩子也特別親他，這倒是不枉他疼她一番。
“彥暄。”
“宛白，你去看看廚房裏的東西怎麼樣了，我把花瓶收拾起來，孩子碰到就不好了。”厲彥暄打斷宛白要說的話。
倆人在外人眼裏宛如一對夫婦。
可實際……倆人一直是朋友，林宛白主外。厲彥暄主內負責照顧小湯圓的飲食起居，像一個家庭主男，變着法子逗小湯圓歡喜。
小湯圓還沒有名字，就只有一個乳名。
生下來就圓呼呼的，小名便叫小湯圓。
林宛白來到廚房，廚房裏一切都整整齊齊，烤箱裏的蛋撻已經好了，把盤子端出來，一眼就看到那放了自己喜歡的果肉蛋撻。
拿起來咬了一口，好像咬到了什麼東西。
她看着中間位置，閃閃發亮的東西……心裏咯噔一下。
鑽石。
把東西拿出來，是一玫戒指。
林宛白看着它，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
“宛宛。喜歡嗎？”門口，厲彥暄身上圍着圍裙，臉上的笑容燦爛又滿足，林宛白回頭看着他，“是不是今天有客人要來？”
“沒有客人要來。”厲彥暄很認真的說，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她。
林宛白有些東西在心底發芽，然後瘋狂的生長，最後衝在心口處，厲彥暄喜歡她？不會的，他不是有男朋友嗎？怎麼會喜歡她？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沒有注意到厲彥暄已經走近，站在她的面前，“試試看漂亮不漂亮。是按着你的尺寸定製，款式獨一無二，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託着她的手，戒指剛要套上去，林宛白慌張的抽回了手，“彥暄，我去看看小湯圓。”
“宛宛。”厲彥暄叫住他。
又四年過去了，感情，他不想再壓抑！躲不掉，逃不掉，剋制不住，也忘記不了，就隨了命運吧。
“我愛你。”
“彥暄……”
“從高中開始，從未變過。”
林宛白僵站原處，回想起高中時跟厲彥暄的第一次見面，再到後來成爲朋友，他出國，回國，帶着她來法國，陪在她身邊，在她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就在她的身邊。
小湯圓更視他爲最親近的人，親近過她這個親媽。
這都是因爲他對小湯圓的寵愛，對她的愛護……
可她對他，有親情，有友情，卻獨獨沒有愛情。
“我不知道你的決定是什麼。”厲彥暄再一次託着她的手，這一次林宛白沒有抽回手，看着他把戒指帶在自己中指中，“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的心裏只有你，對於你的答案，我願意等。”
他低頭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乾媽，乾媽。”小湯圓在客廳那裏叫他，厲彥暄走了過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手指被圈牢的感覺那麼強烈，就像手指上的血管都被鉗制住，極力的想要掙脫。
她以爲，自己這輩子，手指上將不會再套上任何一枚戒指了。
鑽石的光澤刺得她眼睛生疼……
彥暄，我也不知道我該你什麼樣的答案。
如果答應，對你沒有愛，我怎麼面對你多年的深情？可如果拒絕，又如何面對你的失望？林宛白站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的手機在響。
小湯圓拿着手機跑過來，“媽媽，手機在叫，在叫。”
從孩子手裏接過手機，她低頭親了親女兒的臉蛋，柔聲說了句乖，才走到陽臺那裏去接電話。
“helen，總公司這邊有個項目需要你親自過來確認一下。”助理小米在那邊說，“老總在等你的答案。”
“知道了，我一會兒過去。”林宛白掛了電話，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她看着客廳那裏，厲彥暄趴在地上，小湯圓騎在他背上，學着電視上的人‘駕，駕，駕。’
厲彥暄沒有一點不自在，臉上的笑容很真切。
誰又能想到，那個在寧城傳得像狼一樣狠的男人，在一個女孩面前。如此不在乎形象？是不是因爲愛烏及烏？
“小湯圓，乾媽會累的。”林宛白走過去，把女兒抱下來，“以後不可以騎馬馬。”
“我不累。”厲彥暄笑着搖了搖頭，“你有事的話，先過去吧，我讓阿姨留飯給你。”
“嗯，那我先去公司了。”林宛白笑了笑，摸了摸女兒的臉纔出去。
客廳那裏，傳來女兒跟厲彥暄的笑聲越來越輕……
其實，爲了孩子，她也應該重新考慮考慮跟厲彥暄的感情是不是？這幾天，都是他陪伴在她的身邊，如果沒有他，哪有現在的生活？
這幾年，也不是沒有人追求她。
也許跟薄霖的對段感情受到的傷害過於嚴重，所以，她一直沒有那種感覺了。
也從來沒有想要再得到過愛情。
————
來到公司，林宛白直接問小米，“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我回來做決定？”
小米欲言又止。
“你直接說。”
“公司跟寧城那邊一家企業簽訂了合同，老總想要你過去跟進關於策劃方面的工作……”小米說着，餘光打量着林宛白的神情，見她好像並沒有什麼表情，所以放開來說，“helen，你是寧城要，老總擔心不想回去，所以也還沒有回覆那邊公司的負責人。”
“寧城哪家企業？”
“薄氏。”
熟悉的字眼，重一次重回她的腦海裏……林宛白當下微頓，是的，她不願意回寧城，母親在法國這邊，她的孩子，還有她都在這邊，寧城那裏所留戀的，也只有尹瑧這個朋友了。
她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寧城，再跟薄這個字有任何牽扯。
“helen，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我跟老總去談。”小米建議着。
既然老總想詢問她的意見，也就是想她能跟進這件事情，只是有點在乎她的意思，老總都這麼爲她總想，她直接拒絕，反而顯得不爲職責了。
“不用了，你把具體的行程發給我，我回去一趟吧。”
總不能，因爲那個城市有那個人，她便這一輩子不再涉足吧？他有了他的新生活，她亦有了她的新生活……
即使再有交集，也只是工作。
那麼多年過去了，一些情素也隨着歲月淡了痕跡。
她要回寧城的消息告訴厲彥暄的時候，林宛白看到厲彥暄神色微僵，她以爲，他會拒絕……卻沒有想到聽到他說，“我會人把那邊房子打掃好，到時候你就住那邊。”
“彥暄。”林宛白心裏難受，他什麼都不說，反而替她把事情安排好，事事爲她着想，做好打算這份心，讓她心裏五味雜陳。
“是不是很感動？”厲彥暄挑着眉笑，“如果真的很感動，就不要讓我等太久。”
“不會的。”她輕笑，“不會太久的。”
“好！”厲彥暄也是爽快的人……“不管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接受。”
“關於薄霖，我還是要囑咐你幾點，這幾年你不在寧城，那裏的消息你也刻意不去打探，我的人卻在寧城，有些消息比你更清楚。”厲彥暄往另一邊玩着玩具的小湯圓看了一眼，“他快要當爸爸了。”
呼吸猛的一窒！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確實要該當爸爸了。”林宛白很平靜的說，剛得知這個消息的瞬間，反映有些大，可接着又平靜下來。
“嗯，你有這樣的想法就好，你心裏釋然就好。”厲彥暄笑得輕鬆，終於……得償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