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別無他法
“西峯，你醒來了？”董心五湊到牀前，表情中既有喜悅又有一絲忐忑，夏姜走到他身旁，只見段西峯微微張開雙眼，眼角掛着淚痕，直勾勾地盯着房梁發愣，對於董心五的呼喚充耳不聞。
夏姜欠着身子：“段捕頭，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段西峯眼珠動了動，緩緩轉向夏姜，他艱難地翕動嘴脣：“你不該救我，就這樣讓我去了也許更好。”
夏姜一愣，對方的眼神飽含濃烈的悲傷，更可怕的是其中沒有半分生機，這種眼神夏姜行醫時接觸過多次，只有當一名病人身患絕症再無良藥可醫時流露出的絕望。
董心五氣道：“說什麼傻話呢！”
段西峯緩緩閉上雙眼，半晌後再次睜開，眸子中多了一絲生氣，與方纔已迥然不同：“夏郎中，我睡了多久？”
夏姜遲疑片刻後才道：“接近五個時辰。”
董心五試探道：“西峯既然醒來了，是不是說藥效起作用了？”
還未等夏姜說話，段西峯忽然“唔”了一聲，臉色在一瞬間憋的通紅，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篩動起來，夏姜情知不妙搶上前去，段西峯大嘴一張，忽地一口血自口中噴將出來！
“西峯！”董心五大驚失色。
夏姜見段西峯折騰得厲害，叫道：“快，幫我按住他的雙腿！”
梁巖站在兩人身後，見段西峯急症發作，不由嚇得臉色煞白，轉身看向仍在昏迷中的小彤，雙拳緊緊地攥了起來。董心五一個箭步竄到牀上，按壓住段西峯的雙腿，夏姜臉色鐵青，她奮力抓住他的雙手，但段西峯膀大腰圓，豈是她一個柔弱女子壓制得住的，只見段西峯雙目緊閉面部猙獰，喉間發出壓抑的呻吟聲，一張牀因爲他的掙扎扭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夏姜回頭看向梁巖：“快來幫忙！”
梁巖這纔回過神來，擠到夏姜身前壓住段西峯雙臂。
段西峯猶自掙扎，嘴角一股一股鮮血流出，董心五嚇得手腳冰涼：“小夏，快救人吶！”
夏姜臉上浮現出絕望的神情，她已經束手無措了，緊咬着牙關呆愣半晌，忽地拔腿向門外跑去。跑到門口卻哎喲一聲，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院中的大柳樹下王廣和歪着頭昏倒在樹旁。
“師兄！”夏姜踉踉蹌蹌地搶出門外，將王廣和抱在懷中，只見王廣和雙目微闔脈象微弱，夏姜嚇壞了，屈起拇指用力掐住王廣和人中，過了半晌王廣和身體一哆嗦緩緩醒來，微微睜開雙眼，見夏姜已急得變顏變色，用虛弱的聲音安慰道：“莫怕莫怕，師兄是累着了，緩緩便好。”
夏姜低沉地應了一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王廣和道：“你可別哭，跟我死了似的。”
夏姜見他這個時候還不忘開玩笑，羞惱地在他肩上拍了一記，王廣和本來便是有意分散她的情緒，見她神色恢復如常這才放下心來，輕聲道：“方纔董心五叫你，可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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