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池
洞穴之中非常簡單，一個高臺，一張石牀，還有一池波光粼粼的藍色液體。
秦羽雖然疑惑這裏曾經到底居住着何人，但是他並未細緻的探查，因爲他的視線，已然被那一池藍色液體所吸引。
藍色液體閃爍着忽隱忽現的光芒，光芒之中，隱隱有着一股渾厚的雷電靈氣波動。“玄老，你可知道這詭異的池水是什麼？”秦羽蹲下身子，靜靜的觀察着褶褶生光的藍色池水，雙眉緊皺，似是在思索，只是無果罷了。
幽玄以靈魂之態漂浮在半空之中，觀察着這洞穴之中的一切，面對秦羽的問題，他的回答很是平靜，但是顫抖的語氣卻是暴露了他的震驚：“小子，你的運氣倒是不錯，竟然在這裏找到了一處雷池。”
大自然之中有着諸多無法解釋的奇異現象，譬如最爲適合火系武者修煉的火山，適合冰系武者修煉的寒潭瀑布，當然，也有最爲適合雷系武者修煉的雷池。
雷系靈氣本身就是頗爲罕見的天地本源之力，雷池亦是天地之中極難形成之物，一般只會出現在九幽深淵之中，鮮少有在大陸之上被發現。
秦羽雖然只是一名雜役弟子，卻有着一顆熱衷於武道的心，沒事便會在宗門之中偷看一些關於修煉的書籍，所以這雷池，他還是略有所知的。
“什麼？你說這是雷池？”所以秦羽聽到這兩個字後，就算是沉穩如他，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其實，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它確實是雷池。”幽玄輕嘆了一口氣，在心中暗歎着秦羽的好運。
“雷池對於雷系武者與雷系妖獸，有着極大的益處，所以這裏的妖獸，縱然是低階，也能夠自主的運轉雷電之力，玄老，不知我是否可以藉助此物淬鍊肉身？”
秦羽從震驚之中醒來，望着前方的雷池，似是想到了之前相戰妖獸的特殊之處，眼神之中閃爍着難以掩飾的興奮。
但是，幽玄卻搖了搖頭：“通常情況下，雷池聚集的應當是雷霆之力，但是，這裏的雷電因爲歲月已然積澱成爲了雷霆液。”
“以你如今的肉身之力，還無法承受如此大大量的雷霆液，如果強行煉化，怕是會在瞬間被狂暴的雷電之力轟的粉碎。”
玄老一邊說着，一邊隨意撿起了一顆小石子，朝着那雷池扔去。
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但是在雷池的上方，還未觸碰到藍色液體之上，便被一抹驟然閃現的雷電之力轟爲齏粉。
嘶嘶！！
縱然是一向沉穩的秦羽，也是倒吸了口氣涼氣，而後深嘆了一口氣，望着雷池，無奈的搖了搖頭。
寶貝明明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但就是不能碰，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幽玄自然是看出了秦羽心中的失落，捋了捋鬍鬚，微微一笑，神祕說道：“不能直接煉化，可不是無法煉化。”
“什麼意思？”秦羽猛地轉頭望向幽玄，眼神之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本來我是想要通過雷系獸核與草藥相容，尋找一烈焰燒灼之力，配之一些天然的泉水，讓你藥浴。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這雷池已經成爲了你天然的藥浴場所。”幽玄的嘴角浮現出狡黠的笑容。
秦羽聽後，猛地一怔，好似茅塞頓開一般道：“你是想說，利用草藥弱化這雷池之中的雷霆之力，這樣一來，在草藥的籠罩之下，我便可以間接性的煉化這雷電之力？”
面對秦羽驚聲的話語，幽玄並未言語，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幽玄的肯定，無疑是讓其鬆了口氣，不然如此磅礴的雷電靈氣，若是真的無法得到，那可真是世間最悲哀的事了。
過多停留也毫無意義，秦羽在洞穴之中觀察一番之後，並未發現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當他走入黑暗甬道之時，幽玄確實忍不住的轉過身來，眉頭緊皺的喃喃自語道：“世人鮮少知道，雷池是隻會出現在九幽深淵之物，莫非，這棲雲山並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峯？”
沉吟了數秒之後，他深嘆了口氣，轉身便朝着秦羽飄去。
回去之時便頗爲輕鬆，徒手攀爬即可。
躍至獨峯之上後，秦羽便將之前藏起來的屍體拖着，朝山下的交易坊走去。
對於這洞穴，他倒是並不擔心被人發現，這裏本身就非常偏僻，很少有人會來此，而且這洞口還是隱藏在懸崖峭壁之中，更不會有人發現了。
現在的他，對於不久後的藥浴，倒是充滿了期待。
拖着之前被其藏起來的妖獸屍體，在交易坊，用妖獸肉身換取了一些銀兩，按照幽玄給出的清單，買了幾味草藥丹藥。
其中有幾味草藥因爲價格太過昂貴，根本不是他現在所能購買得起的，也只能無奈作罷。
還好幽玄告訴他，這幾味草藥在後山也有，只是不易採摘，等他實力更高一點，倒是可以去試着採摘一下。
這讓秦羽深深的發現，對於一名武道修者來說，金錢也是必不可少之物。
從交易坊出來，他直接朝着宗派後門走去，那裏是他居住之地，爲門後門入口旁的一處小石屋。
只是，在宗派的後門之處，他那小石屋前，卻是聚集了諸多身形強壯之人，這些人之中，還有一名身穿內門弟子服飾之人。
內門弟子很少會停留在這勞作之地，這不禁讓秦羽感到很疑惑。
當其望見一臉憤怒，右眼腫的老高的吳大用時，當即便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秦羽雙眉緊皺，心中冷冷暗道。
“表哥，他來了！”吳大用望見不斷狂奔而來的秦羽後，朝着張興靠了靠。
“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我弟弟？”張興鼻孔朝天的朝着迎面走來的秦羽怒喝道。
秦羽似是沒有望見這羣人般，徑直的朝着宿舍走去。
“喂，你是聾子嗎？聽不到老子叫你嗎？”
依舊無視。
“他孃的，今日小爺我要是不揍得你認不着北，就不姓張。”對於秦羽的憤怒之意溢於言表，張興身上，一抹兇悍之氣瞬間散發開來。
凝氣五重境的威壓，如泰山壓頂，重重的籠罩着秦羽，令其喘不過氣來。
雖然深感沉重，甚至隱隱有着窒息之感，但是他依舊面色平靜，只是悶哼一聲，心念一動，準備喚出體內的靈氣與之抗衡。
就在這時，耳畔卻傳來了一聲尖銳的破風之音。
張興，直接動手了！
手中長槍襲來，宛若離弦之箭，速度極快，撕裂空間。
秦羽當即面色大變，轉身欲退，右手下意識的橫揮出拳，以靈氣之地抗衡長槍之威。
一槍刺出，秦羽竟然僥倖的閃躲開來，雖然長槍之力的餘威依舊將其震退了數步，但是能夠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做出如此敏銳的反應，也足夠讓他人驚歎。
一擊未成，張興的面色之上，更顯惱怒，絲毫沒有罷手之意，虎軀猛顫，在一聲尖銳的長槍顫抖之音下，持槍再度襲來。
這一次，長槍直搗黃龍，直指秦羽，渾厚的靈氣威壓宛若鎖鏈一般超其瘋狂涌去，令其在這瞬間舉步維艱。
望着疾速掠來的長槍，秦羽雙眉緊皺，瞳孔驟然緊縮。
此刻已經無法閃躲了，只能只能以肉身硬抗。
轟！
如悶雷炸響一般的撞擊之音響起，秦羽靈氣翻滾的一拳與張興的穿雲長槍撞擊在一起，身體瞬間便倒飛了出去。
拳尖處縈繞着的濃郁雷電之力，亦是將張興的身體震退好幾步。
這一拳的轟擊之威，已然堪比凝氣五重境，攻擊之力雖然強大，但秦羽此刻畢竟還無法完美的釋放出體內的雷霆之力，強行打出的這一拳，耗盡了秦羽體內的全部雷霆之力，也對其身體造成了一定的自損。
“該死的傢伙，不過是一個雜役，竟然敢跟老子一個內門弟子動手，今日若是不廢了他難解我心頭之恨！”穩住身形的張興心生歹意，持槍朝着秦羽刺去。
此刻銀光乍現，刺眼奪目，一抹駭然之氣刺破長風，凌厲襲來，秦羽只感覺寒氣逼人，濃重的死亡之氣壓抑在心中，讓其窒息！
眼看長槍近身，秦羽雙眼瞪得老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臉的憤怒不甘，有心再凝氣拼死一戰，卻發現因爲剛纔那一招讓他力量盡失，無力再戰！
一言不合，便要狠下殺手，這讓其如何能不憤怒！
命懸一線之際，卻聽一嬌聲大喝：“住手！”
只聽“鏘”的一聲清脆之音響起，一抹渾厚的靈氣之威宛若滔滔江水，滾滾席捲而來，張興驚聲大喝，手中長槍落地，身體連番後退數步。
長槍落地的脆響讓秦羽心神一鬆，這才發現，他全身已被冷汗浸溼。
擡頭望去，只見一名女子正蹙眉走來。
女子螓首蛾眉，膚如凝脂，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婦人。
竟然是掌教夫人，宗門長老，薛小月。
她身穿便裝，顯然是要離開宗門，剛好經過這裏。
“薛長老。”張興望着薛小月，低下頭來。
“用武器施展武技之力對戰一個赤手空拳之前，不覺得的這是習武之人的恥辱嗎？”薛小月冷哼一聲，轉頭望向秦羽道：“你沒事吧。”
秦羽搖了搖頭道：“並無大礙，只是皮外傷。”
“凝氣三重境的境界，肉身之力與反應速度確實達到了凝氣五重境之威，你是哪一位長老的弟子？”薛小月疑惑問道。
“我……只是一名雜役弟子。”秦羽靜靜的說道，面龐之上，顯然有些苦澀。
聽到秦羽只是一名雜役弟子，薛小月那皎好的眉頭馬上輕輕的皺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冷了幾分：“這是誰幹的好事？這樣的人竟然被分爲雜役？胡鬧！看來最近督察院太清閒了點！”
這一句話說出來，頓時讓在場的衆人心頭一緊，看來，最近門內一些人要因爲這句話倒大黴了。
發完脾氣後，薛小月想了想，取出一面玉牌遞給了秦羽：“拿着這面玉牌去乾坤峯申請參加宗門幾日之後的武道大會，其餘的等我辦完事回來再說。”
秦羽當即便愣住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有些激動的接過了玉牌：“謝謝薛長老。”
武道大會乃是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的武道比拼，屆時會根據名次重新決定宗門的內門弟子名額。
這將不是意味着，他不僅能夠成爲一名外門弟子，更有機會進入內門！
並未再言語，薛小月邁着蓮步便離去了。
張興惡狠狠的望着秦羽，自然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只是迫於薛長老剛剛的話，也不敢再次下狠手，只能憤怒喝道：“小子，薛長老不過是對你好言幾句，不要以爲自己走了個狗屎運！”
“武道大會之上，我會親手打的你放棄比賽，剝奪你成內門弟子的資格！哼，一名雜役也想擠進內門，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話罷，拂袖離去。
“武道大會之上，我必定會將今日恥辱，十倍奉還與你！”秦羽冷眸望向張興離去的背影，攥緊雙拳。
回到屋中，秦羽默默回想剛剛的戰鬥，找尋自己失敗之因。
對方的靈氣境界要高於自己，自己的實戰經驗太少，當然還有那武技之威！
距離武道大會還有短暫的數日時間，自己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提升靈氣之力！
一念及此，秦羽當即盤腿坐下，運轉神魂，準備淬鍊丹田之中的雷系靈氣。
就在這時，幽玄卻是以靈魂之態緩緩的漂浮至半空之中，捋着鬍鬚，望着秦羽說道：“小羽，修道一途，必須要腳踏實地，若是根基不穩，極有可能如那些依靠丹藥強行突破境界之人，靈氣稀薄，真正戰鬥起來，不過是空有個架子罷了。”
“玄老，依你看，我該怎樣才能在武道大會之上打敗那些外門弟子，進入內門？”秦羽睜開雙眼，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問道。
對於幽玄的這番話，他還是能夠認同的。
其實，他亦是非常清楚，修煉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是，武道大會迫在眉睫，所以他纔會如此急迫。
幽玄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娓娓說道：“身法拳腳對於鍛體境來說，乃是攻擊的最強之力，但是一旦邁入凝氣境，強悍的武技才能夠令武者掌握勝負關鍵。
既然短時間內無法大幅度提升靈氣境界與實戰經驗，想要成爲內門弟子，你必須要苦修武技！
張興之所以能夠輕鬆擊敗你，憑藉的便是那勢如破竹的槍技！”
面對幽玄的回答，秦羽沉默了半響之後，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爍出一道精光，他鄭重的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便來修煉張興所施展的那《穿雲十字槍》，武道大會之上，我要以槍大敗張興！”
與張興相戰時，無論是行雲流水的槍法攻擊，或是駛入破碎的槍勢，秦羽皆是記憶猶新。
深深感受過槍法攻擊的兇悍，所以他纔會選擇修煉此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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