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他起身，走至茶水區，打開櫃子拿出了一隻一次性紙杯。
司桐輕“哼”一聲，心裏暗罵賀呈舟的不解風情。但罵完之後，又揚脣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半奶半咖，謝謝。”
從賀呈舟辦公室出來，司桐先後找了毛陵和霍城尋活，都只接到一些複印、發文和校稿等簡單的事情。
好歹是忙碌的一上午。午飯準時送來，每個人一盒快餐。作爲兩位老闆的妹妹和“祕書”，司桐承擔了送餐的任務。
司桐敲司衍辦公室門時，聽見隔壁辦公室傳來說話聲。司桐轉而去敲賀呈舟的辦公室。
“進。”
司桐開門進去，一眼便見司衍翹腿坐在裏面，掀了掀眼皮，看了司桐一眼。司桐將快餐遞過去，“諾，你的。”
司衍接過來，“給老闆送飯就這態度？”
話音剛落，就見司桐轉身笑吟吟地對賀呈舟說，“呈哥，這是你的飯菜，這碗是湯，還有點兒燙……”
司衍：“……”
末了，司桐問，“你們是在商量事情？我可以留在這裏喫飯嗎？”
“不可以。”司衍毫不猶豫。
賀呈舟輕笑一聲，“已經說完了。”這意思就是可以留下來。
司桐直接忽略了司衍的話，搬了個板凳與賀呈舟在一個桌上面對面喫飯。司衍則原地不動坐沙發，氣氛一度出奇安靜，只有三人咀嚼與餐具碰撞的聲音。
這時，倪晚棠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兒？”
“我哥工作室啊。”
倪晚棠沉默了一瞬，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可以來找你嗎？”
司桐眨了眨眼睛，“可以啊……等等，我問問。”
她捂着手機不確定地問賀呈舟，“上次和我們一起去露營的女生，她想過來參觀一下。”
賀呈舟點頭。
司桐又將手機放耳邊，“沒問題，你來吧。”
司衍慢條斯理地喫着一顆花椰菜，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害羞內向的小女生。他漫不經心地問，“你閨蜜叫什麼來着？”
“倪晚棠。”司桐翻了個白眼，“你已經見過人家很多次了好不好！”
司衍並不理會司桐的吐槽。默了一瞬，漫不經心地又問，“她高考怎麼樣？”
說起這個，司桐一臉自豪，“晚棠都不用參加高考，人家保送生。”
司衍微微一笑，“那就巧了，你哥我也是。”
“吹牛！”司桐反駁，“你當年去參加高考了！”
“我是考着玩玩。”
“……”
司桐在記憶裏搜索，確實沒見司衍去填志願，而且高考前夕每日早睡晚起，也沒人管。那時候她初二，並不關心司衍的高考結果，只知道他的學習還不錯，後面確實也上了一所重點。
從這些跡象來看，司衍的確有可能是保送生。
司衍：“不止我，你呈哥也是。”
“……”
司桐擡眸看對面的男人。他安安靜靜地喫着飯，在司衍說完話後，擡頭看了她一眼，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低調又臭屁。
司桐突然意識到，四人行，原來只有自己是傻子。
司桐在司衍辦公室的沙發上小睡了一下，臨近下午兩點，隔壁隱約傳來一陣輕音樂，司桐迷迷糊糊醒來。仔細一聽，是首不知名的曲子。司桐拿出手機打開音樂app，試圖搜索這首輕樂曲。
“還不起？”司衍坐在電腦前看文件，頭也不擡，淡淡問了一句。
司桐坐起來，一邊扎着頭髮，一邊問，“哥，呈哥以前談過戀愛嗎？”
“不告訴你。”
司桐撇撇嘴，伸手開門準備出去，似想到什麼，又頓了下來，“那你談過戀愛嗎？”
“關你屁事。”
“你都22歲了，身邊還沒有一個女性，你該不會……”司桐一臉驚訝，“拜倒在溫柔的呈哥休閒褲下了吧？”
說完，司桐自己都覺得好笑，哈哈哈捂着嘴溜出去了。
司衍：“……”
剛回到工位，司桐就在電腦上搜索林城x大的高材生賀呈舟。果然搜出了一堆的論文和活動照片，其中不乏一些比賽的獲獎信息。司桐興致勃勃地翻着，一邊覺得自己好像更瞭解了這個男人。
倪晚棠是三點過到工作室的，手上還拎了十幾杯奶茶或咖啡，兩手勒出幾道紅痕。司桐幫她捏了捏，說，“你倒是巧，這個點正好是我哥一貫喝咖啡的時間。”
司衍從不睡午覺，以致養成了下午三點喝咖啡的習慣。
倪晚棠低眸哦了一聲，“那你快給他送去吧。”
“那你先坐會兒。”司桐拎着幾杯就挨個送去了。
倪晚棠坐在椅子上，擡眼就看見電腦上滿屏賀呈舟的信息。她隨意滑動了一下鼠標滾輪，突發奇想，在搜索框裏刪去“賀呈舟”三字，熟練地輸入另外兩字。
看了片刻，她嘴角微微上揚。
優秀的可不止賀呈舟一人。
正這麼想着，司桐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倪晚棠心頭一慌，直接把網頁關閉了。
司桐回來一看，嘖了一聲，“你關我網頁幹嘛？我還沒看完呢。”
倪晚棠抿着脣不說話，默默地把椅子讓了出來。旁邊人一邊跟倪晚棠道謝，一邊幫她拖了張凳子過來。
倪晚棠坐在司桐旁邊，問，“你那個事情怎麼樣了？”
司桐在電腦上繼續輸入賀呈舟的名字，摁了回車，平淡回答，“雅思分數可能差一點吧，應該過不了。”
“老李說的？”
“嗯。”
司桐面無波瀾，但還是被倪晚棠看出些許黯淡。她嘆了口氣，“沒事，大不了報遠一點的大學。”
司桐關掉一個頁面，對倪晚棠眯眼笑了笑，“填志願這種事，可由不得我了。”
司桐笑得甜美，但微微一斜的嘴角，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還有不易察覺的心酸看得倪晚棠一怔，心裏難受。
倪晚棠便轉了話鋒，讓司桐帶她到處參觀一下。工作室裏的人都很客氣，與倪晚棠紛紛打招呼，感謝她的咖啡，還邀請她晚上一起喫飯，說是杜瑞川的生日。
“這不好吧？”倪晚棠覺得自己沒帶禮物，也不好參加生日宴。
霍城笑嘻嘻地問，“妹妹是單身？”
倪晚棠點了點頭。
霍城：“那就沒問題，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司桐在旁邊嘆氣，“這幫飢渴的哥哥很多都是單身，看着是有點猥瑣，但不是壞人，屬於有膽兒想沒膽做的那種。”
倪晚棠噗嗤一笑，就聽身後傳來開門聲。她一回頭，便見高大的男人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走到霍城旁邊交代了幾句，轉身就準備回去。
下了臺階，男人頓了頓，回身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微滯，司衍張了張嘴，猶豫着開口。
倪晚棠似乎突然反應過來，提醒了一句，“我叫倪晚棠。”
司衍大大咧咧一笑，“對，倪晚棠。名字挺好聽的。”他朝她做了個手勢，“咖啡，謝了。”
話畢，邁步回了辦公室。
司桐哼一聲，“沒禮貌，連個名字都記不住。”一回頭卻見倪晚棠一張小臉已紅透，猶如一顆熟透了的番茄。
司桐拍了霍城一巴掌，“看你把我朋友逗成什麼樣了？晚棠臉皮薄，晚上不許再開她玩笑。”
霍城哈哈笑了起來，調侃着倆閨蜜的性格截然不同。一個開朗外向，臉皮城牆厚，一個內斂話少，經不住調侃。就像工作室的那兩位老闆也是，一個純良溫柔，好似沒脾氣，但如若真的生氣，可能就是雷霆大怒，而另一個則面冷嘴毒，實則內心最是柔軟。
毛陵將幫忙統計好的晚飯名單遞過來，霍城接過來一看，“賀老大不去？”
“嗯，”毛陵一臉八卦相，“聽老杜說，賀老大的前女友回來了，晚上他得先去機場一趟，所以不一定來得了。”
霍城興致勃勃挑眉，“那個林大前前前校花？”
“不然還有誰？”
霍城嘖嘖嘴，“真想親眼見見。”
司桐費勁地聽見兩人的悄悄話，聽得心裏一陣揪，蹙着眉頭忍不住問，“有我漂亮嗎？”
霍城和毛陵這才意識到有人聽見了，忙一臉正經，“嘿！小孩怎麼偷聽大人說話呢？”
司桐翻了個白眼，“說話的聲音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背地聊八卦，怪我咯？”
兩人尷尬一笑。
司桐又湊過去問了句，“所以有我漂亮嗎？”
“上班第一天就打聽八卦，小心我告你老闆。”霍城與毛陵揮揮手，回去了各自工位。
司桐開玩笑似的一哼，把臉扭了過去。倪晚棠好奇工作室的業務，霍城就在電腦上展示給她看。正好他要給賀呈舟送一份文件，司桐便自告奮勇幫他送去。
敲門進去，賀呈舟正伏案批策劃案，厚厚幾十頁紙，被他用紅筆到處標註。司桐將文件放在桌上，賀呈舟只下意識看了一眼文件，卻並未擡頭，“我一會兒看。”
司桐見賀呈舟正在忙，準備出去。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晚上霍哥生日，你會去吧？”
“不一定。”賀呈舟手裏翻着紙張，淡淡道，“你們玩開心點。”
“有事？”司桐試探着問。
賀呈舟寫完手裏的一段話，擡起頭，看清了女孩眼裏的小情緒。他微微一笑，“我應該會到的，只是晚一點。”
“哦。”司桐悻悻然應了一聲，只得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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