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成年人不做選擇
被稱作囡囡的小美女，是文綺羅十幾年前收養的一個孤兒。
她剛大學畢業，回到琅琊王氏後，本來文綺羅是想給她找個好工作的。
但她看文綺羅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便懇求留下來先服侍文綺羅，也算是報恩。
文綺羅拗不過她，便將她視作心腹留在了身邊。
說起來，囡囡預算是她在琅琊王氏唯一能信得過的人了。
不過，即便是信得過，文綺羅也從未給她講過當年的那些事情。
一方面，是不想恩恩怨怨波及到下一輩人這裏。
另外一方面，也是不願囡囡參與到這些事情裏來。
而眼下，面對囡囡的詫異，她也沒有直接講述。
而是擺了擺手道：“陳年舊事罷了，沒什麼好提的。”
爲了避免囡囡的追問，文綺羅便又看向了王晨，話鋒一轉道：“既將這裏改爲綺羅亭，又弄出了這麼多能引起我回憶的熟悉菜餚和茶點，我倒是越來越搞不明白你此番的用意了。”
王晨笑道：“如果我說，我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將綺羅亭送給您，讓您在這年邁之際，更開心一些，更沒有遺憾一些，您信嗎？”
綺羅亭的變賣，是文綺羅的遺憾，因爲這是她祖輩傳下來的家業。
裏面這些帶有和孫麒回憶的菜餚和茶點，則是她心裏一直思念的東西和人。
她一直都想着，能在看一看故人，能在喫一喫當年都喜歡的美味。
所謂久思成疾，這些懷念之物，便也成了她的心結，令她在琅琊王氏，即便過着最富裕的生活，卻也開心不起來。
而此刻，她喫過這些東西，流過兩行懷念的淚痕後，也的確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拋開一切其他的東西不談，僅憑王晨此番舉動，她是心懷感激的。
她感謝王晨，能在她黃土已經埋到脖子上的年紀，讓她重新找回了心裏最初的感覺。
但是，她不傻。
活了大半輩子了，甭說是王晨了，即便是王慶昂今日做了王晨這些舉動，她也不會覺着，僅僅是爲了讓她開心，讓她沒有遺憾。
她抿了口茶水，淡淡的笑道：“小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和王一乾是什麼關係。
但憑藉我對王一乾的瞭解，他即便死了，對凰北市，對琅琊王氏的很多東西，也都是還存有一些遺憾的。
哪怕，今天出現的不是你，而是未來的某一個人，我也堅信，來這裏打着王一乾的名號，肯定是要爲他做點什麼。
而你今日叫我前來，最大的目的，恐怕也是爲了王一乾，或者是爲了琅琊王氏。”
王晨攤了攤手：“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呢。”
文綺羅說道：“茶喝了，菜也嘗過了，該說點正事了吧。”
王晨點了點頭，鄭重的看向文綺羅：“文奶奶，我叫王晨，王一乾是我爺爺。”
聊正事，就肯定得先表明身份。
聽到他的話後，文綺羅神情微微一怔。心裏蕩起一層漣漪。
雖然已經猜的差不多了，但親耳聽到王晨是王一乾的孫子後，還是有些微微驚訝的。
好似，與王一乾他們一起做事，還是在昨天。
可這一晃，王一乾的孫子都已經二十多歲了。
她上上下下凝視了王晨一下，隨即慈祥的笑道：“不錯，陽光帥氣，不卑不亢，頗有你爺爺當年的風範。
而剛纔那番舉動，憑藉一點茶水幾盤菜餚，便讓我深陷其中，情之所動，憑藉這滴水不漏的做派，倒是比你爺爺當年更圓滑，更成熟一些。”
“您謬讚了。”
王晨謙遜一笑，但心裏是還有些開心的。
一直以來，身邊接觸的人，都是以王一乾的身份光環，而幫他。
每每提及時，也都會拿他與王一乾做比較。
而文綺羅，雖然也這麼做了，但言談間，卻說出了一種王晨超越了王一乾的意味。
也許，這是客氣話，但一直活在爺爺光環下的王晨，必然是很開心的。
向上攀登的人，都喜歡更高的位置。
王晨也不外如是。
即便王一乾是他親爺爺，活在爺爺光環下也沒什麼丟人的，可是，心裏的那股子勁，卻也試圖想要去超越爺爺。
以後提及時，也不會讓人說，這是王一乾的孫子。
給人一種是靠着王一乾才活到現在的感覺。
他想要的，是別人提及王一乾時，都會羨慕王一乾有一個更厲害的孫子！
“文奶奶，相信您應該已經猜到了。
我請您來，的確不只是喫喫喝喝，緬懷故人，思念往事，更多的還是關於我爺爺和琅琊王氏的事情。”
文綺羅想了想說道：“你是想問我關於你爺爺的問題，還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王晨訕笑一聲：“都說成年人從不做選擇題，所以，我能這兩件事情都拜託您幫忙嗎？”
“哈哈哈！”
聞言，文綺羅忽然大笑起來。
一旁的囡囡白了一眼王晨：“你還真夠貪心的，幫你一件事就已經是我奶奶對你的大恩了，你竟然還妄想讓奶奶都幫你。”
文綺羅擺手制止了囡囡：“若是別人貪心，以我的性格怕是不會責備，但卻會直接起身走人。
但王晨這小子貪心，卻讓我很開心，當年一乾老哥，要是貪心點，說不準現在的琅琊王氏，就不是王二坤的天下了。”
“我爺爺，他當年……”王晨欲言又止，想問，卻又覺着似乎這麼說自家爺爺不太合適。
而文綺羅倒是不怎麼避諱。
她笑道：“一乾老哥當年太正直，或者是太剛正了，很多事情甚至都能用執拗偏執來形容。
他只想着悶頭做事，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而且過於重情重義，將一切麼好的東西都給了別人，可最終自己卻落得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當初要是貪心點，要是像你這般圓滑點，琅琊王氏的族長寶座，肯定是他的。
而且，若他做琅琊王氏的族長，那現在的琅琊王氏只會更好，因爲他的頭腦智慧，比雲夢王慶昂以及王二坤加起來都只強不弱！”
“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別人誇讚我爺爺智慧這方面的。”王晨笑道。
聞言，鬼九忽的說道：“不是我們不想誇讚，而是你爺爺跟我們這幾個人接觸時，根本就不帶腦子的。純粹就是哥們情深，怎麼開心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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