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开始行动
李睿下午還有点事,加上高英杰来了,总要陪一下人家,便谦虚道:“谁說的,我的技术可不行,十打九输。”
“别谦虚嘛,我都听陈世伟、金辉他们說了,每次跟你打,他们都是陪打的份,运输大队长。”
“嗨,别听他们神吹,我那是壑牙齿咬蚊子——碰运气的。”李睿笑道。
马海生却眼睛一斜,不满道:“都說你李书记仗义豪爽,怎么?不屑与老马切磋,就只瞧得起陈世伟、金辉啊?”說着,又冲高英杰道:“高书记,一起怎么样?”
高英杰看了一眼李睿,笑道:“好啊!不過马局长你可不要嫌我出牌慢呀。”
“哈哈,爽快!李书记怎么样?”
既然高英杰都答应了,李睿也得点头道:“行啊,省的你又要說我瞧不起你,今天下午陪你就是了。”
马海生五十多岁了,资格老,政治上也沒啥追求,喜怒形于色。李睿跟他接触久了,其实觉得這人還不错,至少不象其他人跟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张德发连忙在一旁凑趣道:“吃完饭就去,我给领导们凑场子。”
林芳菲忙着给旁边的小妹招呼,叫留下最裡面的一间包房。
马海生看了林芳菲一眼,假装叹口气,道:“唉,還是李书记年轻长得帅。能讨美女喜歡,我老马年龄大了。处处惹人厌烦。”
“我說老马,拜托這种事可别又扯到我身上来。我可不想又要被于书记找谈话。”李睿连忙道。
林芳菲则假装沒听见,马海生又看了看她,估计是自己都感觉无趣,摇头道:“开個玩笑嘛,你急啥!”
因为马海生惦记着饭后的麻将,這顿饭花的時間不长,张德发提前去准备了,他们几個把瓶裡的酒喝完也就不再开了。
午饭结束后,高英杰趁着大家上厕所的机会。对李睿道:“李书记,不好意思啊!我們乡有條道路還要請交通局审批呢。”
虽然李睿暗自腹诽這娘们做人两面光,但還是笑道:“沒事,高书记难得来一次,我的任务就是要陪好高书记。”
话說的有些暧昧,高英杰脸上有点发烫,她看了李睿一眼,调整心情道:“听說团市委有個副书记的位子,准备在全市范围内考察选拔。你就不去试试?我可是听說你当初是从燕京大学团委出来的,比其他人都有优势。”
李睿一愣,這消息他還从来沒听說過,但他看到高英杰眼中闪烁的目光。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是這娘们想去竞争這個位子,今天過来估计是专门来套老子的话的。想想也是。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高长隆的未来女婿,又是郭文丁当靠山。他想竞争個位子自然是十拿九稳的。
不過团市委副书记尽管是副处级的位子,但是李睿对此一点兴趣都沒有。团市委副书记說起来好听,但不過就是离领导近点,熬熬资历,将来提拔快一点罢了。但真要坐在這個位子上,基本上沒啥吊事,对于他来說真要在這种位子上熬两三年,那人不是要发霉呀!
“這事我倒是真沒听說過,不過真要在全市范围内选拔,哪裡会轮得上我呀?要选拔也得选拔象高书记你這样的人才。”李睿笑着道。
“你就别谦虚了,那可是副处级的位子,难道你就不动心?”這娘们還不死心,依旧拿话来套他。
這时,楼上传来马海生的催促声,李睿知道了高英杰的来意,也跟她不想多废话,這娘们人长得漂亮,就是野心太重了,有野心的女人通常来說都是很可怕的。
“反正你爱信不信吧,這事要不是今天你告诉我,我還真一点都不知道,而且真的一点兴趣都沒有。行了,老马都在催了,咱们先上去吧。”
李睿坦率的语气让高英杰感到有些不自在,一边跟着他上楼,一边還辩解道:“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可惜的。”
“可惜?呵呵,人各有志嘛!不過我觉得你倒是挺合适的,怎么沒去争取一下?”李睿停住脚步,看着她笑呵呵地索性就把话给說明了。
這下高英杰更加不自在了,扭捏道:“我哪裡合格呀?那是市委组织部统一考察的。”
什么意思?市委组织部统一考察?难道又想利用老子当說客不成?李睿立刻引起了警惕,呵呵干笑了两声,說了声:“是嘛。”抬脚就往楼上走。
高英杰還在打着腹稿接下去该怎么說,沒想到李睿会直接抬腿走人,眉头顿时微微一皱,连忙跟上去,待走到楼上时,她的表情却早已恢复如常了。
走进包房,马海生早就等急了,连忙催促他们坐下。麻将、喝酒、K歌、洗脚、嫖小妹……這是官场裡最流行的几大娱乐节目,人人乐此不疲,有时候相互在同一场合碰车了,相互一笑,彼此默契,事后也不会在其他地方重提,共同遵守這种约定俗成的秘密。
官场打麻将大致有三种情况,一是陪领导娱乐,只输不赢;二是朋友娱乐,相互不再客气,各凭手段论输赢;三是下属或有求于己的人主动约你打麻将,這种情况是只赢不输。
今天属于第三种,张德发提前退场就是准备子弹去了,李睿坐下打完第一圈开钱,拉开抽屉一看,裡面扎扎实实的放了厚厚一叠百元大钞,估计有一万的样子。
张德发就坐在李睿的上家,除了自摸一般不糊我們的牌。打了几把,李睿渐渐发现他的名堂,估计是有意的。他打的每一张都是熟张子,而且凡是李睿不要的牌他就不打。哪怕是三家都打同一色,很明显是故意给喂牌。
从第二圈开始李睿的手气特别顺。马海生连点几炮后脸上挂不住了,嘴裡骂牌,手上把麻将碰得蹦蹦直跳,李睿早就耳闻他這個脾气,笑道:“马局长你這是干什么?工作有气度打麻将就沒风度了?”
马海生自嘲道:“老马流年不顺,泡妞身体不好,炒股全部被套,打麻将不上张,回到家裡老婆夜裡還啰唣。霉到一起了。”
高英杰小赢,又有意讨好地咯咯笑道:“還有一個多月今年就要结束了,马局的霉运到头,明年就红火了嘛。”
“高书记這句话說得好!”马海生咧着嘴笑道,抓起手裡的一张牌,用力拍下,“老马给你放一炮!”
明显是带有颜色,李睿和张德发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看是幺鸡。笑得更厉害了。四张幺鸡都打完了,如果要胡一、四條就只能胡四條了,李睿手裡就有三张,脸上故意不动声色。
马海生這样一說。高英杰反而不好意思胡牌,打到最后,她连点三家。脸上有些不好看。马海生笑道:“高书记难道真的要我老马的幺鸡?我看看。”
高英杰手快,把牌一推。骂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来。”
毕竟人家曾经跟季发灵传出過绯闻,马海生玩笑也不敢开過头。“哈哈哈……对不起,老马嘴臭。”
马海生家裡至少几百万的家产,哪裡在乎這几個钱?大家都知道他老兄就是牌德不好,手气好的时候狂妄,嘴裡不饶人,手气背的时候就骂人,如果是他下级就惨了,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胡他牌的。
县裡大多数干部和他打過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偏偏他瘾還大,约不到人就拉局裡的干部打,有些干部拍马屁,先還咬牙坚持,到后来就输不起了,一個個借口這事那事推搪。這厮居然想了一個主意:凡是头天晚上输了的,第二天找票据由他签字报账,美其名曰:亏自己不能亏职工,对不起单位但不能对不起干部。
像今天這种情况,他们几個主动陪他玩自是非常难得的场合。高英杰自从這一把放耙子后,手气渐渐背运,马海生倒是有输有赢了,脸上笑得灿烂辉煌。
快四点的时候,沈卫东打电话過来,“李书记,你现在方便嗎?我有事跟你說。”
李睿在电话中听着他的口气很严肃,问道:“什么事?重要嗎?”
他在电话稍稍沉默了一会,道:“应该很重要。”
沈卫东一般是不会這样急的,如果到了這一步說明事情比较棘手或者很急迫了。
“那行,我在养生堂,你到楼下等我。”
挂上电话后,李睿向马海生和高英杰道歉道:“各位,对不起,我等会有事要离开。”
高英杰和张德发倒是无所谓,但马海生正在兴头上,哪裡舍得下桌子?嚷嚷道:“李书记太不够朋友了,好不容易在一起玩两把,你要是走了,我們就三缺一了。你這不是存心让我老马热心肠遇上冷屁股嗎?”
“呵呵呵……哪裡有這么严重,马局长要尽兴我给你找人来。”李睿說着回头对斟茶的小妹道:“叫你们林经理過来。”
马海生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反对他离开了。
沒過一会儿,林芳菲就进来了,李睿起身把位置让出来,道:“林经理,我有事离开,你来打。”
林芳菲一听,顿时面有难色摆手道:“你们打這么大,我哪裡敢呐?”
马海生道:“你怕什么,赢了归你的,输了自然有李书记买单。”
林芳菲朝李睿看了一眼,李睿笑着冲她点点头,指了指抽屉。她坐在来拉开抽屉一看,裡面厚厚的一大叠百元大钞,顿时不說话了。
他们四個人继续,李睿看了一副牌,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打了声招呼下楼。刚刚从门口出来,就看到沈卫东的那辆新买的本田雅阁开過来,他也沒带司机小王,亲自开。
上车后,沈卫东便道:“到县城找個地方坐坐?”
李睿想想高英杰那娘们反正也沒什么正事,便点点头道:“行。”
沈卫东挂上前进挡一路向县城驶去。李睿看他一脸严肃也不說话,便问道:“卫东。出了什么事?”
沈卫东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样子道:“這件事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有人在搞苟富贵。”
李睿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周则文已经开始行动,沒想到他的动作够快的,上次丁峻峰向他請示這件事到今天還不到一個星期。
他故作轻松道:“這是好事嘛,我們不是早就想搞那狗日的嗎?”
沈卫东却一脸严峻地摇摇头,道:“恐怕事情沒這么简单,這些人好像很神秘,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势力。”
李睿因为心中有数,满不在乎道:“管他的。只有把苟富贵搞垮就行,我是只问结果不问過程。”
沈卫东闻言扭头奇怪地瞟了他一眼,道:“如果有黑社会势力渗入青山泉镇,你這個党委书记也不担心?”
李睿故作惊讶道:“什么黑社会?”
“我怀疑是一股外地来的黑社会势力。”沈卫东面色凝重道,“他们行动迅速,干净利落,训练有素,不容忽视。”
沒想到周则文拉来的人能得到沈卫东這样的评价,李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了解多少?”
“不多。”沈卫东摇头道。“昨天和今天,长山煤矿的拉煤大车都扎上了一种三角铁钉,煤车换了胎也出不了青山泉镇,把那边的路都堵了。”
“反正那條路除了长山煤矿的运煤车。還有就是几個小煤窑,你的车又不从那裡過,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李睿道。
沈卫东却還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沉默了一会,道:“李书记。我通過内部人员了解,青山泉镇最近渗入的這股势力好像来头不小。行踪十分诡秘,道上的人都摸不清底细。”
李睿看了他一眼,问道:“卫东,你和這些人還有联系?”
沈卫东苦笑道:“实话给你說吧,目前哪個老板沒有几個小弟?做生意做的是交情,各方面沒人什么生意也做不成。”接着他又无奈道:“他们這种人就是社会的渣子,国家的毒瘤,但又是我們不得不团结的对象,有时候虽然无奈,明知是毒药也得咽下這一口。”
說话间汽车已经开进了县城,李睿问:“去哪裡?”
其实沈卫东自己也沒想好,想了想道:“還是去雨竹轩吧,那裡清静点。”
看到李睿和沈卫东进门,林雨竹连忙迎上来。
“陈主任沒来嗎?”沈卫东问道。平时陈世伟沒事,即便是上班時間也泡在這裡。
林雨竹道:“他刚刚走沒多久,回家了,要不要叫他?”
“不用了,我跟李书记谈点事,帮我們安排一间包房。”
“那就上三楼吧,上面清静。”林雨竹喊来领班把他们两人带上三楼陈世伟的专属包房。
泡上两杯茶,小妹出门后,沈卫东递上根烟,吸了两口之后,他才說道:“李书记,不瞒你說,现在這帮人虽然在搞苟富贵,但是我還是担心的是他们野心太大,今天搞赵大富,明天就会搞我沈卫东……”
其实李睿在一路上也在考虑要不要說出来,如果說把长山煤矿拿過来,最后還是得给他摊牌,于是便试探性說道:“青山,這事我早已经知道。”
“什么?你知道?”沈卫东顿时一副无比惊异的样子看着他。
李睿点了点头道:“他们是我的人。”
沈卫东张大了嘴,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一個党委书记难道是黑社会头子不成?
李睿看了看,冷静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我的命嗎?”
“不是那鲁大海想报复……”說到一半,沈卫东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這么說,你是怀疑是苟富贵指使的?”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肯定是他想要我的命。你想想……”接着李睿把苟富贵要置于他死地的三個原因跟他分析了一遍,接着道:“你可别忘了,他是有前科,而且還有那么多人明裡暗裡的帮助他,我可不想坐以待毙,這一次的是侥幸,但我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沈卫东从吃惊到认真思考,最终還是点头道:“你分析得有几分道理,以恶对恶,以武力对抗武力,這么做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這些人将来你能控制得了嗎?别忘了,你是政府官员。”
沈卫东的提醒也不是沒有道理,李睿点点头道:“我知道,不瞒你說,那帮领头的是峻峰的战友。我答应他们,长山煤矿到手后给他们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来当這個大股东,煤矿的经营你說了算。”
沈卫东想了想,点头同意道:“能搞垮赵大富,冒点险也是值得的,需要我协助支持的,你說一声。”
李睿看得出来虽然沈卫东還是心存顾虑,但搞垮苟富贵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苟富贵一倒,那他沈卫东就有机会再南桥才煤炭行业称老大,如果再把长山煤矿弄到手,這利益那就太诱人了。更何况官面上有他李睿罩着,长山煤矿的产能一定超過他原有的平田煤矿的产能,资产翻番那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他在煤化工产业园区的洗煤厂一旦建起来,两個煤矿提供原料,出来的是精洗煤,利润又增厚了一块,南桥县的首富很快就会易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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