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臨陣脫逃
奈何鎮妖衛雖然平時爭鬥嚴重，但是一旦上戰場最爲強調的就是服從命令，這是一條鐵律，即便明知送死也不能反抗，統帥再有問題也只能回來後再做定奪。
所以即便有再多的不滿，最後大軍依然還是出發了。
頭頂着殘月，軍隊在緋紅色的月色下儘量悄無聲息的前行。
可畢竟是個千人隊，而且還是騎的還是專門的戰馬，又如何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呢？
最後，各隊百夫長只能儘量派遣更多的斥候，把警戒線往外延伸，以保證一旦出現意外，大軍能夠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遠處，秦羽遠遠的看着離去的千人隊，眉頭高高皺起，即便是妖族的狼羣，估計也不敢在晚上如此囂張的行軍吧？
“這是在找死。”薛天同樣皺眉，這段時間他穿梭在這片荒原上，看到了太多遭遇戰，基本上都是出現在晚上。
他親眼看見幾只百人隊被晚上的獸潮活活耗死，即便戰力再強，一旦被無窮無盡獸潮纏上，想要再離開簡直太難了，特別是一整支軍隊。
“怎麼辦？”薛天望向秦羽道，他很少說這麼多話。
這一次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支千人隊如果一直這樣走下去的下場將是什麼。但若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這麼多人去送死，他有些做不到。
秦羽搖了搖頭，反問道：“你覺得……他們會聽我們的嗎？”
薛天愣了一下，不再言語，想一想自己貌似也挺賤的，剛剛還差點死在別人手裏，現在卻在想着救他們。
兩人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們不是千總，更不是聖人，甚至還是被拋棄過一次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這世上有太多無奈的事情。
“你說他們還回的去嗎？”雖說不管了，可是時間一長，薛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秦羽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道：“距離邊關四萬多裏，不可能有人接應，一千人的大隊，還敢在晚上行軍，一旦出問題分散突圍的話還能活下來部分，若是抱團全都得死。”
這段時間他從十萬裏外一路殺回來，若是談到對獸潮的瞭解，恐怖軍中還真沒有幾個比他更加深刻了。
他可以肯定，除非出動超過十萬的大軍橫推，否則採用大軍團在關外行動都是愚蠢的行爲。
因爲眼下這片古戰場上生存的妖族，雖然大多是神智喪失的。
但這可是近乎當年妖族四分之一的族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數字？
要知道當年妖族和人族一樣，同樣擁有自己的文明，自己的宮殿，自己的國家。
所以說這片戰場上，至少流竄着超過百萬的妖族。
他難以想象，當初要是這些妖族也參戰的話，人族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場景，恐怕整個歷史都要改寫。
嘆了口氣，秦羽不再去想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開始詢問之前楚天所說的，搜出的妖骨地圖是怎麼回事。
薛天聞言臉色有些難看，那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才弄到的一張殘圖，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麼的，但是可以肯定裏面的確又關於妖骨的信息，可惜就這樣被楚天奪去了。
“沒事，只要他這次沒死，以後都得吐出來。而且是殘圖，暫時他也用不了，就當寄存了。”秦羽道。
臨走時，他不由得最後一眼，望向千人隊離去的方向，天地蒼莽，時不時有黑色的旋風颳起，他真有些懷疑楚天這次到底還能不能活着回到邊關了……
當兩人來到關外兩萬裏的時候，秦羽暫時停止了趕路，開始在玉簡上用裂空術刻畫一些簡單的陣法，都是他在千陣集錄學的。
他現在刻畫的就是一個簡單的空間隔絕陣法，當然了，他是自學成才，也只能暫時刻出簡單的陣法來。
不過，通過裂空術的配合，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即便是他自己，若非是早知道玉簡動了手腳，也探查不出來裏面待着兩隻小妖。這也讓他加深了學習陣法一道的決心。
他並沒有打算讓小狐狸和小麒麟過多的在人族面前出現，特別是小狐狸，實在是太妖孽，他不知道當那副遭天譴的嬌容出現在人族的時候，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而且在重新回到邊關的時候，都必須接受嚴格的盤查，特別是有專門探查妖族，防止妖族矇混入關的法器，他不想惹出沒必要的麻煩。
當準備好一切之後，秦羽才和薛天再次出發。
這一次他們還沒走出多遠，就發現一隊極其慘烈的百人隊玄鐵衛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好像是楚天賬下的第六小隊。”薛天喃喃開口。
他在楚天營千人隊中唄關押了幾天，倒是讓他記住了一些面孔。
秦羽一點腳，飛快的跟了上去，道：“果然出事了，去看看。”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隊伍，可以說完全失去了建制，遠遠望去全是一身血淋淋的，僅剩的幾匹戰馬也都馱着傷者，即便如此加起來也就是二十人不到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秦羽追了上來，直接出現在衆人面前問道。
“誰！”
突然的聲音，嚇得有人瞬間就舉起武器殺了過來，一刀斬過寒氣逼人，更多的卻是歇斯底里。
鏘！
秦羽皺眉，一腳踢飛批過來的刀，而後一個瞬身直接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冷冷道：“看清楚我是誰？”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有人對着殺向秦羽的玄鐵衛呵斥道：“剛子，別他媽丟人現眼了，不是妖族。”
秦羽見那人冷靜了下來，這纔將其緩緩放下來，再次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叫剛子的人揉着脖子，大口的喘了幾口氣，一臉憤怒道：“楚天那個畜生什麼都不懂，偏偏要夜間急行軍，說什麼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結果真招來了獸潮，剛開始我們仗着人多的確殺了個痛快，可是到了後來，妖獸越聚越多，根本就殺不完了，這個時候想要撤已經晚了。”
秦羽皺眉，道：“即便如此，只要楚天將親衛隊的戰力分出來，帶領大家突圍逃出來一部分完全沒有問題，爲什麼傷亡如此慘重？”
“親衛隊？”剛子哈哈大笑，最後笑的撕心裂肺，“那畜生見情形不對，直接丟下我們，讓親衛隊掩護殺出去跑了，還會管我們死活？”
秦羽聞言臉色大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楚天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主帥臨陣脫逃，這在鎮妖衛中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那剩下的玄鐵衛呢？”他聲音有些顫抖，難以想象失去了統帥的玄鐵衛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兄弟們死不瞑目，於是剩下的八名百夫長抓鬮，選出一隊拼死讓其突圍出來，要將發生的一切帶回郡城。”另一名玄鐵衛開口。
“你們百夫長呢？”
“戰死了。”
“隊伍被圍了多久？”
“昨天晚上，距此兩百里。”
一連串的問題問完後，秦羽望了身邊的薛天一眼，兩人最後都點了點頭。
秦羽望向剩下的十幾名玄鐵衛，道：“你們現在不用回去了，既然楚天敢逃，就不怕有人告密，關外肯定佈置了殺手，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去。”
“什麼？”剛子等人大驚，不過冷靜下來後一想楚天肯定會這樣幹，這事情若是傳回去，不說楚天，就是整個幻劍閣都要遺臭萬年。
“那我們該怎麼辦？”剛子等人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秦羽當做了主心骨。
秦羽握了握拳頭，朝着他們逃來的方向道：“還剩下幾個百人隊，他們既然知道已經逃不了，就一定會畫地爲牢，選擇死戰，玄鐵衛的戰力不至於連一個晚上都撐不了。”
衆人一驚，不可思議道：“你是說......回去救人？”
“怎麼？不敢？”秦羽問道。
“有什麼不敢，若非不想楚天那畜生逍遙法外，我們怎麼會苟活至今。只是就我們幾個人？”有人開口，雖然很想回去救人，可是也知道力不從心，反而只會白搭進去。
秦羽微微一笑，道：“楚天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
說完當即飛快的朝着大軍被困的方向趕去，身後衆人猶豫了片刻，一咬牙也都跟了上來，即便是傷員也強撐着騎着戰馬不甘落後。
感受着身後追上來的身影，秦羽欣慰一笑，無論上層有多黑暗，軍中至少還是有那一份正義的，即便這些人可能完全屬於不同宗門勢力，可是一旦上了戰場他們都是兄弟。
他並非一時頭腦發熱去救人，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依仗，有一定的把握纔敢去。
這種情況，別人可能辦不到，可是他卻不同，他很想試試千雷幻雨加上裂空術是什麼效果。
對於掌握這種大範圍恐怖殺傷功法的他來說，這種大規模作戰，似乎格外的合適。
“希望你們能撐下來吧。”秦羽心中默唸。
一個千人隊一旦在關外和獸潮交戰，所能引來的獸羣他難以想象。
雖然相信玄鐵衛的戰力，但是好虎架不住狼多，而且還是一隻主帥逃跑，失去了利爪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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